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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戏伤员
回到家中,夏厌却不知所踪,冬儿催动联络的蛊虫,蛊虫没什么反应。冬儿在家里检查了一下,没有留书,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迷药的味道。冬儿坐在镜子前,自己的脸上并花斑的痕迹若隐若现。
冬儿一脸无奈,不说就不说嘛,玩什么失踪。冬儿暂且让自己相信夏厌是自己走了,但是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感觉。
冬儿用力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的心神停留在那些猜测上,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冬儿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有给涂浅看病,深呼吸一下,抱起自己的药箱去了沈澈家。
冬儿现在是沈家的常客,所以敲了两下门就直接进去了,正巧孙嫂急匆匆要出门,与冬儿打了照面。
“孙嫂,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孙嫂抬头一看,看冬儿的眼神有些诧异,“就是要去找你。”
“找我?涂先生出什么事情了?”
孙姐拉住冬儿去了沈澈的房间,涂浅正坐在里面,沈澈趴在床上,背上血淋淋的。
冬儿吃惊,“这是怎么了?”没用人叫就上前查看沈澈的伤势。
沈澈看到冬儿来了,神色有些慌张,却平缓的说到,“做错了点事,受了罚。”
“下手这么重,你这是挨了多少板子?”
“30”
冬儿知道沈澈武功高强,身体强壮,30板子而已,只是看到沈澈后背上还未干透的血迹,和头上的汗,冬儿觉得打他板子的人肯定跟他有仇。“把衣服脱下来吧。”冬儿在自己的药箱里翻找棉布和伤药。
“我自己可以。。。”沈澈利落的坐起来,眉心不可控制的抽了一下。
“孙嫂,推我出去,劳烦小姑娘帮沈澈包扎完来我房里。”语气威严,不容人辩驳。
涂浅出去以后,冬儿看着沈澈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知道他坐起来就会压迫伤口,“你还是趴下吧,这样,你先脱衣服,我转过去,不看你。”
“我不怕人看,”沈澈起身,将自己的官服脱下。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冬儿也只当自己是个大夫。转过来看到沈澈白色里衣已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伸手帮他轻轻将衣料从身上拉起,牵扯皮肉处更是格外轻柔。幸好伤势只是蔓延至腰部,还不是特别尴尬。
沈澈一直背对着冬儿,冬儿细致的清理好沈澈背后的伤口,小心的上药。沈澈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声音,冬儿却频频吹拂沈澈的伤口希望帮他减轻疼痛。
忙活了一阵,冬儿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抬头看着沈澈的后脑,准备跟沈澈说好了,却发现沈澈的脖子,耳朵都红红的,冬儿伸手轻轻一触,“好热。”两个字几不可闻的从冬儿嘴里飘出,她马上明白了,沈澈竟然在害羞。
冬儿低下头,抑制脸上的笑意,“好了,药还没干,先别穿衣服。”沈澈本来已经抓起干净衣服的手僵在了原地。冬儿如无其事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可以穿了,即使药自己不会干,也被冬儿吹干了。
“你不准备转过头了看着我说话吗?”冬儿是故意的,从没见过沈澈红脸的样子,但是沈澈长得那么好看,脸红起来应该更可爱吧。
沈澈转过身,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脸色如常,这次脸红的变成冬儿了,沈澈的身材是真的好,肌肉轮廓分明,紧致。本来想看笑话,结果弄巧成拙,冬儿低下自己的大红脸,假装淡定的嘱咐道,“药每天3次,结痂前不可沐浴,不可动武。”
“你的脸?”
沈澈的声音突然传来,冬儿下意识挡住了自己的左脸,怪不得孙姐见她时候神色有异,“走的着急忘了带面纱。”
冬儿好久没见过脸上的花斑了,刚才也没注意。额头的瘢痕不知何时悄悄换了形状,像一朵正在盛放的梅花,左眼下的斑纹烟色浅淡,不仔细看更像是一枚胭脂痣。
“若是不知还以为你是有意为之。”
冬儿不明所以的看向沈澈,沈澈指指镜子,冬儿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镜子前,“怎么会这样呢?”她记得原来斑纹不是这个形状,用手轻轻的摸着。
沈澈赤裸的上身,没有靠近冬儿,“这样美丽,用面纱遮住岂不可惜。”沈澈的本意是开解冬儿。
冬儿耳根腾地红了,“呵呵,什么漂不漂亮的,江湖儿女,别在意这些细节。”不知所谓的说了句话,拿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沈澈看着落荒而逃的冬儿心觉可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冬儿的声音传来,“把衣服穿起来吧,刚才骗你的。”然后就是一阵提提踏踏的脚步声。
沈澈笑着穿上了衣服。
进门以前,冬儿深吸一口气,用双手给自己的脸颊降温,“涂先生进来气色不错,看来有按时服药。”
涂浅依旧坐在轮椅上,看着冬儿,声音低沉的说,“沈澈怎么样?”
