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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笑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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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是什么


      故事被郭嘉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
      从前有一户人家,父母生有一儿一女,儿子聪明孝顺,女儿美丽灵巧,虽然世道很乱,但是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但是在这样的乱世中,平和的生活始终是件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及。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悲剧发生了,一伙强盗闯入了家中,杀光了奴仆,逼迫主人夫妇交出家中所有金银珠宝,洗劫完后,丧心病狂的强盗看上了美丽的女主人,恃强逼她就范,为了自己的贞节,女主人一头撞在刀锋上,鲜血染红了雪亮的钢刀,男主人看见爱妻惨死的模样,顿时红了双眼,跳起来要和强盗拼命,在争斗中,男主人被一刀刺中,临死前挣扎着诅咒这些该死的强盗,让他们不得好死,而且后代子孙也不得安宁,代代都要受到他的诅咒。
      当时的强盗头子听到这些诅咒的言语,不禁脑羞成怒,在男主人咽气后,他又找那两个孩子,男孩当时不到十岁,女孩也不过四五岁,两个孩子亲眼目睹了至亲之人死在眼前的惨剧,为了活命,男孩趁乱带着妹妹从后院逃生,在快到河边时,被随后赶来的强盗追上,男孩为了保护妹妹被强盗一刀劈中后心,栽进波涛汹涌的河里,顺水飘走了,女孩子躲在了芦苇丛中,一直捱了一夜,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最后等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走了后,她才爬了出来,可怜不过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才一夜的工夫,就家破人亡,成了孤儿。
      女孩性格温柔,但是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却把她血液中的勇悍之气激发出来,为了给父母、兄长报仇,她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吃了许多的苦,过着讨饭的生活,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因为目睹了母亲美丽的面孔带来的灾祸,才五岁的她就懂得了用土和泥来掩盖自己的容貌,在乱世中,一个大人活着都是如此艰难,何况一个小孩子,但是她凭着坚强的毅力挺了过来。
      颠沛流离的生活一过就是一年,终于有一天女孩病了,发着高烧,终因体力不支而倒在一家大户人家的门口。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也许是父母在天之灵的保佑,收留她的是一位外放的官员,官员携带家眷去上任,好心的女主人看她可怜,就请了大夫,治好了她的病,又见她聪明乖巧,遂留在身边当了丫环,为了以后,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女主人有两儿一女,大公子已经十三岁了,二公子也有十岁了,小女儿八岁,看她与小女儿很是投缘,故让她作了小女儿的贴身丫环。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的聪明,女孩的心灵手巧,女孩的温柔懂事,一切的一切都被主人夫妇看在眼中,她与主人的三个孩子也成了好朋友,两个男孩对她就如同亲妹妹般,爱护有加,时间流逝,转眼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美丽的容颜和脱俗出尘的气质,深深吸引着女主人的两个公子。
      儿子的心事,母亲是最清楚的,但是介于女孩卑微的身世,就算中意,也不能成为正妻,于是她想将女孩许配他人,这样就可以绝了他们的念头。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冥冥之中都已作了安排,女孩和二公子相爱了,他们的爱情就像燎原的烈火,焚烧着一切,二公子宁死也不让她另嫁他人,宁可为了她背叛家人,面对如此执拗的儿子,母亲最先屈服了,儿子毕竟是她的心头肉。
      大公子知道了弟弟与女孩的事情后,只是说了一句:“她毕竟还是选了二弟。”随后就黯然神伤的离家出走,远赴战场,半年后就传来了阵亡的消息。
      噩耗传来,夫人当时就晕死过去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骂女孩是扫把星,如果不是她,两个儿子不会弄至如此地步,当初一念之善,造成今日恶果,女孩无颜面对众人,悄悄离开了,二公子发疯般的寻找,对于大哥的死他也很难过,但是只有他知道女孩的心地是多么的善良,大公子的死只能归为造化弄人。
