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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03】
【三】
麦吉尔一大早洗漱完毕,打开电脑后就发现自己的私人邮箱里有一封来自美国的陌生信息。她一边喝着咖啡提神,一边查看邮件。
“麦吉尔·霍根教授您好,我叫贝拉,是一名来自Y大学的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在拜读了您的著作后,十分钦佩您的观点和理论。所以我鼓起勇气给您发了一封邮件,希望您能为我解答一下疑问。”伯尼·霍根正准备同妻子告别,就看到这封来自美国的邮件。他搂住了妻子的脖子,替她念道。
“噢,谢谢。”麦吉尔转头看见了丈夫温柔亲切的脸庞,她仰起自己的嘴唇给了他一个亲吻。“伯尼,学校见。”麦吉尔又吻了伯尼·霍根的右手。
“学校见。”伯尼·霍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妻子的身旁,他等下还有课,必须早点去学校。
麦吉尔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有些愣神,她每天走在学校里都能见到那么一两个议论他的女学生。同样是教授,伯尼却是那样的受欢迎……
好一会儿后,麦吉尔才想起来要回复邮件。仔细编辑了邮件内容后,她点击了发送键。
“至少现在我也有崇拜者了。”麦吉尔自我安慰道。她迅速离开电脑面前,收拾了一番,也离开了家。
麦吉尔和伯尼·霍根的日常生活一直这样温馨和谐,但是在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伯尼·霍根发现妻子麦吉尔突然热衷于一个叫做P-scene的网站,他叫了她好几遍,她依然坐在电脑旁一动不动。霍根是N大互联网中心的研究员,对于网络他再熟悉不过了,可是麦吉尔却没有跟他提过这么个网站,甚至沉浸在里面,忽略了他。
对于妻子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霍根只是轻轻皱起了眉头,他没法太大声对她说话,尊重并且不会干扰麦吉尔的私人空间是他最基本的原则,所以他总是在远处望着,保持着绅士的沉默,就这样待上一会,他便独自回了卧室躺下。
“根据条形图,我们可以看出德国人对此是非常沉默的。”霍根分析着当今互联网对恋爱的影响,他一边指着幻灯片上的条形图表,一边说:“但实际上,你可以根据搜索兴趣爱好,来寻找你希望找到的人。比如,身高6.5英尺,喜欢歌剧,爱吃软糖……”
伯尼·霍根突然想起了妻子昨晚的样子,难道她被网络上的“恋情”给吸引了?他的目光游移间,落在了台下的一个学生的脸上。“安妮同学……”他突然就呆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伯尼的注意力又放回了对妻子最近行为的想象上。
霍根收回思绪后,继续上课。可是大约一分钟后,一声惊叫声打断了伯尼·霍根的课程,一个女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颤抖着身体跌在了地上。
伯尼·霍根放下手里的粉笔,立刻赶到了那个女生旁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道。
“杰克倒下了……他!他的鼻子眼睛耳朵都在流血!”另一个男生脸色惨白地叫道。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一时间乱了秩序。
“大家不要惊慌!”伯尼·霍根率先反应了过来,他大声安抚道。也许是因为有值得信赖的教授在,他们稍稍冷静了一些。
“立刻报警。”霍根对着助教喊道。他走近了那名叫做杰克的学生旁边。
杰克的眼睛里,正戴着耳机的耳朵里,都在不断往外流血,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脑浆。杰克的手机掉在了不远处。霍根强忍着惊恐和恶心,他检查了一下对方的气息后,确实了其已经死亡。
【四】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这位警察先生名叫乔森,是牛津市警察局刑事案件方面的负责人,在接到N大的报警电话后,他立刻带着手下开车来到了案发现场。现在乔森询问完了案件相关人士,他合上了记录本,说道:“谢谢几位的合作。另外,如果有什么线索,请务必立刻联系我们。”
伯尼·霍根心不在焉地听着警察的话,他的大脑很乱,好好的课堂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霍根难以接受这样的悲剧。他瘫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心情差到了极点。
原本坐在死者杰克两边的两名第一发现者珍妮和大卫,看了一眼被装上担架抬走的尸体后,忍着想要呕吐的难受,跟在助教后面,步伐艰难地离开了这间大教室。
除了乔森警官和他的几个手下外,这里只有伯尼·霍根一个学校方面的人了。霍根想到了今天没课独自待在家的妻子麦吉尔……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但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霍根教授如果您有什么线索,请再联系我们。”乔森警官的声音传来了。他看了一眼被手下装进了塑料袋内的头戴式耳机,想了想后问道:“学生上课戴耳机,您一定很困扰吧。而且,我听说这名学生的出勤率也不高呢。”
伯尼·霍根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学生戴耳机来上课,我很伤心。不过这么多学生,我根本顾不过来。所以,谁戴了耳机,谁在认真听课,我站在讲台上分辨不了。至于出勤率,这一直是助教负责的。”
