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错前传

　　除夕夜，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墨府上下一片喜庆，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墨府大厅，墨千羽和莫离殇正挨着坐在饭桌前，墨向南，墨千昊以及墨千羽和墨千昊的姨娘也在，此时他们正在吃年夜饭。

　　墨向南看着莫离殇，笑道，“在这里别拘谨，想吃什么就吃。”

　　“是，谢谢伯父。”，莫离殇抿唇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她面对墨千羽的家人时多少有些心虚，唯恐被他们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千羽，你要是有离殇一半懂事就行了。”，墨向南看向正在夹菜的墨千羽，神情似是无可奈何。

　　“爹，你说什么呢。”，墨千羽将菜咽下去后，才看向墨向南，“我觉得我挺好的。”

　　“小羽，你也不小了，该学着矜持点了，不然以后哪户人家敢要你。”，墨向南虽然话这样说，但话里却是带着一丝宠溺。

　　墨千羽的姨娘笑着说道，“说起来小羽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人家许配了。”

　　墨千羽闻言，脸色微变，很快又掩饰了过去，“说什么呢，我还想一直陪着你们呢。”

　　“那怎么行，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墨向南呵呵笑道。

　　莫离殇偷偷看了一眼墨千羽，见到她的神情似是有些不好看，悄悄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墨千羽的手，随后就感觉到墨千羽的回应，这才放下心来。

　　“说起来，离殇也不小了吧？”，这时，墨千羽的姨娘又看向莫离殇问道。

　　“嗯。”，莫离殇应了一声。

　　“可有看上哪家小伙子，要不要我们给你说说？”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了一下，莫离殇抿唇笑笑，“目前还没有，以后再说吧。”

　　墨千昊插了一句话，开玩笑道，“莫姊姊，你看我也挺喜欢你的，你不如嫁给我好了，还能跟我姊姊做伴。”

　　“小昊。”，墨千羽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斥道，“你胡说什么。”

　　莫离殇也愣住了，直到耳边听到墨向南和墨千羽的姨娘也在说墨千昊不该胡乱开玩笑时，才回过神来，勉强笑笑，“没关系，我知道他在开玩笑。”

　　墨千昊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会引来这么大反应，尤其是墨千羽的反应，更是让他觉得奇怪，以前姊姊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这是怎么了。奇怪归奇怪，墨千昊还是老老实实的给莫离殇道歉，“我是开玩笑的，莫姊姊，你别生气，以后我不会胡乱说话了。”

　　“没关系。”，莫离殇的嘴角勉强弯了弯，“我没生气。”

　　“好了，好了，吃饭吧，待会就去守岁吧。”，墨千羽的姨娘连忙打圆场。

　　一顿年夜饭，墨千羽和莫离殇都是各怀心事的吃完，吃完后，墨千羽拉着莫离殇向墨向南和姨娘告辞后便离开了，墨千昊想跟着去，却被墨千羽身上散发的冷意给吓了回去，只好老老实实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后，墨千羽屏退了叶子，让她去休息，待叶子喜滋滋的退下后，墨千羽将门反锁上，紧紧地抱住了莫离殇，颤声道，“离殇……”

　　莫离殇拥着墨千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用行动安慰墨千羽，早就知道墨千羽迟早要嫁人，也知道自己和墨千羽不会长久，却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多守一天便是一天。

　　“离殇，我不想嫁人。”，墨千羽将脸埋在莫离殇的颈窝里，声音有些低落。

　　“嗯，不嫁。”，莫离殇的心有些酸涩，却仍然稳着声音哄着墨千羽。

　　“我也不想让你嫁人。”，墨千羽的手紧紧攥着莫离殇的衣服。

　　“我也不嫁，一直陪着你。”，莫离殇稳了稳神，拍拍墨千羽的后背，“好了，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坐下说话。”

　　墨千羽慢慢松开了手，后退一步站定，看着莫离殇，“离殇，如果真到那一天，你会怎么做？”

　　莫离殇伸手牵住墨千羽的手，向椅子那里走去，按着墨千羽坐了下来，自己也坐下，然后看着墨千羽，“现在不是还没有到那一天吗，在这之前，不要想这么多了。”

　　“可是我没办法不想。”，墨千羽声音黯然，眉间泛起一抹忧色，“你也听到了，我爹和姨娘现在已经开始在操心我的事情了，如今我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

　　莫离殇抬手覆盖上墨千羽放在桌子上的手，沉默不语，耳边又听到墨千羽的问话，“离殇，你有没有想过带我走？”

