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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楮国牺牲所有大门三间,内设有牛房、羊圈、鹿苑、兔房、草房、磨房、豆料泡料房、内库房,以及牺牲所官员及下人们的住房等,范围极大。
褚灵均晃到牺牲所,刚要进去,里面冲出来了一窝蜂人,着实把他吓了一个机灵。
穿戴整齐,着素色官服。是牺牲所内的官员。
“见过王爷。”为首的太常卿带头作揖行礼。
“……哦,”倒是有很长时间没遇着这么一大波人对自己行礼了,男人憨笑道,“太常卿大人客气了。”说完想去扶太常卿,拉他进门去。
太常卿算是个脸素净清秀的年轻人。早些年还未出仕的时候,曾听过坊间有种传闻,说是安远王爷是个断袖,放着美若天仙的王妃不碰,偏爱那些坊间年轻清秀的小倌,使堂堂王府的王妃奈不住寂寞竟要与下人私奔。
太常卿浑身微不可见地哆嗦了一下,向后退了一小步,直起身又揖了一揖,道:“王爷客气,牺牲所内的大小事务已经打理好,只剩下祭典要准备的牲畜尚未挑选,按照陛下的意思,还请王爷监督挑选。”
褚灵均恍若未察眼前人对自己的躲闪,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太常卿稍显瘦弱的肩膀,奇道:“这种事以往不都是太常卿大人主办的吗?还用着本王做什么?”
“王爷在朝兼任大史一职,职责为记录时事,保管文书,以及策命典礼。既然王爷主管祭典一事,下官遵着王爷的命令也是应当的,不敢僭越,私自行事。”
“哦,也好,那我们快点进去吧。”心想快点挑完牲畜们,回府好好吃一顿,这两天真是要忙成狗了。
拉着那个磨磨唧唧的太常卿要进门。
“王、王爷先请!”眼见着这王爷又扯住了自己的袖子,赶忙又退了一步,却是险些踩到身后的一个下人的前脚趾,所幸那伙计身手矫捷,脚轻轻挪了一下,成功避开了。
褚灵均眼神错开太常卿,往他身后瞥了一眼,再次回到太常卿身上。顿了顿,闷闷道:“本王不认得路。”意思就是“卧槽别墨迹了我好不爽你快点给我先进去!”。
太常卿拘谨地又行了个礼,道了声是,和褚灵均一起进大门之后,走在前面给他引路。
一群人先来到豕房。褚灵均对着那群哼哼直叫唤的畜生,心中岂只是一个“醉”字了得。对于褚衍祭典的花样作死,他已经心塞到无力再说些什么了。
直接吩咐下人挑了两百头健康膘肥的猪后,又分别往到鹿苑兔房羊圈亲选了八只鹿,七十二只兔子,三十只山羊,八十六只北羊,辗转最后到了最难挑选的牛房。
瞪着眼睛瞧了一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它们都长得一个模样,牛脸辨识度低到他想和随便什么人讨条绫子,自挂死在东南枝头上。
“要的是头角端正的,健壮无杂毛的黑牛,你们先挑,挑完了本王再检查。”心塞无力的男人也不理清秀素净的太常卿的了,转身出了牛房,挑了个干净顺眼的石凳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来人低低地笑了一声,走到男人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堂堂大史大人不进去监督择选,却撇下下属跑到外面逍遥快活,陛下知道了,也不知会作何感想。”戏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正把额头搭在手肘上,面朝石桌昏昏欲睡的男人闻言,头也不抬,道:“左卿大人,你好闲啊。”
轻轻一笑,沉声问道:“都选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就差祀牛没有挑好了……”声音越来越弱,像是已经睡着了。宋予无奈笑笑,将身上厚厚的大氅解下披在他身上。
这么一披,褚灵均反倒清醒了,心下又生出许多怪异的情绪来,烦躁地挠挠头,将大氅还给宋予,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睡了:“怎么到这儿来了?”
故作严肃地板起脸道:“学生是督查司众官员之首,我不进来谁进来。况且……”又换了个轻浮的表情道,“此处还有个如花妙人,学生如何会不来呢。”
褚灵均默,脑子里不知怎的又闪出那天晚上的画面。
这次回来,二人都有没提那晚的事。褚灵均自然是因为顶着一张老脸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宋予也没提,连原因都未曾给他一个,他心里还是有些郁结。
“那个……那天晚上,为何……你为何会……”
“王爷王爷!牛太常卿已经挑好了!请您检查!”
憋了好久的疑问,想问他为什么会吻他,但问题的最后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蹦出来,便被牛房里冲出来的一个毛躁躁的下人生生打断。
“……哦……知道了。”无比幽怨地转头看了眼下人。
咦?王爷这是什么眼神?那粗神经的下人兀自奇怪。
宋予看了看男人身边显得一脸急切的下人后,继续睁着墨黑的眸子瞧他,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桃花眼弯弯地,像是皎洁的月牙。
随了那个下人的称呼,问道:“王爷方才想说什么?”
“……”褚灵均瞧一瞧勾唇装作好奇样子的学生,望一望那满脸殷勤瞧着他的下人,只好道,“没什么。本王要去办正经事了,”孩子气地加重“正经事”三个字,像是要证明他没有偷懒不负责任似的,继续道:“宋大人,不送!”