“皮外伤,按时伤药,很快就没事了。”冬儿在涂浅对面坐定,准备例行把脉。
“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被打?”
“说是犯了错误。”冬儿以为沈澈怕涂浅担心所以没说,她觉得没什么可隐瞒,又怕涂浅担心,刻意说的轻描淡写。
“哼,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冬儿抬头看着涂浅,等着涂浅揭示内情。
“因为沈澈每天总是想见你,刻意耽误了去衙门报道的时间。”
冬儿涉世未深,不懂涂浅的意思,没有插嘴,安静的听着。
“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竟然都无人明白。甘冬儿。”涂浅猝不及防的叫出了冬儿的名字。
“啊,”冬儿下意识应下,“什么?”心觉不对又开始装傻。
“别装了,你的相貌与伶儿年轻的时候一般无二,沈澈可能会被障眼法蒙了眼睛,我却不会。”涂浅的话语不容置疑。
冬儿没想到会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差穿身份,沉默着想应对之法。
“我是刘伶和慕容晴的师兄。”涂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似方才强硬,伴随着惆怅之感。未听得冬儿说一句话,他径自开口,“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包括沈澈。”
听到这句,冬儿暗暗松了口气。“你想怎样?”冬儿语气平缓,实则心里紧张的要命。
“帮沈澈。”
冬儿皱眉,“你想我帮他?”
“你这丫头,看着挺机灵,怎么现在却笨得像根木头。”
冬儿撇撇嘴,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沈澈虽然以为你死了,但是他还把你当成自己的未婚妻,所以,3年来一直留在京城任柳淮驱使,寻机救出你爹娘。”
冬儿对这件事只有猜测,现在得到确定,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可惜,你舅舅一直在利用他。”
“舅舅不会的。”冬儿脱口而出。
涂浅并不急于辩驳,只是眼睛深深盯着冬儿,“一个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利用的人,还会在意别人吗?”
冬儿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扯了一下,她想起了依依,还有招蜂引蝶的赤云逸。冬儿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让沈澈做什么?”
“沈澈本身没有功名在身,你舅舅就安排他做侍卫长。柳淮刚来京城的时候,还没跟赤家结成姻亲,根基不稳,卞承想除之而快,几次安排暗杀。你舅舅也非等闲之人,每次都能想到化解之法,但为了不让卞承怀疑,几次把沈澈送入虎口。我记得沈澈最后一次负伤回家全身都是血,晕倒在门口。”
涂浅说的简略,冬儿明白沈澈必定是九死一生,联想起回京路上的事情,冬儿对涂浅所言又信了三分。“是我对不起他。”
“哎,”涂浅看到冬儿愧疚的神色,语气缓和道,“我只是想你知道,沈澈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他此次受罚,也是因为卞承和柳淮的朝堂之争,有人蓄意找茬。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从不说,我也都知道。我不能阻拦他,只能告诉你,希望你能明白。”
“您是希望我跟沈澈相认,劝他离开?”冬儿大脑无法思考,不知他何意。
“要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吧,只是柳淮一直在劝沈澈娶吴清,我不想见他彻底沦为棋子。”
“我不会让他再陷在这件事情里。”冬儿笃定的说,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涂浅开口,冬儿回头,涂浅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药王洞的药室墙壁上挂了一副经络图,图后面有一个暗格,里面的东西可能对你有用。”
冬儿接过钥匙,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是见到晴儿,帮我转告她。。。罢了,你走吧。。。”
冬儿微微愣了一下,转身出了门。隔着窗户,可以看见沈澈的身影,她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沈澈的房前,轻轻敲门。
沈澈开门,“看完了?”沈澈看见天色已暗,“天色不早,我送你吧。”
冬儿怔怔的看着沈澈,呆呆的点头。
“吴清,你会跟她成亲吗?”到了冬儿住处门口,冬儿问沈澈。
沈澈不知冬儿为何会问,“我。。。还没想好。”却也不想欺瞒,沈澈显然已经被柳淮说的动摇了。
冬儿突然说了一句,“你不要跟她成亲!”
“为何?”
