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无题
夜色当空,郭骑云看了看天,疏星朗月,真是花好月圆的好时候。
他把围脖拿出来,脖子上缠紧,鼻梁上是墨镜,头上还有礼帽。他正穿着外套,二层的小楼下快步走下一人。
只见她体量娇小,脸蛋小小的带着一双小小的眼,不用说,南方的特点在她的身上体现的很明显。
“我准备好了!”
她语气十分沉稳,但郭骑云还是看出来几丝焦急。
和郭骑云不同,他只在锦衣外罩了一件灰色呢子大衣,脚上还有一双高跟鞋。
郭骑云盯着看了两下:“你穿这个”
她连忙解释:“不,您别误会,这,鞋子里面有机关……”
她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这才明白特工的不易,她怕自己被误会进而影响到营救计划。
郭骑云示意她:“别紧张,我知道这鞋子的跟可以要人的命,正因为如此,你难道要这样去见唐兄”
这一说,她就记起了那些日子,唐山海嬉世不羁,对自己总是敬畏三分。
她笑了下:“我听说他受刑很厉害,怕是以后都不能再肆无忌惮的下脚了。”
郭骑云道:“是受了刑,但还不至于若柳扶风,别担心,徐小姐我们出发吧。”
郭骑云驾车,到时候他可不打算自己下车去接人,他还要在上海混。徐碧城闭目沉气,突然问:“我们接应的人……”
“已经安排好了,一组搭档和你我一样都是疯子的学生。”
徐碧城笑笑:“照例问问。”
郭骑云却道:“您客气了,我第一执行任务也是忐忐忑忑,那时候我们和日伪还不是合作关系呢。”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徐碧城想不出形容词,她听说这位先生曾经和唐山海是搭档,唐山海的嚣张肆意,这位先生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
郭骑云脚下踩油门:“您客气了,这事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军校,徐碧城才知道真正的特工教育,相比之下,陈深给她的教育就剩下恋爱了。学校的老师疯子很挑,几欲放弃这个小姑娘,是的,疯子也说,徐碧城就只适合去做一个小姑娘,别说为国家做什么,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不过每每疯子都会想起唐山海的委托,然后就会把徐碧城叫来,继续教育。
徐碧城想着唐山海曾经的嘲弄,咬着牙挺了过来。她本想向唐山海炫耀一番,不料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营救他。
疯子和中共为这事都周旋了,徐碧城因而知道唐山海为谁顶的锅。
忆及唐山海对李小男的种种出格举动,徐碧城竟分不出唐山海是先知道李小男的身份才接近他,还是为了接近了她才知道的她的身份。
约定在一个小渡头,毕忠良没收到实际好处之前,他不会直接交人。
郭骑云却在渡口外不远处见了两个人,想来就是他们的助力。
郭骑云下车,徐碧城立马跟上,闪出一男一女两人,也是打扮的严严实实,除了眼,把脸都遮起来。
郭骑云问道:“准备的怎么样”
女孩先开的口:“我和明……组长办事你放心——”
男人阻止她,道:“这还用问,倒是这么个任务让我们登场”
郭骑云一本正经:“这事不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重庆方面的执行人,徐小姐。”
男人对女孩子很是体贴,徐碧城和两人握手,感觉到的是军人的力量和能力。
郭骑云又对她解释:“他们身份特殊,也是不能见人,您见谅。”
徐碧城看着两人迅速隐蔽了起来,才道:“理解。”
暗杀,刺探,偷拍,特工的这些工种她都没干过,等唐山海救出来,下次她一定要申请这种工作。
唐山海那种在执行任务里的得意,她突然能理解了。
怀着对自我的肯定手握着国家的希望,才是向他们信仰靠近的方法。
郭骑云又拉了拉围脖,道:“回车上吧,我们去渡口还有等一会。”
难耐的半小时。
“其实我羡慕陈深。”
徐碧城再次听到那个调调的声音,惊讶的扭头,看到唐山海坐在窗子上。
阳光柔和耀眼,唐山海还是锦衣青年,标准的西服三件套,脚踏牛津雕花鞋,神色嚣张依旧。
他的手上是一本外文书籍,他的履历里没有留洋这一条,事实上他的外文也确实不好,却还是喜欢闲来翻翻。
唐山海管他叫习惯,徐碧城认为那只是矫情。
“唐山海……”