　　“什么？”，莫离殇反应过来后，不由苦笑，“千羽，你舍得离开他们吗？更何况，现在外面很乱，你和我出去会很危险。”

　　墨千羽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良久，方才睁开，“算了，不想了，我给你弹曲子听吧。”

　　“好。”，莫离殇笑笑，看着墨千羽走到案几前面坐了下来，似是思索着什么，良久，方才抬手拂上古筝，轻拨琴弦，悠悠琴音扬起。不知道是不是墨千羽的心情不好，在莫离殇听来，只觉得这琴音充满了愁思和惆怅，让她越听越是觉得难过，不由出声道，“千羽，别弹了。”

　　琴声戛然而止，回荡着些许余音，墨千羽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不弹了。”

　　莫离殇想了想，决定转移话题，问道，“千羽，明天我们是一早就去庙会吗？”

　　“什么时候醒来就什么时候去吧。”，墨千羽忽然又蹙起眉头，“明天小昊肯定要跟着我们去。”

　　“去就去吧。”，莫离殇想起饭桌上墨千昊开玩笑时，墨千羽那反应强烈的样子，忽然有些担心。

　　“可是我不想让他跟我们去。”，墨千羽拧眉想了想，忽而一笑，“离殇，明天我们还是早早起来吧，在他没起来之前离开。”

　　莫离殇噗哧一笑，“要是小昊醒来发现你这个姊姊不见了，会生气的。”

　　“谁让他今天饭桌上胡乱说话的。”，墨千羽走到莫离殇近前，弯腰扶着她的肩膀，说道，“离殇，小昊今天说的话你别介意，他平时和我斗嘴逗习惯了。”

　　“我知道。”，莫离殇抬头看着墨千羽的眼睛，笑了笑，“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的。”

　　墨千羽的心蓦然一酸，故作不在意道，“有什么羡慕的，你现在已经有了我，不用羡慕。”

　　莫离殇抿唇一笑，“是啊，还好我有你陪着我。”，顿了顿，说道，“是不是很晚了，要是明天早起的话，现在就洗洗睡吧。”

　　“好，你等我去叫下人准备一下。”，墨千羽直起身子，向门外走去，因为已经打发叶子去休息了，所以她叫来了另外一个丫鬟去准备热水。

　　当热水送来并且准备好后，墨千羽让莫离殇先去沐浴，她自己则先看看书。当看着莫离殇去沐浴后，墨千羽的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隐约浮上一抹愁思。

　　想到父亲和姨娘再一次提到嫁人的事情，墨千羽的眉头拧紧了起来，随着十七岁生辰过去，自己的亲事就开始频繁被父亲提起，每每都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拖着，而父亲似乎也并不勉强，但是现在不勉强，不代表以后，如今年纪尚小，若是再过两年，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那时候又该怎么办？想到每次和莫离殇亲近的时候，情不自禁想再进一步的时候都会被莫离殇拒绝，原因就是为了那个道士说的话。虽然半信半疑，却也只能听莫离殇的话停下来。

　　要说墨千羽到底是怎么知道两个女子之间到底如何以身相许，也是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女扮男装一个人跑去青楼，花了五十两纹银听老鸨说了一番才算知道。由于墨向南允许墨千羽支银子，而她支的银子并不多，所以墨向南并没有问墨千羽到底把钱花在了哪里，如果他知道墨千羽花钱去做这种事，非得打折她的腿不可。

　　墨千羽有时会想，如果她和莫离殇两个人彼此相许，那时两个人就谁也嫁不出去了，到时候如果被父亲逼着成亲，那就告诉他自己已经嫁不了人了。但这个办法是下下策，而且还会拖累莫离殇一起遭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这样去做。

　　就在墨千羽胡思乱想的时候，莫离殇也沐浴完回来了，在看到墨千羽似乎心神恍惚，并没有注意到她，不由担心起来，走到近前，问道，“千羽，你怎么了？”

　　“啊？”，墨千羽蓦然回神，这才发现莫离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只见她头发仍是湿漉未干，脸色带着沐浴完后的红润，站了起来，说道，“我给你擦擦头发。”

　　“不用了，你先去洗吧，我自己擦就好。”

　　“我说给你擦就给你擦。”，墨千羽伸手拿过莫离殇手里的毛巾，拉着莫离殇进了里室，带她走到铜镜面前，按着她坐了下来，又是如往常一样的习惯，默默的给莫离殇擦头发，然后又梳理一番，才算结束。

　　放下毛巾后，墨千羽走到衣柜面前拿出自己的衣服，说道，“我去沐浴了，你要困的话，就先睡吧。”

　　“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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