宋予含笑,看着他挥挥袍子,进了牛房,久久无言。
他岂会不知方才他想说什么,只是一旦点破……以那人的性子,还不知道他会躲自己到什么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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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灵均进到牛房,瞪着眼从太常卿等人选的那几十头黑牛中又踢出去几头,补充进来几头,最后统共留下五十二头。
从牛房出来,四下看了一看,并不见那人踪影,心里莫名的竟生出些小失落。
混蛋。让他走还真走咧!
抬脚将挡在他眼前的小石子踢走,闷闷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
胆小羞涩的太常卿顿时身体又抖上一抖,暗自揣摩了一阵,向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聪明的手下秒懂上前,懂事地为上司挡枪,小心翼翼地问褚灵均:“王爷忙了一天可是饿了?小人知道城南最近新开了一家餐馆,菜色极好,酒也不错,最可贵的是那里的美人……”刚要提及那里有美人如云,就被警觉的上司——太常卿大人从背后猛踢了一脚,便急忙停下思量哪里漏了嘴。
听他猛地顿住,褚灵均奇怪地扬眉问道:“美人?美人怎么啦?”
手下并不像太常卿一样,知晓褚灵均的癖好,只觉得上司踢他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急忙打住转了个弯道:“那里的莺莺燕燕倒是少极,也算是闲逸淡雅,别有一番趣味。地方离这里不远,不如王爷……”
不如王爷您赶快离开这里去吃饭好了!
那下人看自家的上司被这王爷弄得脸色时青时紫时白时红,像是五色的粗口大染缸,直想着怎样才能委婉含蓄地将眼前这尊大佛请走。
幸而,那王爷像是被他说服的模样,眉眼里尽染笑意,应道:“嗯,甚好!”听到有东西吃的褚正则顿时将不爽甩到了脑后,“那我们一起去好了!”
“……”刚要窃喜的太常卿闻言身体又抖上了三抖,颤声道:“王爷,这、这……”
“走了!你们也辛苦了。”拍拍太常卿瘦削的肩膀,转身对他身后的那群手下道,“你们也一起去吃一顿,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都别客气!”
太常卿听褚灵均的口气,以为这传说中的抠门王爷大发慈悲要请客了,心下顿时生出些感动温暖以及受宠若惊等复杂情绪。心底对褚正则的印象顿时好了许多。
没想到褚灵均那话却是没说完。
“都别客气,你们太常卿大人请客!”男人继续道。
下人们闻言,也不管自家大人的那张五彩染缸脸了,个个欢呼雀跃,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废话,( ̄_, ̄)自家上司请吃饭,既荣幸又省酒钱,不开心才是傻子!
太常卿的身子如筛糠似的,直抖个不停,那张脸算是真的垮了。
默默仰头向天,年轻的太常卿大人勉强抑制住了就要泉涌而出的泪水。
一行人只一顿饭便吃掉了太常卿大人两个半月的俸禄。对于清廉老实的太常卿来说,这无疑是怀元帝四年间自己财政收支上的一大重创。
酒足饭饱的褚灵均挥别了表情木讷如经历了考妣丧失之痛的太常卿与他身后那一群“皆感恩戴德,怀欲报之心”的太常卿手下,回了自己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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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的诸多事宜,让一向以高效率为准则的褚灵均花了三天的功夫就已全部搞定。
一连三日宫内都没设么消息,褚灵均也乐得清闲。
但人一旦闲下来,要么孤零零发呆发霉长蘑菇,要么呆着不挪窝胡思乱想,要么就出门聚众滋事。
褚灵均显然属于第一种人。
城西的那条小吃街的小吃早让褚灵均吃了个遍,一个人无聊到发慌,想找管家下棋聊天,却记起了他因家里有些事,请假回乡了,要过些天才能回来;至于王府的下人们,褚灵均觉得他们比自己还高冷木讷,他们才不稀罕和他鬼扯;想去找宋予,但心里又憋着气,索性作罢。
在书房闷了一上午,男人终于憋不住了,思来想去,便去找左相温奕臣,想问问金绱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去见见“心上人”。
尽管打死褚灵均他都不会承认最后那一点。
彼时温奕臣正一个人坐在温府的水上四角亭内下棋。自己和自己下的那种。
那亭子置在水上廊道的尽头,在褚灵均眼里,温府称的上是美景的,必要算上眼前这个置在水上的亭子。
而此时此刻,那人在风雪初寂的午后,着一身素色闲淡的长袍,背对着他,一手执书,一手拿棋子,认真钻研的模样,也是让安远王爷心中的神兽们止不住地荡漾起来。
真是景美人更美啊。褚灵均叹道。
转身让领他进来的下人不要出声,稳着蛩音,静悄悄地走上前,来到他身后,看他与自己对弈。
黑棋攻白棋守,彼时二者正势均力敌。褚灵均俯下身子看了一会儿,憋了又憋,终于忍不住了,轻轻的,像是怕吓着了眼前人似的,道了一句:“方才黑棋那步……下这里会不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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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别问黄鼠狼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我脑袋抽!and没收到评论!( ̄ε(# ̄)☆╰╮o( ̄皿 ̄///)再加上懒病又发了所以一直没更(ーー゛)别矫情了啊喂!!!】好嘛好嘛,万恶的考试周又要来了,再更几章就暂时停一下,等到寒假时洒家争取一日两更【或者一更四千字】,黄鼠狼会努力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