光线过于耀眼,几乎要把人影也消解在阳光里。
唐山海皮肤很白,一双眼眸流转,让人不禁吸引了去。
“他不是个好老师,却是个好战士。”
唐山海把书合起来,站了起来,身形纤长,风吹动他的西服梢角,给人一种飘然羽化的感觉。
他笑了起来:“我羡慕他的信仰,羡慕他没有被自己的信仰抛弃,更羡慕他的信仰有未来。”
唐山海边说,人影却似被窗子吸了去,徐碧城呼喊更急了:“不!唐山海你过来……”
随着她的声音,世界开始分崩离析,地面裂开巨缝,墙壁开始崩裂,碎片模糊了徐碧城的双眼,唐山海似乎早知如此,两人的距离陡然拉大,唐山海冲他轻轻一笑,把书夹在腋下,整理好自己的西服,后退一步,在窗口缓缓坠落。
徐碧城连忙向前一步,却踏进了漩涡,顿时被卷了进去。
“徐小姐——”
徐碧城惊醒,猛的握住郭骑云的胳膊,郭骑云未料到她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忍耐着道:“人来了。”
徐碧城连忙松手,道一声抱歉,连冷汗也不及擦,打开车门,踏着高跟鞋,穿着风衣,出现在军车的探照灯光里。
徐碧城突然记起了,那本书,是达尔文的《物种起源》。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她在军校里,为了了解唐山海,去查过。
先下车的事和卷发的男人,然后是一个普通男人和两个女人,一老一少。
这搭配很奇怪,但徐碧城却记得郭骑云提起过,那是陈深自己的人。
然后就是一个老熟人,二宝压着唐山海走了下来。
刘二宝拿了一把枪,支在唐山海的侧颈上,看到徐碧城后惊讶了下,笑道:“徐小姐,真是没想到会是您啊。”
徐碧城面若冰霜,漠然道:“对,我也没想到能见到活着的你。”
刘二宝被听着这不善的口气,一时呆楞,转而又道:“呵,徐小姐这气性倒是没变,只是您这次返回上海,去见过李主任了”
徐碧城本是忌惮二宝狡猾,面上却一点气势不输:“这不用你关心,把人放了,你的主子刚刚得了好处了吧”
刘二宝嗤笑徐碧城装腔作势,却哼了声,把枪受了。
唐山海脸色苍白,感觉也消瘦了许多,脸上,脖子,手腕等凡是露着的地方都有些伤,只穿着一件不知哪里来的陈深,灰蒙蒙的没什么质感,鞋子也是布鞋,裤子上有一块灰。
在76号滚一圈,再也不复当年的贵公子了吧?
徐碧城心里一酸,看着唐山海一瘸一拐的走着,眼泪几乎流下来。
他明明知道的,苏三省怎么可能饶的了他,可他还是为了李小男顶包!
徐碧城知道了李小男的身份,惊讶无比,突然有点气,不是因为陈深要娶她,因为唐山海居然什么也不管的为了一个□□的叛徒就牺牲了自己。
谁知唐山海走了两步,又撤了回去。
“二宝!”他一脸微笑,刘二宝心里咯噔一声:“干嘛”
唐山海笑眯眯的朝刘二宝走了过来:“没什么事……”
他抬脚,踩到了二宝的脚上。
刘二宝:“卧槽,唐山海你!”
唐山海腿上被削了一块肉,可这似乎一点也没影响他的恶趣味,他仗着二宝不能动他,还在他脚上狠狠地碾压了一遍。
“回见了您呐。”
唐山海丝毫没了刚刚艰难的步履,他的欣喜溢于言表,尽管走的快了扯的伤口,唐山海咧咧嘴,停下,似乎是要审视徐碧城。
徐碧城莫名的紧张,唐山海比她轻松,喜上眉梢:“你长大了——”
赫然一声枪响,徐碧城前一秒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血,很多血从唐山海的身体上流出来,枪伤,刑伤都在溢血。
唐山海脸上还有笑,高大的身影倒地,从他的后背上开始,血源源不断的流出。
徐碧城瞪大双眼,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耳边的尖叫他都听不到了,他只能看到唐山海的脸,和血。
“还有,我建议是你打扮的漂亮些,你会感谢我的。”
“说好,你睡双号,我睡单号。”
“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想说,我心意如初。”
“碧城是什么性格您不知道她这么傻,啊不是,她这么善良,档案室里多人心复杂”
“我确实有很多违规之举,对你对工作对上海站,如今一切回归正常,之前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我道歉。”
“哎哎,你把面包给我!我这不是为了你好苏州你是回不去了,去湖南。”
……
她回过神来,自己居然已经仰手开枪,刘二宝倒在血泊里。
是狙击手,提起埋伏的。谁会知道这个交易一定是汪伪!
