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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可我还是赤焰军的少帅林殊！”
林玥没想到沐浴后小睡一觉刚起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庭院中师父和父亲在激烈地争执着。
蔺晨远远瞥见林玥走来，更加大声地吼回去：“对，你是赤焰军的少帅林殊，但你也是我蔺晨的朋友、林玥的父亲、霓凰的丈夫！你要把我们置于何地？”
梅长苏神情哀戚，低眉不语。
林玥看着父亲两鬓微霜，瘦弱的身躯不堪一击，可是就是这脆弱的肩膀撑起了大梁的脊骨。他整个人就像是烈火焚烧后留下的灰烬，失去了温度、失去了躯体，即便所有都失去了还是挣扎着留下点什么。
这样的父亲即熟悉又陌生，这两年来林玥所见的梅长苏是冷静的、从容的。他会伤心会失意却极少有这么激烈到慷慨激昂的情绪，林玥想这才是林殊吧，那个金陵城中最耀眼的少年。难怪大家都说他像梅长苏多过像林殊，也难怪当年他和萧元彻大胜回朝时，皇伯伯看着一身戎马的他失态。
“父亲”林玥走近，从蔺晨的手上抢过那个装着冰续丹的药瓶，跪下。
梅长苏手劲不足，扶不起来倔强地跪着的林玥，叹道：“你这是干什么？”
“父亲真的不知吗？”林玥抬起头，直视着梅长苏的眼睛：“父亲猜不到我去南楚干什么了？”
“你去偷了浮光掠影”梅长苏肯定，只是转念一想林玥此问必有因由，这几日各国赶着大梁内乱趁火打劫兵发大梁。唯独南楚迟迟按兵不动，他本以为南楚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可现在看来……
“你还做了什么？景睿说你和襄王有接触，是他帮你做的内应？你挑起了南楚皇室内斗？”梅长苏心念轮转间就把情况猜测地八九不离十，他生气后怕只想狠狠揍一顿这个先斩后奏的小子。
“你孤身一人怎敢如此冒险，这个计划稍有不慎你就回不来了，如此兵行险着是哪个教你的？”梅长苏疾言厉色教训道。
“不就是你吗？”蔺晨在一旁凉凉道，这对父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谁也别说谁了。
父子二人没管蔺晨的揶揄，林玥俯身行了个大礼，额头触及地面，梅长苏稳稳站着没有再试图扶起他。因为知子莫若父，他知道林玥心意已决，不可回转。
“我入夜行刺楚帝，接着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襄王身上。襄王虽不值一提，但母族妻族到底不凡，想必楚帝需花费些工夫料理。一时腾不出手来大梁，南境压力减小可支援北境。父亲担心蒙大统领不通战事想亲自上阵，那不知可信任孩儿？由我辅助蒙大统领出征北境。”
“你？”梅长苏犹疑，林玥一席话有理有据，连他都反驳不了。只是行军打仗并非儿戏，此战关乎大梁国运，即便他知道林玥从不会空口无凭。他即主动请战就必定有把握，可到底不曾见过他领兵作战。况且梅长苏不亲临现场终究不会放心，一时间两相僵住了。
“父亲，玥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是也请您体谅玥儿一片孝心，我是绝不会看着您自寻死路的。这计划如果您不同意，玥儿就只好去找太子殿下请战，我会立下军令状以堵住群臣悠悠众口。”
梅长苏踉跄着后退两步，他无力道：“军法无情，军令状一立就没有退路了。你竟决意至此吗？”梅长苏似疑问又似自语，他看着这样的林玥，明明养尊处优，却胸怀天下。这本就是他理想中的未来，朝堂之上不再汲汲营营于党争，各司其职，为民谋利。
“罢了，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梅长苏妥协，他转身想要逃开却蓦然发现霓凰正泪眼婆娑地站在回廊下，不知听了多久。
林玥和蔺晨对视一眼，知趣地退下给他们单独说话的空间。
林玥起身和蔺晨边走边商量：“师父，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蔺晨用折扇敲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办事你放心，都准备好了，虽然仓促但该有的都有，保证三媒六聘一个不少，绝不会委屈了郡主。”
“那就好”林玥沉吟良久，踌躇道：“师父，我们这么做对吗？如果他们不成亲，没有我，是不是对他们更好？”
蔺晨恨铁不成钢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就是没有你，郡主难道就会高高兴兴找个人嫁了？你爹就能长命百岁或者没有遗憾地走了？”
“是我钻牛角尖了，近日我思虑过多，有些举棋不定。”
“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不过尽人事听天命。你们父子七窍玲珑人事皆尽，如今就看天意了，再想也没用。”
“师父向来洒脱，玥儿不如也。”
“你才知道？”蔺晨得意地摇着折扇，运起轻功找飞流玩去了。
……
这日黄昏苏宅难得一扫清冷气息，四处挂着红绸彩带，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
林玥端坐正堂上，看着黎纲甄平指挥着人忙忙碌碌，自己刚从门口迎宾回来。前日陛下正式下旨命蒙挚为大帅，梅长苏为监军，他为前锋将军不日启程出征北境。
趁着尚有几日时间匆忙准备了这场婚礼，今日来参加的不过知道梅长苏真实身份的寥寥数人，还有萧景睿言豫津兄弟俩和穆小王爷这个娘家人。
人数虽少场面虽小但情谊却深，在场的都是生死相交，肝胆相照的朋友。一路行来，多少困境多少血泪互相扶持着闯了过来。
林玥恍惚间如坠梦中，看着父亲一身大红礼服，就连一向苍白的脸色也晕染上鸿光。母亲巾帼英雄，在场的又是好友就没有盖红盖。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出她神情难得一见的女儿羞涩，却还是落落大方不拘小节地和蒙挚、蔺晨、萧景琰拼酒。
林玥一杯接着一杯替父亲挡酒，在座的都知道梅长苏的身体状况，不敢让他饮酒。可是大婚之日该走的流程必定要走，只好让梅长苏浅浅饮一杯，剩下的都让林玥和霓凰喝了。
霓凰郡主女中豪杰，统领南境兵马是个海量。相比之下林玥喝茶比喝酒多，又严以律己极少喝酒放纵，一坛下去就神志不清了。
喝醉的林玥抛弃了优雅有度的坐姿礼节，曲起一条腿，背靠石柱，慵懒地迷离着双眼。姿态潇洒从容，不像高门公子却像极了他师父，像个纵马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客。
林玥尚小时还曾想过如果自己不回金陵，是不是会成为像师父一样洒脱的江湖人？后来他就不这么想了，江湖逍遥固然可喜，朝堂之上为国为民也不可悲。即是运数使然也是自我选择，那么就该一路走下去。
林玥望着梅长苏牵起霓凰的手，满堂宾客可眼中只有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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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粑粑终于上线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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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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