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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岁(上)
『若我的痛苦记忆也可以像消逝的晚霞一般散掉,是否我的心可以只留下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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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里,下了些雨,华国,是只有雨的。因见我多有不适,大师兄便定明日再赶路,就近找了一处农家歇下了,这家却是只有一对老夫妻,倒也热情。随后,在一起用了些便饭。
“小师妹,你去歇下吧,我帮大娘在此收拾。”晚饭后,大师兄道。
“这少年人真知道疼人呢。”老大娘笑着另点燃了一只蜡烛,对我说:“这里便让老爷子收拾了吧,姑娘,大娘带你去西屋住下。”
“多谢大娘了。”我道。大娘带我进了西屋,将蜡放在桌上,又道:“是简陋了,东西却都是干净的,姑娘家赶路辛苦了,早些歇了才是。”
我道了谢,大娘便帮我关上门,出了去。我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屋里有些阴冷,那雨的声音听得总是真切的,我闭上眼,总有些陌生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却支离破碎地看不真切。
“小师妹,睡下了吗?”窗外是熟悉的声音,是大师兄。我起身要去给他开门。
“既躺下就别下床了。”他似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便道:“这会是很冷的,我是来看看你可否睡下,便不进去了。”
“师兄,我原来喜欢下雨天吗?”我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他倒顿了一顿,道:“原是喜欢的,樱儿怎么问起这个了?”
“没,没什么?”我道:“只是随口问问的,天气寒冷,大师兄也早些歇了吧,明日还要赶路。”他却没再言语,不多时,我便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模糊,知他是去了。为何,此时我会心烦?为何,此时我的心慢慢空虚。
我这是为何,自近日遇到了那男子,怎会这样奇怪,这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了。
为何一想起那男子,我的心便会如此,仿佛已经不是我的了。
那男子倒总象在哪里见过一般,便是我胡思乱想了,我是失去记忆了,别人都没有,若是从前见过,那男子定是认识我的。这可又奇怪了,我们原来是不该认识的。
次日一大早,我们便辞别了老两口,动身赶路了。路程原是不远了,过了晌午便到了。
“大师兄和小师姐回来了。”
“师父,师母,大师兄和小师姐回来了。”远远地看见我们,承南一愣,便跑回院子里去告知父亲和娘亲。
“吁——”这顷,我们便已到了院子前,大师兄从马上跃下。
“大师兄,小师姐,你们可回来了。”承南过来扶我下马,说话间,父亲、娘亲和大师姐已都迎至门前。
“樱儿,孩子,你可回来了。”娘亲拉过我,眼圈便已经红了:“让娘看看,倒是瘦了些呢,待见着伦儿,娘定要他好看,怠慢了我的樱儿。”
“让娘亲担心了,樱儿没事。”我道,又道了声“父亲”“大师姐”“小师弟”。
“师妹可回来了,真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知这些日子,师娘天天记挂着呢。”大师姐笑着接过了大师兄的包袱道。
“好了,都进屋里坐下,有多少话再说也不迟。”见我和母亲两双泪眼,父亲倒是发话了。
“也是,看我都糊涂了,樱儿和勋儿赶路回来,定是累了吧。”娘亲这才笑了,仍不舍的松开我的手,仔细着说:“进屋了,跟娘说说,你这些日子都见了什么,可稀罕么?”
果然,娘亲是以为我随着二师兄玩了些日子。我担心地看了一眼大师兄,却见他对我点点头,心知他自有主张,便不再伤神了,满心欢喜地跟着娘亲进了去。
“师父,师娘,小师妹一路劳累了,不若让她先去歇歇,徒儿另外有事要禀明两位。”我们刚坐下,还不待娘亲开口,大师兄便起身道。
“如此也好。”父亲道。
“看樱儿这风尘仆仆的,且随你大师姐去梳洗歇息去吧。”娘亲爱怜地看着我,似有说不完的话,我顿时觉得心头暖暖的,在娘亲身边的感觉是如此惬意的。大师姐笑着说:“我这就去准备些洗澡水,小师妹先到房里歇下吧。”
“多谢大师姐。”我道。“小师姐。”承南腻着我道:“不若我与小师姐说些笑话解闷吧。”
“承南,要听你小师姐讲山下的故事,也得等她歇息好了。”大师姐却是一眼就看穿了小师弟的想法:“快来,帮我捡柴木吧,别想偷懒啊。”
“唉。”承南倒是模仿起了大师兄叹气的样子,倒是很像,又接着说:“在大师姐面前,真是像被看穿了,大师姐比师母还罗唆,不知道谁敢娶呢,我可不敢要这样的大嫂。”
“索承南,我看你是欠修理了才是。”承南说的直白,大师姐顿时羞得脸通红,便追着小师弟出了屋子。
“去吧,樱儿,先歇息去吧。”娘亲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笑着对我道。
“然。”我应着,朝自己的卧房走去。这些日子,真的很累了,看着熟悉的一切,近日发生的种种便在我眼前闪过,辰城、阳城、帝庭、二师兄、辰成翼、淑屏、慕广宇、少君、少妃、帝后、影子侍卫还有他——如若神诋一样的他。只是那匆匆的一面,为何在我心中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
我看着那窗外的梅花,此刻开得正好,一时间到有些出神。下山的时候,那梅花还没开,此刻却正是酣畅,粉色的花苞绽放在枝头,别有一番韵味,只可惜现在百花都谢了,没有可比的,若是要比,这梅花定是第一。
我怎生糊涂了,正是没有可比的,这梅花才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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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在想什么呢,不好好歇着,竟然如此出神?”大师姐走进屋,看我坐在窗前,便过来道。
“师姐——”我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她。“我进来了一会了,看小师妹想什么想的出神,便没来打扰,这心里只道小师妹是在想意中人了。”大师姐因笑道。
“哪里有什么意中人。”我嗔怒道:“大师姐怎地如此打趣我?”
