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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傍晚,清霜早早从都察院出来,去了陈府,
刘林接了人进来后,去书房的一路上心里也在琢磨自家爷突然找严大人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听进去了他上次说的话,要直接和人家表明心意?这可不行,太仓促了,人家严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这不会给吓到吧。
清霜进了书房后,背对着门口站着正看向窗外的陈慎行回身看了过来。
清霜行完礼,陈慎行示意清霜坐下,刘林也自己带上书房的门后退了下去。
她自己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陈慎行找她合适,便坐下后直接问道:“不知相爷因何事寻到下官?”
陈慎行走到书案前,看着清霜问道:“听闻严大人近几日又高升了?”、
户部一案完结后,圣上便又升了清霜的官。入朝五年,从七品监察御史到正三品副都御史的人,大晋建朝以来也就严清霜一人了。
“得圣上重用,清霜也甚是惶恐。”
清霜以为陈慎行是对自己升任不满,毕竟她平日里多有针对陈党的官员。
陈慎行也不听这些虚言,挥了挥手,示意清霜无需这样。
背手继续说道:“严大人身为副都御史,仍是事必躬亲啊,最近连连去了刑部好几趟吧?”
听话听音,清霜突然明白了是为何事,陈慎行应该要提的是她查袁熙的事情。但袁熙是储相党人,陈相过问是什么意思,为了寻到储相的把柄?
陈慎行看着思考的清霜,让她不必再细想:“我也不兜圈子,今日让你过府一趟,是想问你袁熙的事情就此翻篇可好?”
清霜听此言,站起了身:“下官不知陈相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怀疑户部贪腐一案与袁熙有干系,你这段时间也收集了不少证据,但这些证据能定罪吗?”
仅仅通过袁熙修改刑部值班安排还有一些仆役的证词能动得这位刑部尚书分毫吗?
“不能”,陈慎行继续说道,“你今日伤不了其根本,他日他寻了机会便会处处为难你。户部一案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对你对他都好。”
“陈相所言,不过是想让下官权当自己糊涂放过此事”,清霜抬眼看向陈慎行,带着一丝怒意。
“不错。”
“下官不明白,户部与袁熙都与储相关联颇多,今日就算有人来寻下官,也应该是储相,不知陈相是何意?”
“官场之中,谁与谁关联多,又做得何数?都是在圣上之下罢了。”
清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难过,她虽然入朝之前就知道陈慎行的风评不好,但是为官那么多年,对他的有些做法也可以理解,总觉得他不是个彻底的佞臣。查了他那么多年,也没有发现他的过分之处。有了之前中秋节的相救之恩后,她对他心情又有了些不一样,多了很多的期待,希望他真的不是传闻里的样子。
但此时,他的话就回响在耳边,清霜知道怕是袁熙已经和他做了交易。
她与陈慎行之间本来就是复杂,虽然她心里觉得朝堂是朝堂,个人是个人,对于陈慎行本人而言,她的确是好感多于质疑。但是太后当年用她就是希望她可以成为再朝堂上制衡左右两相之人,因此她这些年的确一直针对两党人士做了各种调查,将原本两党对立的局势搅乱,是为了朝堂安稳也为了报答太后的知遇之恩。
今日他找她所言的事情,她不去到圣上和太后面前参他一本就算了,怎么会听他之言放过袁熙。
陈慎行看着清霜,心中也是思绪良多,袁熙的确找上了他。
户部本就与储相很多牵扯,从查案一来,储相便闭门谢客,似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也向圣上和朝堂众人表明自己不会参与此事。
袁熙知道清霜查他之后,虽然当时做事的时候已经思前想后尽量不留把柄了,但内心还是打鼓,为了保险就去找了储相。储相未见,袁熙次啊来找了陈慎行,表明自己可以与储相决裂,解决了此事后,便以陈慎行为首。
陈慎行也不是心思单纯的人,自然知道此人心里的弯弯绕绕。袁熙这样说,他不能简单的就这样信了。但不管他目的如何,既然有人想与他演一场,他也将计就计,唱好自己的角色。
只不过,陈慎行内心沉吟了一声。他看得出清霜眼里的失望,他收回看着清霜的视线,转看向书案旁的书架。
为官那么多年,他第一次不敢与人对视。
他知道这样开口,严清霜不会同意,但是为了整个计划不出一步差错,他必须让清霜点头。
下定了决心,陈慎行又看向她说道:“至于本相为何,严大人无需知道。严大人只需要清楚不会白白做此事就可以。”
清霜听言觉得自己和他无话可说,转身准备离去。
陈慎行稍许停顿,继续说道:“听闻严大人近几日还对吏部官员课考很上心。”
“京外官员这几日都要回京述职,吏部有意在其中选取一批官员留京任职。这件事情两府也很重视,不知道严大人有什么想法?”
提及此事,清霜停住脚步,官员安排向来都要递交两府让陈慎行过眼。他是知道自己想要让梁奇焱留京。
“我看了湖北省官员梁奇焱的考评,此人这几年在任上做的不错,民意也极佳,只是他父亲最近和吏部的官员不大对付。若你愿意,本相稍添一笔,他今年便不用离京了。若你不愿意,不要说他可能不在留京名单里,他就是在,我也可以让他不在。”
陈慎行说完,就静等着清霜回身和他继续聊下去。
“你!”清霜猛然转身,看着陈慎行。
“严大人怕是时间久了都忘了我陈慎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位梁大人若是因为你见不了自家母亲最后一面,不知道大人你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严清霜冷笑了两声,“与陈相打了这么久交道,今日才真正领教,相爷真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相爷既然都准备如此充分了,清霜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清霜只当自己从未查过袁大人。”
“如此甚好”,陈慎行平静的回道。
听其说完,清霜敛袍走出书房。
刘林候在门外严大人满面不高兴的摔门而出,想着自己不会猜对了吧,自家爷太着急,把人家严大人都吓到了。
忙进了书房看看陈慎行。
陈慎行从清霜走后,便坐在了书案之后的椅子上,神情甚是落寞。
陈慎行不怕清霜误会,日后事情讲清楚,她自会知道自己是何用意。只是,错过了现在,是不是也会错过以后。
看她为了梁奇焱奔走,今日又为了梁奇焱忍气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心中有丝落寞,也有丝羡慕此人。他之前查过梁奇焱,知道他们师从同门,自幼便一起读书,感情一直都很好。
微摇了摇了头,罢了,自己本就是孤身一人的命,他与她不是走在一条路上的人,只当没有缘分吧。
想到此处,来开书案的抽屉,拿出来之前清霜给他包扎的手绢,看了许久,将手绢举至蜡烛处想要烧掉。手举着良久,还是没有忍心,最后还是把手绢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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