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来栖

　　“慢着。”元澄插入那两人与延翥之间，一脸凛然的说道：“要财要物尽管开口。”
　　“滚开，别挡道。”壮汉轻轻一推，元澄便止不住地后退，直到后背抵壁，才总算稳住身子，他看向门口冷眼旁观的孟先梓，高声道：“孟先梓我往日与你并无过节，孩子因我而受困于此，若他在此受辱，我也不会独活。”
　　孟先梓以仁慈口吻假笑道：“哟，那可好啊，给你吃点药吧。”
　　元澄一咬牙，道：“那好吧，既然你们要玩，就让我陪你们玩。”
　　“叔叔......”延翥吃了一惊，把炯炯发亮的黑眸朝向元澄。
　　那两人狞笑着上下打量着他，嗤笑：“可惜有点老了，不过实在你需要，等玩完了他再分一点时间陪陪你。”
　　“不行，先过我，再过他。”元澄再一次站在了延翥的前面：“这孩子的父亲与我多年的友情，他如同我的亲侄，我这做叔叔地不能丢开他。”元澄想起与夏荇，夏芸的情分，而夏芸，被自己放弃的夏芸至今孤独寂寞地生活着，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一次，特别是错误的对象如果是同一家人，更是无法原谅，他坚定地重申道。假若一定要受这份罪，两个一起受总比一个人孤单痛苦地承受要轻松一些。
　　随即慢腾腾地将目光投向延翥，显出十分疲惫的样子，握住他的手，说：“叔叔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延翥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这一刻感觉手上的力量格外沉重，元澄在他眼里也变得高大起来。以前总认为那些朝庭官员左右缝源明哲保身一旦遇有危险总会有全身而退而不会留下诟病的策略，总有一身的理由让世人信服。书院的一位夫子进京考了三次没中，他认为是没往阅卷考官跟前示好的缘故，三分才七分运，道不尽的考场辛酸。一个考场犹如此，官场的学问从考场开始就步步维艰，上层的官员不就被练得铜墙铁壁？他对这位元澄就是抱着这么一份心情看待的。然而现在，就是这位圆滑的元澄一再地挡在他的身前，为了与他一起面对......
　　“别再说鸡皮疙瘩直冒的话了，等一会儿流点血再哭也不迟。”廋子恨恨地拨开元澄的手。
　　延翥忽然反手握住廋子的手，神色如常地对着他们说：“我总该知道两位的姓名来历吧？”
　　廋子喜滋滋摸上他的手，用格外亲切地声音问道：“想着日后怎样报仇吗？”
　　延翥状似不经意地抽回手，笑意盈盈地站在两人面前，好似他们此时正在河边散步，他偏道问着游伴今日风吹得多轻一般，微弱的灯光在他的眼睛里不甘寂寞地跳动着，仿佛即将到来的激情前的火种，熠熠生辉：“反正在这里左右逃不出去，与其你们一上来就埋头苦干，不如先酝酿些气氛，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感觉哦。”
　　他这一副姿容倒让身边的四人懵了。
　　“这倒好了，我竟不知夏荇这古板会有这么个活宝儿子，你们继续，我到前面去，横竖对这种玩屁股的事我不感兴趣。”孟先梓夸张地笑了几声，不屑地撇撇嘴，转身走开。
　　壮廋两人对视一眼，眉一挑，嘎嘎地笑了起来：“原来是个懂趣的。大爷有的是时间，且先与你唧咕一番，就当是开胃前菜。”
　　“两位大哥，”延翥故意舔舔嘴唇，行了礼，道：“能否给口水喝，说得唇干口燥的，你们接下来也会不得法不是么？”
　　“看在你还知礼的份上，廋子，你去取壶水。”壮汉坐到室内唯一的条几上，手搭上廋子的肩，说了一句。
　　廋子眼睛骨碌碌一转，摇头：“我不去，是否打算趁我不在你先上？”
　　“没出息，这么上好的货，还不够咱俩玩上几天的，怕什么先后。”
　　廋子欠欠身，不耐麻地说道：“我可说好了，水一取来，咱们就开始。别唧唧歪歪地唠叨没完，又不是作诗文，讲究个啥？”
　　“行了，噜嗦。”壮汉在他的背上一拍：“快去。”
　　“谢这位大哥，有劳你了。”延翥再次致谢。
　　廋子斜了他一眼，歪歪扭扭地出去了，听着他远去的步子显然在黑暗中走一点也没妨碍到他。
　　“这山洞中也有取水烧煮的地，真是方便。”延翥目光望向壮汉，玩笑似的说。
　　“这本是一座墓，哪来的水？”壮汉沉着脸道：“有什么话快说，我等着呢。最好是有趣的房中秘密。”
　　“延翥，你......”元澄实在听不下去了。
　　“叔叔，你略坐坐，我与这位大哥说说闲话。”延翥靠近壮汉：“大哥，可有文身？我可是有的。”
　　“我当然有，你要给我看？”
　　“我的嘛你等会儿有的是时间细看，你的不妨先让我看看，我怕呆会儿看不到啊。”延翥故意说得极慢，仿佛没看到是极为遗憾的事，“大哥身上的定是极好的。”
　　“那是，凭着我一身花绣并州城里的小倌争相与我相好。”说着脱去上衣露出颇为自得纹身。
　　“大哥那么有诚意，我也先解去我的发束。”延翥拨去发簪，披散下来的发丝轻轻拂过壮汉的脸，壮汉忍不住闻着清香微微眯起了双眼，嘴巴都不自觉地张开了，“大哥，你能否略低些让我摸摸。”
　　壮汉一听此言更得意，往延翥这边侧过身，弯下腰，延翥单手摸上他，冰凉的指尖轻轻沿着花绣移动，壮汉很是受用完全不加阻拦催促，全身地感受那玉似的指尖，比较着与相好小倌们不同的抚摸法。趁此机会，延翥另一手捏起手里的长针稳稳地刺进壮汉的身体。
　　“啊......”壮汉叫了一声，抽动了几下，便倒下石几。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孟先梓一连声地追问着快步走来。
　　元澄早已站立在门口，恰好挡住了孟先梓的视线：“没事，在玩着呢。”
　　孟先梓本就把没他们两个毫无缚鸡之力的人放在眼里，认为他们翻不出什么事，所以也没用心关注石室内的场景，只说了句：“安份点。”就又离开了。
　　“怎么样了？”元澄压低嗓音回过头。
　　“死了。”延翥平平板板的回道，丝毫没有初次杀人的慌乱。
　　倒把元澄唬住了：“这么快？”
　　“这根针上有巨毒。”
　　“你怎么会有这种针？”
　　“我朋友给的，放在我的发簪里，可惜只有这么一根。”
　　“这么一大坨放在这里，马上会发现的，得赶紧移开。”元澄欲到外面寻找合适的地方放置。
　　“不知道旁边是否有相同的石室，我先去看看。”
　　“我们一块儿去，带上灯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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