“你这出去,总算起来不盈月,我却看着有许多不同,适才明白,这便是小女儿的娇态了。”大师姐道。
“大师姐不妨说说,樱儿哪里变了?”我只顾如此一想,便问道。“小丫头是不是下山的时候遇到意中人了,却别瞒我,瞧这脸更红了。”大师姐仍不肯放过我,只打趣道。
“哪里脸红了,倒是一路上风吹的吧,师姐莫要误会了。”我垂直头道。
“我原没有误会,倒是你这样说,看来小师妹是真的长大了。”大师姐笑着道:“想来开了春,小师妹便到了民间嫁娶的年龄,赶紧让师父、师母给你张罗找个如意郎君才是。”
“师姐今日怎地这般取笑樱儿,要说嫁人也是师姐先嫁,至于这如意郎君嘛,倒是有现成的,不若我现在就回了父亲、娘亲去。”我说着便佯作起身。
见我如此,大师姐倒是急了:“好妹妹,好妹妹,原是姐姐说错了,你万万不可在师父、师母面前混说才是。”
“哦?那不混说便可以了吧,大师姐放心,樱儿有分寸的。”我接着她的话道。大师姐的脸更红了:“好妹妹,都是姐姐的不是,你便不在计较了吧。”
“师姐莫急,樱儿说的是玩笑话,断不会拿这些回了父亲和娘亲。”我道:“只是开了春,师姐便是十六了,大师兄也又长了一岁,我们看着都急,师姐怎不做打算呢。”
见我说的恳切,大师姐拉着我的手,道:“好妹妹,你我在此,也能说些心里话,只是此事切不可再提了。”我听着却是不解,便又问道:“师姐,这是为何?”
“妹妹,师姐都知道,你是真真为我想的。此事师父师母也提过多次,奈何大师兄一直不冷不谈,我也摸不清他的心思,又不想师父师母命他去,若是师父师母开口了,他必会同意的,但若是心里有些不甘,日后便是要恼我的。”她淡淡地道,却有些黯然。
“可是,师姐——”我开口,却不知如何与她说,这情,我原是不太懂得。
“好了,小师妹,我们姐妹一月不见,可不是有许多话要说,快别说这个了。”大师姐道。
“嗯,不说这个了。”我道,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只是师姐,这梅花是什么时候开的,樱儿看着,却是真的喜欢呢。”
“好妹妹。”大师姐却有些失神,扭过头,继而垂泪道。
“师姐这是怎么了,樱儿已不说那个了,好好的,师姐怎么又哭了?”我劝慰着。“是了。”大师姐这才破涕为笑:“我们不说那些了,洗澡水烧好了,我帮小师妹梳洗吧。”
“然,谢师姐疼爱。”我笑着道。我这边梳洗好出来,便去找父亲和娘亲,却见大师兄刚掩上门出来,见着我,便拉到了一旁。
“师兄如何与父亲、娘亲说了?”我问道。“师妹莫要担心,我便是如实禀了,师父、师母已谅解了。”大师兄道。
“便是此,太好了,樱儿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这就去找父亲、娘亲去。”我松了一口气,笑着道。
“小师妹——”大师兄忽然叫住我。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问道:“怎么了,师兄又叫住樱儿。”
“没事。”他道:“只是师父、师母研药累了,吩咐樱儿梳洗后便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果真?”我问道。“然。师妹莫不是不信我。”大师兄审视地看了我一眼。
“却没有。大师兄快也去洗洗这风尘吧,大师姐已备好了水。”我好心地提醒道。他却没有朝我指的方向去,我急急地赶上:“师兄,莫不是听错了,如何不去梳洗?”
“待会子再去。”他淡淡地道:“却是小师妹,好好去休息吧。”
“嗯,大师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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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走远了,我复又转身,忘了父母的卧房,便道:“父亲,娘亲,樱儿进来了。”
说着,已推开门。“樱儿来了。”娘亲说着,却有些慌乱。
“嗯。”我疑惑地道:“娘亲莫不是又哭了,眼圈红红的,樱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娘没哭。只是和你父亲说话,一句话说岔了,他却拿话噎我呢。”娘亲拉我坐下道。
“原来是父亲啊。”我恍然大悟道。“你与孩子说这些做甚——”父亲有些不自然地,道:“樱儿莫要听你娘亲胡说。”
“樱儿没有听娘亲胡说啊。”我笑着道:“樱儿代娘亲给爹爹赔礼了,娘亲有说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要爹爹多担待些,只看在樱儿的面子上。”
“这孩子。”见我这样说,父亲也笑了。“淘气。”娘亲点了点我的额头,又对父亲说:“你忙你的去吧,我们母女聊些家常。”
父亲见没趣便去了,娘亲与我说了很多,这期间她新炼成的毒药,因大师兄不在,又不敢直接拿父亲和师姐他们试验,一直着急呢。
又说起了其他的许多,娘亲再没有问起我这些在外面的日子,许是大师兄都说了吧。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我下山前的时候。只是不似之前那样简单平静,大师姐忙着给家里人裁剪衣服,大师兄和小师弟一起修葺了房屋,又准备了些粮食和菜品。
我也有事做,小师弟倒是早就拜托了,让我在他的新衣服上绣上一只白虎,穿出去自然是威风的。大家平日里都是疼我的,我便觉得不能偏袒,便决定不能只给小师弟做绣活,这活自然多了几倍来。
这些日子的凤凰雁栖是热闹的,又将是一个新年。新年过后,我就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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