乔森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就带着手下离开了。
“出大事了,我们的社会学课堂上死了一个人!”安妮的语气激动,仿佛是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联系远在美国Y大的贝拉。安妮絮絮叨叨地说道:“那个人脑浆都出来了,特别可怕!”她表示自己虽然离得比较远,根本没看清死者的情况,但是从其他人的反应和描述来看,安妮也能想象到那种吓人的场景。
“霍根教授的脸都白了,他也被吓得不轻!”安妮继续说道:“我真怕我晚上睡不着觉。”
在接到安妮的电话时,贝拉正坐在电脑旁,她的面前摆着一叠心理学导论的打印课件资料。
贝拉听了安妮的话安抚了一番她的情绪,同时又问道:“霍根教授他没事吧?”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安妮没有想到贝拉会在这种时候关心起霍根教授来,她刚才提到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绝对没有的事情,我随口问问而已。毕竟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要是受了惊可不好。”贝拉连忙否认了安妮的猜测,语气有点急。
贝拉又和安妮扯了一些别的,转移了话题。在挂掉了安妮的电话后,她又拨通了另一个英国的号码。
“喂,霍根教授,明天晚上再约哦。”她礼貌地开口。
【五】
“你的耳机又丢了?”贝拉的室友布兰妮在听到她给凯莉打电话说想用对方的名义,再买一个耳机时,布兰妮惊讶地问道:“我的天哪,你是想把P-scene开发的特制耳机都买来吗?”一想到贝拉在此前她已经买了两个了,布兰妮在想贝拉是不是疯了。
“我也没办法。”贝拉耸了耸肩,无奈叹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不会丢了。”
布兰妮摇了摇头,又埋头继续写论文。贝拉继续操作了一番电脑后,拿起心理学导论的资料去了卫生间。贝拉蹲在里面,花了很长时间,一点点地把资料撕碎了,她把它们扔进了马桶里冲走了。当贝拉站起身时,腿都麻了。
另一边,在英国N大互联网中心,伯尼·霍根正仰头闭目靠在椅背上,他一手揉了揉太阳穴,一手捏了捏鼻梁处,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劳累。
“死者的大脑遭到了极为严重的破坏。”霍根想起了乔森警官的话。
虽然他不是警务人员,也不是医学专业的,更不是法医,但是杰克是死在自己的课堂上的,伯尼·霍根怎么也无法把杰克惨死的模样忘记。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杰克的大脑毁坏?霍根烦躁地突然起身,他决定出去走走。
傍晚的校园里一个个青春的身影结伴或独自行走在石板路上,他们有的步伐匆匆,有的带着耳机,听着音乐……霍根拖着疲乏的身体看着大家的笑容,心里开阔了很多。
“P-scene也太棒了吧!”一个男孩对着伙伴拍手赞道:“真不知道是谁创建的。虽然原理能够理解,但能把理论作用到实际中,对方也是不简单嘛。”
“那是自然,我感觉他应该是N大或Y大的人,要不然干嘛要限定用户为这两所学校的师生?有点校内网的感觉。”另一个女孩接话推测说。
伯尼·霍根听到了这一番对话,他愣了一下后,立刻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打开浏览器,谷歌了“P-scene”这个词。
“戴上耳机,操控你的想象。”在维基百科上,霍根看到了一句对这个传说中的社交网站的简介词。
霍根觉得像是抓住了什么,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他想了很久,他的注意力只停留在了妻子麦吉尔很喜欢P-scene这一点上。
晚上霍根回到家后,妻子又坐在了电脑旁。他憋着心里的闷气,一句话也没说就自己先洗洗睡了。
不知道几点,伯尼·霍根突然被一声噗咚的响动给惊醒了。他转身,床边没有麦吉尔的身影……霍根摸起床头的那块手表,看了看,已经快到2点了。他又看了看床上空着的另一半,犹豫了一瞬间后就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
“麦吉尔。”霍根轻声叫道,麦吉尔趴在桌子上的后背正对着他的视线。
“啊,睡着了吗?”霍根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他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
伯尼·霍根伸出双臂准备抱起麦吉尔,却在看到她的正脸时,他整个人立刻被吓得跌坐在了地板上!
麦吉尔的眼睛里正在流血……她的脸颊上还有着一些参杂了血色的乳白色液体,像脑浆一样,令人反胃。
“麦吉尔!”霍根回神,迅速爬了起来,他抱住了麦吉尔的身体,使劲喊叫,并颤抖着双手取下了戴在她头上的耳机。
伯尼·霍根看着麦吉尔的耳朵里正在流淌着混合了血液的脑浆,杰克死时的惨烈模样,再次浮现了。他们两人的死状在此刻重叠了……霍根的眼里充满了悲痛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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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稿子收在那,本来不打算发的……结局会有反转,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