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栗

　　玄牝之门一开，谷神可于朴谷内自由出入，与外界通连。

　　谷神已长成，不负最初的五短身材，黑发青年是他最初的模样，在被魔火焚烧之后，头发长至腰间，容貌俊朗，此时拿着一把生锈的柴刀也依旧淡定从容。

　　玄牝之门幽幽打开，连沈羽也专注地等待门后的景象。

　　他有些好奇，以谷神看待自己体内，会是何等模样？

　　不知能否直接一观体内造化图。

　　玄牝之门开，漆黑昏暗的朴谷终于迎来从未见过的光芒，如死寂般的白色，极为刺眼，沈羽闭上双眼，缓慢睁开，好一会儿才适应这种冰冷的光线。

　　白色天空，黑暗大地，大地浮动，于虚空中作永恒不变的转移。

　　风很烈，吹得沈羽的衣袖鼓动，他以手遮面，在死寂般白的天空下偏过头观察大地。

　　大地空旷，无一物，在冽冽的狂风中只有尘沙在大地之上飞卷，而天空，迎向白色视野，眼睛倍感不适，但沈羽目光仍然未停止向上。

　　目光穿过黑与白相交的一线，看到天际之上那可怕的灰色梦魇。

　　那图案有种难以言诉的魔性，仿佛藏有未知的秘影，如果用人语，只可这样表达，灰色线条勾勒一只巨大邪眼，而眼中又描绘了第二只眼，没有瞳孔，竖立在第一只眼中，这种灰质更像某种裂缝，将白色天际撕裂，冒出一种令人胆摧的气机。

　　这天际之上的邪异图案难道就是体内观想图？

　　玄牝之门已打开，意味着沈羽脱离凡人，进入谷神境界，此时谷神能随意出入人体，本该飘若流云，一点灵识自由飞临身体各处。

　　然而沈羽欲以意念触天，却仿若撞上一道无形铁墙，这绝非正常，甚至此处也出现得不对，大地之下虚空虽大，却不是修炼之地，此时观之虽大，却无法纵览人体周天。表面大，而实际小，是一道关牢，以有形天地困住谷神。

　　沈羽抱不解将神念从谷神中浮出，回到岩洞之内。

　　他盘坐在石笋边，柴刀垂于一旁，此时呼出一口浊气，神念归于本位，双眼睁开，泄出一丝神芒。

　　沈羽皱眉，未感觉元气回流至刚才所到的黑白之间，仿佛被岔开一条路。

　　是否是修行法出了问题？

　　地上出现一声很浅的呼吸，来自萧九，沈羽开玄牝之前还不能察觉，此时却可以，足见谷神壮大之后，神念此时的增长。

　　萧九的腿已被他彻底截断，看上去很惨烈，之前章鱼腕足上的刺给他造成了很深的伤害，有些奇怪，沈羽沉思，认为应该是萧九身上魔气成了那种煞气的供给品，反而导致它在萧九体内扎根蔓延。

　　萧九咳了一下，身体被那种煞所蚀，整个人都是扭曲的，很颓然地靠在一根石笋上。

　　沈羽没有再看他，以神念审视自身，想找出问题的源头，谷神被那片浮地困住，修行路又陷入困境。

　　好在玄牝之门开后，神念小成，虽然谷神无法自由飞至各处，但神念却可扫视自身。

　　这是一片鸿蒙天地，混沌状态，体内很多地方未开，灰气笼罩，有些像眼图中那种狭缝流露出的气机。

　　神念在其中过也得很小心，可能被黏住陷入其中，好在元流渗入，极细小河呈绿色斜插天际，照耀出一点光线，也破开一些如细缝的小径。

　　他以一点神念态游视，在寻觅中自下而上，终于找至玄牝之门，可看到那相似的铜门被灰气缭绕，元河携绿色流光入内。

　　并没有差错，然而门却未曾被打开，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了弄清楚，再一次以神念入谷神。

　　谷神动念可进，因为异空间被困住在一地，所以也无从判断谷神此时的方位，他在荒芜大地中思索，神念动，回返朴谷。

　　朴谷中元河莹莹流动，从门缝出，然后他跨步一步而出，再一次达那浮地异空间。

　　“你特么来来回回干啥？”老龟在荒芜大地上蹲着。

　　“此地有异……”沈羽简略一说，将修行中的迷惑说出，“你可有解决法？”

　　老龟眼珠不露痕迹地转了转，用上一种表面很敷衍嫌弃的态度，“本龟怎么知道你们人类修行法，你想多了。”

　　沈羽有一丝狐疑，感觉有些怪异。

　　“八成是你修岔了路！”老龟莫名很笃定，斩钉截铁地说。

　　沈羽看了一眼老龟，嘴角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回到岩洞之中。

　　修行路仿佛被堵，这不是好现象，他将萧九拍醒，此人好像耗尽一身功力，沈羽以神念观之，发现萧九体内空荡荡，如同一个凡人，在他视察自身的这段时间，萧九为了阻止煞气蔓延内腑，已自废一身功体。

　　沈羽脸色很平静，似乎没有为这种结果产生一丝情绪。

　　萧九以一副风烛残年的老人之姿苏醒，像是大彻大悟之后的表现，很有耐心听沈羽讲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你说的情况，很像残眼。”他先否定了那异空间为体内造化图，之后才说出这一句。

　　“残眼？”沈羽嘴中滑出这个词，琢磨其中含义。

　　“也被称作万古第一只眼。”

　　这两个称呼都很奇怪，连起来想让人觉得并不是什么好话。

　　“这是什么意思？”沈羽问道，觉得有一些不妥。

　　“人体藏有无限潜能，也有许多隐秘传承。据传万古以前，有人曾以一只魔眼动杀寰宇，当时天骄都不能敌，后来意门中人出手，以神念小宇，诛杀此人及其后代。此人逝去后，魔眼修炼法失落，后人再有相似天赋者，都对玄牝门开后的景象摸不着头脑，即使被辅助以通天神力试图填补魔眼沟壑，也无法让谷神出来，如枷锁，不知是为什么。因为修炼法残缺，虽有谷神，却如残似缺，难以修炼到下一境界，被称为修行人中的残疾，所以被称为残眼。”

　　沈羽心落下去，对萧九的话倒是没怀疑，只是在思考如何突破这种被囚困的局面，他的眉皱起。

　　难道真没有办法让谷神出来？

《我只想修个真[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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