      时间飞逝,转眼一年过去了,夫人渐渐从丧子之痛中好转,开始张罗着给二公子相亲之事,可是二公子怎么都不肯,忽然有一天,失踪了近一年的女孩回来了,她没有直接回到府中,而是悄悄与二公子在私下见面,面对失踪了一年的至爱之人,二公子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女孩的表情很是怪异,她注视了二公子很久,最终问他是否想和她一起走,离开这个家,二公子自然是万分愿意,他也不想继续呆在这个让他几乎发疯的家里了。
      两人约在山上的山神庙里见面,时间是三更天,二公子回家草草收拾了一下,想到要离家远走他方,亲情在胸中涌动,但是爱情的力量更大,悄悄在父母房门外磕头后,他就毅然决然的去了后山,到了那里,等待他的不是爱人温暖的拥抱,而是冰冷的剑锋,他不明白为何是他最爱的人最后用剑来欢迎他。
      女孩的眼神悲愤,全身都在颤抖,二公子文武全材,如果当真用武力解决,十个女孩都不是对手,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后,女孩突然转身让二公子走,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终身都不想见他,他的哀求,他的诚心,都不能使女孩回心转意,就在这时,一个黑衣男人从帘后转出来,问女孩为何还不动手。
      二公子此时已有些急怒攻心,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使他以为女孩是为了这个男人才会离开他,反手夺过女孩手中的剑冲过去和男人决斗,女孩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男人的武功高得出奇,没用十招,二公子就倒地不起了,男人想杀他,女孩冲过来护住二公子,二公子破口大骂,让男人杀了他,否则早晚有一天他还会找到他的,女孩让二公子走,二公子以为女孩变了心,急怒之下口不择言,说了许多伤人的话,黑衣男人忍无可忍,动手伤了他,其后二公子就晕过去了,只知道醒来时自己已身在家门外,身边只有一只送给女孩当定情信物的玉凰,玉凤、玉凰本为一对,是他的家传珍物,他一摸身上,玉凤已不见踪影。
      自此之后,二公子心性大变,心灰意冷之极,最终在母亲的安排下娶了太守的千金,一年后父亲因为一场大病而身亡,母亲原本身体就不好,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她彻底垮了,不久之后就辞世了。安葬完了父母后,二公子进入了仕途,很快就成为了朝中年轻的官员,由于为官清正廉明,深受地方百姓的爱戴,妻子连着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贤惠温良的妻子,懂事孝顺的儿子,这些终于使得他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暖,一丝牵挂,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十年。
      十年的岁月,使得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为了干练儒雅的中年人,原本他以为自己今后的生活就会是这样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女孩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像十年前那样突然离开一样,又突然再度出现,岁月似乎对女孩格外厚爱,她的容貌与十年前一般无二,还是那么美丽娇嫩,她的出现再度点燃了二公子心里那股从未熄灭的爱火,明明知道自己有妻有子,但是对着曾经刻骨相思的爱人,他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心。
      他虽然很是好奇女孩在十年中的遭遇,但是聪明的他还是选择了缄默,两个人把一天当作一年来过,很快三个月过去了,一天,女孩告诉他她怀孕了,他决定给女孩一个名份,虽然他爱他的妻子,但是那种爱只是亲人之间的爱,不是男女之间的爱,他向妻子坦白了一切,想征得妻子的同意,善良的妻子从进门之日起就知道了丈夫心中另有所爱,只希望用时间来使丈夫回心转意,可是她发现就算穷一生之力也不能改变女孩在丈夫心中的地位,就算是她为他育了两子,结局也是一样。
      求得了妻子的同意,二公子飞快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女孩,以为这次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可是,女孩却一反常态,她并不想进门,也不想做小,她的反常引起了男人的怀疑,开始患得患失起来,生怕有一天女孩再度消失。
      男人将女孩安顿在郊外的别院中,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心中的惶恐日甚一日,终于一日,女孩要生产了,先出生的是一个男孩,但是稳婆的话让男人心里一惊,女孩怀的是双胞胎,肚子里还有一个,而且情况不妙,可能是难产,问男人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男人毫不犹豫的让保大人,可是女孩当时虽然疼得几欲晕去,但是还是让稳婆保孩子,看她激动的样子,男人最终屈服了。