陈深的朝狙击手开了几枪,显然无效,他们要追过去,这是郭骑云下了车,示意他们现场戒备。
郭骑云裹的像一只笨拙的熊,唐山海被射了个多穿,他按压着伤口,怎么也止不住血。
只能看着这个血窟窿在唐山海身上涌血。
“唐山海,”郭骑云边喊边解围脖,要给唐山海止血:“你不会又事的。”
唐山海还有一点意识,拉住郭骑云的手:“不用,是军统。”
郭骑云按着他的胸口,希望血流的慢一些。
唐山海张嘴,郭骑云立马把耳朵附过去,唐山海声音越来越低:“骑,骑云,归零……”
郭骑云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拿到的!”
他半抱着唐山海,身上也留下了止不住的血味。
唐山海最后说:“我,知道,你,有信仰,好,很好……”
郭骑云感觉这手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流失,忽然记起他刚来上海的时候。
“狗子,你活着”
“狗子,你骗我”
郭骑云忍无可忍:“我叫郭骑云,熟地黄同志!”
“奥,好吧,骑云,你骗我我可以不追究,但你活着,我很开心的。”
那是他唯一一次叫他的名字,再次开口,却已经是离别。
郭骑云有点挂不住了,只能解释道,当时自己再度睁开眼也很惊讶。原来一切都是戴笠的安排,他认为唐山海是将才便想以此来激励唐山海,只是从那时开始不只是唐山海的命运,连他的也变了。
徐碧城被人拉起,塞到车子里,那一对搭档驾驶着车子,带他远离了现场。
徐碧城虚脱的依在座椅上,上海的夜景很美,夜风却很凉。
军统这意味着什么恐怕在场的都清楚。
军统要除去唐山海,一切,居然是他们指使的!
一对搭档把她送回旅店,立马的女孩担心道:“您没事吧……”
她在路上脱了防护服,立马裹着的居然是个灵气的小姑娘。
徐碧城宛若丧魂,朝她摇摇手,走上了楼。
搭档里的男子则是一身风流的西服,抱怨道:“今天这是什么任务啊……”
“明台,你说我们最后的结局会不会也是那个样子”
陈深这里彻夜难安,还必须迎来送往。
李小男表现的很独立,和几位太太聊的很好,没有增加麻烦。
毕忠良在他的旁边,为他搞这些官场上的老狐狸。这个男人总以为自己还是哪个二十多岁的弟弟,不知在岁月里,他有了信仰,也有了手腕。
但毕忠良是真高兴,陈深没有打扰他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发挥一个哥哥的作用。
会快一个电话叫走了毕忠良,陈深拿着格瓦斯客套。
他隐隐觉出了什么,心下不安,一个不注意就撒出了汽水,李小男如同收到了讯息一般,立马奔来,挤走服务生,拿着手帕帮陈深擦衣服。
陈深安慰她道:“没事……”
男人的酒桌上就起哄:“奥——你们看看陈夫人这温柔的,咱陈队长好福气唠!”
李小男脸一红,揪着陈深就要去处理,陈深一脸无奈,同桌上人道:“夫人体贴,没有办法。小男,走!”
风流惯了的男人亲口承认夫人,总是特别动人。
两人避开人群,李小男单刀直入:“唐山海死了。”
她脸色极其难看,陈深原本的笑登时褪去:“怎么——”
“是我的疏忽,军统透的风,他和我们的高层待过,再也回不去重庆那边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陈深一拳捶进墙壁里,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们明明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原来是把人送到了陷阱里!”
