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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苗家这下当真是恨透了平日里同苗缙走得近的那几个，哪怕当初苗缙做的是不对，可既然事情已然过去那般久他们又何必管不住嘴旧事重提，要提也就罢了，怎就不知道早些说出来，否则他们家苗缙也不会沦落至如今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
退亲一事受影响的可不止怀秀，她那儿到底还占理要人同情的多些，轮到苗缙这边却是一水儿责骂，京中身份相当的几家因了这事儿彻底熄了将闺女嫁给苗缙的心思。这样糊涂的人，稍有条件的人家谁愿意将嫡出的闺女送来遭罪，庶出的或是身份低些的苗家又看不上，只得将事情一直拖着。
若是在未退亲之前知晓此事也好，哪怕是担些骂名呢，可到底能栓住姜家那姑娘，赵氏是真瞧上了怀秀的出身和脾性，这下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不仅勒令苗缙往后再不许同那些人来往，还要苗大人寻了机会给那几家添了些堵，人家也不是泥人儿性子，从此断绝同苗家来往不说，能寻着机会给苗家人使绊子也决不含糊。
那边闹得欢，始作俑者却还在这边乐乐呵呵给亲娘写信，自那日从姜家回来后方文涛就盘算着将家中老母接到京中来，原本早有这打算，可母亲不愿背井离乡一直推脱，如今好了，要她来看看姜家姑娘敲定这门亲，老人家定跑得比他还快。
同梁旭所料不差，姜怀瑜听了这事儿还有些犹豫不愿，可一转告姜成那老狐狸此事便成了大半。姜成是个心狠的，哪怕心中有愧也能毫不犹豫地牺牲怀秀为家族铺路，如今时局不稳再高的官位也不如手底下有支兵，他从前也想同方文涛这样的新贵攀交情，如今梁旭做中促成两边婚事可不正合他心愿么。
“方硕，你替我将这信亲手交到母亲手上，她老人家一点头你便收拾东西带着她北上进京，圣上赐下的府邸也快修缮完毕，等母亲进京之时应当能直接安置进去。”
方硕领命后连晚饭都没吃直接上马跑了，随行的自然不止他一个，个个都是方文涛出生入死带出来的兵，如今知晓他好事将近了怕是比方文涛自己还上心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凑齐这些他便能正式去姜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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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瑜走到清秋苑门口时还有些忐忑，说实话这桩婚事他是一百个不乐意，若不是方文涛跟他做了那样的保证，哪怕是拼着让父亲发怒他也要拦了这门亲。
“大爷在这儿站着做甚，少夫人和小姐都在里头呢，快些进去罢。”
何妈妈出来瞧了瞧，见姜怀瑜这模样连忙把人劝了进去，她算家中半个长辈，行事说话总要比旁人有底气些，这半推半就的姜怀瑜还是走到了自家妹子面前，甫一对上那张稚气未褪的脸，做人哥哥的心中的后悔越发浓重了些。
他亲妹子尚未及笈，可方文涛却是比他还大些，两人凑在一处怀秀能乐意？
“哥哥这是怎了？怀秀脸上有东西不成？”
怀秀见姜怀瑜总盯着她却没半句言语，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再三追问之下明白因由后却有些哭笑不得。
“哥哥瞧那人人品如何？”
“人品自是没话说……”
姜怀瑜突然闭了嘴，这话他之前也用来夸过苗缙呢，可不过数日便闹到这地步，现在就是想想当初自个儿拍胸脯说的那些夸赞都觉着害臊。
“此人军功卓著，倒是条血性汉子，与从前救你那个是同一人，梁旭既然敢保媒想必对此人品行也信得过，只是仍需留个心眼儿，毕竟事无绝对。”
怀秀知他还对苗缙那事儿耿耿于怀呢，语言开解不抵什么还是得他自个儿想明白，张氏在一旁看丈夫这模样不得不出言解围：
“可是前些时候圣上钦赐府邸的那位将军？京中赞他的话不少，想来人品不差，只年岁比怀秀大上许多，也不知等不等得。”
怀秀这年纪就是赶得再急最早也得等个一年才成亲，若那边强催定要闹矛盾的，这没过门儿就挠闹了不愉快，往后日子还不知过成什么样。
“他已经答应等个两年再成亲，军中离不得太久，这门亲定下之后他便得离京，这一去怕是得要两年后才能回来。”
听了这个连一旁的何妈妈都觉着不合适了，这门儿还未过呢就这模样，往后成了亲怕也是聚少离多，若往后不在京中供职，难道还要姑娘跟他去外头受罪么？
“这事儿老爷应了？”
“父亲已经应下了。”
何妈妈忍不住当着小辈们骂了句，三人偏转脑袋都当没听见，可心里都知道姜成这事儿做的忒不厚道。
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运气差些怀秀年纪轻轻守望门寡也不是没可能，好好个姑娘家怎就摊上这门亲，若是如此还不如许了苗家。
除了怀秀怕是其余人都这般想，一旁掺和的人都苦了脸，偏偏正主却不当一回事儿。
“若是真心待我的聚少离多又如何呢，我一个人还自在些，养花逗鸟，不还同如今一样么，哥哥嫂嫂莫要为我心焦，兴许这门亲正好合适也未可知呢。”
“可那人出身低，婆母怕是不好侍奉。”
张氏深深体会过遇到个不易相处的婆母有多糟心，自然不愿怀秀重蹈她覆辙。
“这倒无需担心，梁旭见过老人家，说是最和善不过，再者小妹有李家姜家做后盾，想来那边也不敢苛待她。”
姜怀瑜已然将这门亲最糟糕的事儿说与怀秀听，意外的是她神情之间竟无半点勉强，姜怀瑜心里稍安，自然有功夫提方文涛之前对他做的保证。
“那人说了，若求得妹妹为妻，此生决不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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