冬儿抬起头,委屈的看着沈澈,脸颊竟有泪水划过。
沈澈犹豫了一下,后退一步,跟冬儿保持距离,还是抬手帮冬儿擦干了眼泪,“夏姑娘,你怎么突然?”虽然沈澈有时会她当成冬儿,但是他提醒自己要理智一些。
“我,我。。。”冬儿咬咬嘴唇,还是没有说出真相。只是低下头,倔强的说,“你那么好,应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姑娘说笑了,我心爱的人已经不在了。”沈澈语气凄凉。
“你会遇到别人。”
“不,我只想喜欢她一个人,再喜欢别人太累了。”
“那你更不应该跟别人成亲呀!”
“我想帮她完成心愿。”
“她的心愿就是你能过好。”冬儿不知道要怎么阻止沈澈,着急得来不及好好措辞。
沈澈本来眼神放空,现在聚焦在冬儿身上,“谢谢你,回去吧。”
冬儿知道沈澈不想跟她再纠缠下去,“你记得按时上药,”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药有去疤的作用,以前的伤痕也可以用。”说完就低头进了门。
冬儿关门以后轻轻靠在门板上,听着沈澈的脚步渐渐消失才锁上了门。
她走进房间,夏厌还是不在,她感觉很无助,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咚咚咚咚咚。”正在冬儿独自伤神的时候,她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这是她跟依依约好的联系方式,她赶忙收起思绪,去开门。门口没有人,只有一个蓝子,里面是一束花。冬儿把花收进来,检查了四下无人才又将门锁好。
冬儿看着花篮里的花,心情突然好了很多,找来一个罐子,将花插在里面生好,才拿起花篮底下的细小竹筒。
“明日辰时,杏芳斋。”是依依的字迹。想到明天就能见到爹娘,冬儿心里的阴霾除去大半。调整了一下精神,冬儿开始准备明天要带去的东西。
冬儿早上醒了就再睡不着,便起身去了杏芳斋,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看起来却很稳重亲切,“我来找赤夫人。”冬儿带着面纱,心里忐忑,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的身份。
老板只是略略大量她一下就将她请进内堂一间隐蔽的房间,“小姐早有安排,姑娘稍等。”然后退了出去,房间里已备好茶点。
冬儿舒了口气,依依想的真周到。她站起来私下打量房间,这房间不易被发现,但是却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掌柜在外招呼客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依依怎么会发现这样一个地方。
依依如约到达,身后还跟着桃叶。
“你倒是来的早。”依依看见冬儿青色的眼圈,“昨晚没睡好吧。”
冬儿点头,看着依依坐在了她旁边的座位上,看起来没有打算立刻出发,“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易容了。”依依盯着冬儿,想看到她惊讶的表情。
冬儿只是瞪大了眼睛,“易容?你会吗?”
“我不会自然有人会。”依依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桃叶。
桃叶站在冬儿面前,仔细观察冬儿的长相,“姑娘你的眼睛长得极美,怕是看一眼就令人难忘。”
冬儿不明桃叶话中之意,转头看依依。
依依对桃叶说,“你尽管放手去做,”又对冬儿说,“她的任务是能让你隐于人群中,你长得这么清丽不俗怎能不被人注意。她只是在分析你的长相。”
“好吧,我以前还真的不信有人会易容。”
“桃叶很厉害的。”
“依依,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冬儿突然发问。
依依看着冬儿,“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问过了吗?”
“我的意思是,赤云逸这样一个花花公子,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冬儿话一出口就感觉有些失言,而且桃叶还在,神色紧张的看了依依一眼。
“放心吧,桃叶是自己人。”依依浅笑一下,“委屈肯定是有一些的。”
“舅舅也不管吗?”这才是冬儿最在意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急促的敲门,桃叶出门查看,会来以后说,“赤云逸来了,刚刚出府。”
“他怎么来了?!”依依有些疑惑,站起身,对着俩人说,“动作快一点,我先去马车里等,等下把掌柜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上。”
依依拂袖而去,留下两人。桃叶的神色越发认真,手上的动作又清又快,冬儿虽是满腹疑问也不好出口,只是安静的发呆。
“好了,姑娘看看可还认得自己?”桃叶拿了一面铜镜站在冬儿面前。
冬儿看着镜子里平淡无奇的脸,不觉惊讶,“桃叶真是好手艺。”
“障眼法而已,若是细看还是能看出破绽的。”桃叶让冬儿换上了起先准备好的衣服,又将东西收好,“我们出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冬儿点头,跟着桃叶将东西抱着出了门。冬儿原先带了包袱,可巧,桃叶也背了一个。两人的装束,发饰相同,长得也是普通的模样,一前一后停在了依依马车前,并不引人注意。
“夫人,东西好了。”桃叶从外面敲敲车壁。
“嗯,那就走吧。”
冬儿悄悄抬头观望,没看到赤云逸的身影。毕竟要见到爹娘了,冬儿也没心思想别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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