李小男想安慰他,手最后也只能无力的抚摸男人的后背:“他似乎猜到了结局,走的很坦然……”
陈深猛然把李小男揽进怀里,女孩纤细的腰肢几乎被青年契进身体里:“小男,你是‘医生’,你觉得我们对国家,真的重要么”
“能的,陈深,我们和唐山海不同,我们一定能的。”
李小男怔了下,不得不承认,她一直以为还稚嫩的下级,不只成了她的男人,还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什么会知道一定和唐山海脱不了关系。
李小男从陈深怀里挣脱:“我冒着暴露的风险来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失望,而是要提醒你,毕忠良马上就知道消息,你要做出合适的反应,明白么,陈深”
陈深呼出一口气:“遵命,医生同志。”
两人恩爱的回到宴席上,毕忠良等的着急,见到陈深,连忙把人拉过来。
“唐山海出事了,二宝也死了。”
陈深惊讶了一下,转而又笑:“老毕,你安排的不厚道,二宝可跟了你这么多年呢。”
毕忠良笑骂道:“小赤佬,怎么想你哥哥我呢”
“上面都说了,似乎是军统那边的问题,原本唐山海顶的就是医生的名头,戴老板忍的了他才怪……”
陈深嗯嗯直点头,但眼就飘到了李小男那,毕忠良无奈把阿弟的头掰过来:“你听没听”
陈深喝着格瓦斯,不耐烦道:“昂,听到了,我的人呢”
“你的人没事。”
“奥,那就好。”
毕忠良看陈深漠不关心,乐了:“你就一点感受也没有”
“感受关于唐山海啊我们跟日本人卖命不也这样倒是老毕你,二宝死了,你就一点也不心疼”
陈深和毕忠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还是应付的来。
毕忠良哼了声:“他是李默群安插的眼线,我心疼的屁。”
陈深眼皮一跳:“谁二宝李默群”
毕忠良连忙捂他的嘴:“你可小点声,李默群是借故没来,可也场子里可都是认识他的人。”
这时毕夫人走了出来,她和小男聊了两句,就见两个男人真窃窃私语,当即豁开嗓子道:“哎,干嘛呢过来!”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去享受自己的家庭生活了。
夜里回到公寓已经是半夜,陈深不沾酒,倒是因为搀扶毕忠良而染了一身酒气。
李小男见他疲惫,却不得不道:“陈深,我现在要去处理唐山海的事情,你帮我打掩护。”
“好。”
“还有……你的人必须离开上海。”
陈深道:“去延安”
“不,这个需要再观察。但组织会保证他们安全。”
“……”陈深皱眉,李小男道:“怎么了”
“我们以后说话,就这样了”
李小男看着陈深纠结的脸,这才有了丝笑:“谁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可我要是不知道,谁给你打掩护”
陈深反应如此快反而叫李小男反应不过来,她诡异的发现,在现在的关系里,陈深落了下风。
原来可是她死皮赖脸的的缠着陈深啊……
陈深看她不答,很是不悦,把人拉到怀里,亲了一口:“那上级你小心。”
李小男摸摸小同志的头要走,陈深又问:“唐山海的尸体……”
“我会好好处理,你乖乖待在家里。”
月黑风高,李小男一个女孩子自己出门,只是现在陈深不再那么担心了。
李小男不是向日葵,是玫瑰。
陈深想着说词,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订婚了,干点出格的不难理解。
可想着想着,他就想起了曾经住在隔壁的那一位。
他和唐山海没有多少深交,两人目的相同但立场却不同,何况那时候徐碧城还在他身边。
归根到底,唐山海的水太深,他看不清。有时候觉得他多情五脑,有时候又觉得他冷酷无情。
这些东西是还不成熟的陈深看不明白的,他无法忍受一个人嬉笑的享受敌人的赏赐,更无法眼睁睁看着同志送死却不为所动。
所以他……讨厌唐山海么
那个老是拿两个女孩的事来拷问他的八卦男那个一激动就大小眼的神烦还有哪个手法诡异的老油条
唐山海公寓和陈深很近,陈深最后还是忍不住穿了大衣,推开了唐山海公寓的大门。
家具上都落了一层灰,陈深借着月色在屋里搜罗。
他很少和唐山海交流,上次细细看这屋子还是在两人正式确立同谋的时候。
唐山海家没用的东西太多,酒柜里的各种洋酒,窗台上的各色花卉以及许多他也看不懂的洋书。
唐山海的事一直都没有尘埃落定,这间屋子就一直被苏三省封了,可能是认为没多少有用的,虽然乱了一些,却还算完好。如今苏三省不知被李默群支了去干什么,这里被人给忘了。
陈深提了一瓶酒,刷过杯子之后,尝了一口。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对酒很是忌讳,其实也不是不能喝。就像毕忠良有酒精依赖症,酒在他们眼里都变了意味。
唐山海,大概是真把酒当成了消遣吧。
陈深做到了唐山海坐过无数次的沙发上,信手拿来一旁的外文书籍。
第一页上居然写着几个扭扭歪歪的字,看上去是少年的唐山海写在上面的。
英文,陈深看到是《进化论》,看了一会,陈深发现了一点不同的东西。
陈深喝掉最后的酒液,拉开唐山海家那绿色罩子的小台灯,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开始把书里散碎的信息拼凑起来。
李小男深夜归来,看到陈深已经睡下,靠近了闻,还有酒味。她疲惫的笑了下,给陈深盖下被子,转身就发现桌子上夹在书里的字条。
“山海于乱世报国,本不明家国大义,后至失父母战友亲人,历经生死,今将为友军赴死,心实难平。山海不惧死亡,只因觉国共本是一体,更为归零计划可寻。山海虽死,亦无所畏惧。”
那天的夜,唐山海把心声刻进从少年时期就跟着自己的书,而后慷慨赴死。
夜,要明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