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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叶还是小茶
人间的兵器好坏看的是材料,做工,平衡感,韧性等,仙界也一样。不过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武器的灵性。在两人灵力完全耗尽的前提下,武器仍然能战斗下去的一方自然更有利。
水平高超的铸造师之间,最后拼的就是谁做的兵器灵力高。
比赛的方法很简单,参赛者在完全不使用灵力的前提下,用神识操纵兵器与对方战斗,武器先受损或失控的一方获胜。
打造一把好兵器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武器只要受损一次,便像人断胳膊断腿一样很难再恢复如初,因此来这里参赛的人也是鼓足了勇气,怀抱着很大的希望,想离铸造大师这个头衔更近一步。
今日这二十名参赛者都是大荒鼎鼎有名的铸造师,他们铸造的武器从外观上看不出一点毛病来,只能真刀真枪的对决。
台上两人各自坐在石台两侧盘膝念诀,手腕上都戴着可以探知灵力的玉镯,如果有人使用灵力玉镯就会发出绿光。
银白色长刀幻化出银发少年向纯黑色弓/弩幻化出的黑衣女子冲过去,他们是武器幻化出的实体,甚至有着自己的意志和情绪,看起来和两人对决没什么区别。
从比赛开始,七叶就十分严肃安静的看着台上,方壶和巍真也很配合的坐在两边,没有了方才彼此冷言冷语,你讽刺我暗骂的情形。
不久后,台上黑衣女子重重摔在地上消散无踪,银色长刀获胜。
七叶一手拖着下巴低声说:“它们在灵力上并没有太大差别,长刀胜在材料,硬度过关,弩射中它的光箭并没有对它造成太大伤害。”
巍真说:“也有可能是弓弦韧度不佳,没有办法将力量发挥到极致。”
“嗯。”七叶看向方壶问:“上神有何高见?”
方壶淡淡的说:“没有,你们都说的很对。”
墨涛趴在树后面小声说:“这局,巍真胜。”
下一场是剑与斧的对决,七叶说:“从重量,硬度上说剑是处于劣势的。”
方壶看向她,“不,这次剑会胜出。”
一会儿之后斧子果然输了,七叶好奇的问:“您是怎么提前知道那斧子会输的?”
方壶微微一笑,“斧子输就输在它的质量上,每次全力一击都会受到更强的反噬力,可它又没做出更厉害的结界。”
七叶点头,“所以剑只要控制好时间完全可以拖垮斧子,上神果然厉害。”
巍真抿口茶没有说话。
墨涛咬牙切齿的说:“哼,这局方壶胜。”
台上比赛打的如火如荼,台下七叶身边的两个男人斗得也是不分雌雄。直到倒数第三场比赛,魔族铸造大师连戈对战仙族升平仙君,前者是战矛,后者是匕首。
连戈长得很胖,双下巴,圆滚滚的大肚子,黑色的大眼珠死死盯着对面还很年轻的小伙子,不时嘲讽几句。他的出场引来魔族一片欢呼,可为升平仙君加油的人却寥寥无几。
七叶叹口气说:“那仙君年纪轻轻能走到这里已属不易,没想到刚出茅庐就遇到连戈这个蠢蛋。”
方壶说:“七叶,不要说脏话。”
七叶嘟嘴看着他,巍真在一旁轻哼,“这个蠢蛋只会锻造兵器,其他的完全不行,实在是丢魔族的脸,更是丢铸造师的脸。”
七叶气道:“就是,人品太差!”
“哦?”墨涛趴在树后,眼睛瞪得滚圆,“没想到刚刚领先的方壶上神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呵呵呵,无法挽回了。”
方壶看着手里的酒杯,沉默不语。
这场比赛很没意思,连戈胜的毫无悬念,还将升平仙君的匕首刺穿。升平仙君抱着匕首脸色煞白,摇摇晃晃的往台下走。
连戈哈哈大笑,胜券在握,大吼一声:“仙界就是孬种,连个会铸造兵器的人都没有,以后不要再来参赛啦!”
七叶气的咬牙切齿,“太过分了!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是魔族妖族的,没想到连戈凭着个破战矛也能拿第一?”
巍真说:“我的红色妖姬应该能和他打个平手。”
七叶说:“不行,就算你赢了还是魔族赢。仙界到底是怎么了,就没人能出来教训下他吗?”
“有。”
七叶和巍真闻言同时看向方壶。
方壶将一把匕首放到七叶面前,“你拿它去狠狠教训那个畜生吧。”
月牙刀身,缠着红线的手柄,七叶看着当初别在他腰间的那把匕首就在眼前,而且升华了,完整了,银色光芒射入她眼中,七叶仿佛能听见它的呼唤。
七叶心咚咚快跳起来,轻声问:“我真的可以用它吗?”
方壶点头。
“它叫什么名字?”
“你为它取吧。”
“好!它叫擒戈!”七叶眼中黑光乍现,抓起匕首腾空而起,朝就要走到台下的连戈直刺过去。
连戈或许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铸造大赛,他的战矛被一个还没有刺眼的匕首毁了,而且作出这把匕首的就是天族的战神方壶上神。
明明这次铸造大赛还没有结束,胜出者还没有诞生,但青烟山上已经响起热烈澎湃的掌声欢呼声,五彩灵光飞溅。只为了庆祝这次具有特殊意义的胜利。天族赢了,赢的堂堂正正彻彻底底。魔族输了,输的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墨涛在树后惊讶的张大嘴巴,“方壶这叫转败为胜?”他开始觉得方壶是个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的竞争对手,却见他并没有坐在原地等正被无数参赛者围住的七叶下来嘉奖,而是起身闪身离开了。
墨涛头顶着树干纳闷,“他这又是什么招数,欲擒故纵?”
方壶现身青烟山下一处阴暗的山坳里,茶铺的店家,那个曾为七叶引路的老头跪在地上迎接说:“小仙拜见上神。”
方壶一抬手,“免礼。唤我有何事?”
老头拱手回答:“上神隐居在灵珑镇的事已经在天界传开了。员峤上神,岱屿上神,瀛洲上神和蓬莱上神都纷纷给您写信,希望您能早些回去。”
方壶说:“他们写信的事我都知道,不过你有按我说的,嘱咐他们不准过来找我吧?”
老头沉吟一瞬,回答:“小仙话是传到了,可是方才听说他们要来参加铸造大赛。”
“什么?!”
方壶一惊,“快派人将他们拦回去!”
“拦什么拦什么?我们可是听见了啊!”
方壶回头,见岱屿,瀛洲,蓬莱笑呵呵的走过来。
岱屿拿扇子指着他说:“哪里有你这种兄长,为了个女子消失了几百年,连弟弟妹妹都不认了。”
瀛洲笑说:“二哥别取笑他了,如今他能复原就好了嘛!”
一贯只知道吃喝的蓬莱非常严肃正经的看着方壶,眼眶泛红,“好,大哥能回来就好。只是你太过分了不把我们当兄弟。”
方壶自知有愧,后退一步拱手行礼:“是我负了你们。”
岱屿急忙上前拉住他说:“过了过了,我们是在埋怨不是责难。”
瀛洲一笑,“是啊,兄弟之间将情不讲理。”
蓬莱笑道:“我都行,只要大哥别再玩消失就行!”
兄弟四人哈哈一笑,冰释前嫌。
岱屿扇子一挥,“对了,比赛还没结束吧?我们赶紧去看看。”
方壶问:“怎么就你们几个员峤没来吗?”
“来了。”
方壶说:“那去之前我得跟她好好谈谈。”
蓬莱说:“谈什么?员峤为了早点见到你,已经飞过去了。”
方壶脸一沉,“坏了!我们快过去!”
方壶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场地异常安静,七叶和桃衣女子站在人群中央,前者脸色煞白抿着嘴唇,后者挺胸抬头神色高傲。
“七叶上神!你有本事骗走我大哥的赢镇,又有脸皮用大哥的兵器出来比赛,怎么没骨气说话啊?”
七叶神情凄然,“我没有骗他。”
“你还说没骗他!”员峤猛推她一下,七叶身子晃晃倒退两步。第戎从后面抱住她说:“够了!员峤上神,私事我们回去再说。”
“呵呵,你只会躲在七行山,躲在你爹娘伯伯的翅膀底下过日子,胆大妄为什么事情都敢做!你装成盈盈弱弱的凡人来骗我哥,还差点把九冥放出来,我哥为了你差点死在祭火里!你到好,潇洒在人间走一遭还高高兴兴的来这儿比赛,还有脸装作不认识我们!要不是你拿着这把匕首,我还认不出你来,不要脸的女人!”
七叶手一抖,匕首叮当掉到地上,银白色的刀身隐隐出现两个字——小茶。
“员峤——!”
听到方壶怒吼,员峤心一颤,回头见他带着风冲过来一把将她抓住,大手握的她胳膊生疼可她的心底更疼。
方壶忍着怒气说:“员峤,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有些事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员峤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眼泪决堤涌出来,“哥哥,你是在训斥我吗?”
方壶垂下眸子,“我没有。”
员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宠她爱她,甚至说要娶他的好哥哥,“从小到大,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今天为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子,当着四海八荒的面,你训斥我!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员峤撕心裂肺的喊着被岱屿他们抱住,“员峤,你不要这样,哥哥他怎么会吼你,他只是着急怕事情闹大。”
瀛洲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知道她就是小茶。”
员峤哭中带笑神色凄然,“我过来时,看到这个女人拿着哥哥匕首在人群里得意洋洋。那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哥哥视它如命,我照顾他的时候连碰一下都不行。可哥哥竟然把匕首给了她。我很怀疑,上前将匕首上的封印解掉,果然看到那上面......那上面刺着那凡人女子的名字。”
方壶看着掉在地上的匕首和眼神绝望的她,脑袋里嗡嗡的响。
岱屿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只能再劝:“员峤,算哥哥们求你了,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这件事太复杂,你得容他回去跟你好好解释,对不对?”
员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方壶身后的七叶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是谁!她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偌大的场地落针可闻,四海八荒都在等待方壶的一句话,在场人人都在猜想七叶到底是罪人还是无辜的,还是另有隐情?
站在人群后面的巍真神情淡漠,眼睛却慢慢透出红光,他两手负在身后,手中现出红色妖姬,剑身血红色的光芒仿佛要把某人瞬间刺穿。
沉寂良久之后,方壶捡起匕首一步步走到七叶面前。七叶眼中含泪,呆呆的看着虚空。方壶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牵起她的手将匕首放在她手里握好,“七叶是我的妻子。”
方壶的声音不大却震惊到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停顿一瞬又说:“她无罪,罪全在我。”
他话音未落,全场一片哗然。
岱屿手一挥将员峤击晕;七叶抬起眼睛看了方壶一眼又闭上,眼泪滑落下来;第戎在心底松了口气;巍真眼中的红光褪去,抬头望天神色凄然;墨涛白眼一翻昏死在大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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