      终于,孩子呱呱坠地,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眉眼与女孩如出一辙,奇异的是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气,久久不散,闻之令人神情气爽,而且在眉心处有一朵小小的梅花样的胎记,淡淡梅花,香软红润,男人很是惊奇,但是女孩的情况很不妙,已经开始大出血,血液的飞速流失导致身体极度的虚弱,面对死亡,两个人都出奇的平静,摒退了众人后,只余两个人在屋里,过了不知多久,门开了,男人抱着已死的女孩出现了。
      灵堂设在别院,男人从始至终一滴泪都没流,谁都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男人的妻子在女孩死后第一次踏足别院,面对冷漠的丈夫,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这不是那个与她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人,而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这种感觉让她害怕,害怕她的丈夫也会突然消失。
      在说到女孩死的时候,我发现郭嘉眼圈有些发红,声音也有些发颤,直到过了一会儿后,他的情绪才慢慢好转,接着叙述。其间,我也不敢问他原因,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故事并没有完结。
      男人自女孩死后,就一直没有离开灵堂,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不时同她说话,就好像她还活着时一样,这样的情形吓坏了守灵的仆人,他们以为男人中邪了,想求夫人找个法师做法驱邪,但是被夫人制止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女孩死的那时起,他的心就已随她而去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个空壳。
      原本以为丈夫会殉情,夫人一直派人看着,怕出现意外情况。可是丈夫没有这么做,从停灵到发丧安葬,一直都很正常,夫人的心才略微平稳。
      那对双胞胎兄妹则被送到夫人处,这对清俊之极的孩子勾起了夫人的母爱,虽然她也曾经恨过孩子的母亲,但是死者已矣,人已经死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女孩安葬后,男人开始吃斋念佛,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夫人以为一切随着女孩的死都结束了。
      八年过去了,两个孩子都长得眉清目秀,尤其是女孩子,模样不但似极了母亲,而且越来越美,身体的异香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更加引人。
      终于有一天,男人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大夫诊断是郁结在心,已成顽疾,时日不多了,夫人极为伤心,男人自己反而很平静,他摒退了家人,只留下双胞胎兄妹。
      两个孩子与父亲的接触并不是很多,父亲多半的时间都在佛堂度过,与家人的关系极淡,但是他们现在也知道父亲的时间不多了,不由得趴在父亲的身上痛哭。
      男人柔声安慰着两个孩子,从怀里掏出两个东西,分别交到两个孩子手上,嘱咐他们好好保管,原来是那两个玉凤和玉凰,女孩死后,男人就一直贴身携带,刻不离身。随后又从身边摸出一把玉钥匙,让男孩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玉匣,他告诉两个孩子,他们母亲的遗物与遗书都在里面,看完后就明白一切的原委了,两个孩子虽小,但是也从平时所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一些事情,当天晚上,男人就与世长辞了,他的死亡很平静,甚至是解脱。
      郭嘉说到这里,就陷入了沉思中,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盆中的火苗在劈叭作响。
      “后来呢,他们看了那个匣子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孩子后来怎样了?”我追问道。
      “是啊,他们看了吗,看与不看,已无多大分别,事实就是事实,永远也无法改变,真相就是这么残酷。”郭嘉轻声道,仿佛在喃喃自语。
      “真相?什么真相?”
      “啊,我说了什么,呵呵,天快亮了,翾儿,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郭嘉故作轻松的搔搔头,看来他是不肯说了。
      折腾了一夜,我也的确乏了,搂着暗影倒头就睡,但是在睡梦中,我还是听到了那似有若无的叹息声。
      以后的日子跟以前毫无分别,白天学文,晚间练武,郭嘉对于时事政治很感兴趣,我从中也得到了一些信息,何进那个草包引来了董卓这只恶狼,倒霉的汉少帝被废,汉献帝继位,虽然比少帝聪明,但是也只是个聪明的傀儡,其他没有进城的虎狼对董卓既羡又妒,就想到了联手做掉董卓,但是老董有吕布这个无敌的猛将常伴左右,又有李儒这个精明狡诈的狐狸军师,其他人一时也奈何他不得,我知道孙策的父亲孙坚也在反对派之列,不知孙策与父亲在一起没有。
      郭嘉似乎从不缺钱,这和我从历史上知道的又有些不同,历史上的郭嘉少年时就与荀彧等知名文人相交,但是他年轻时的历史则不为人所知,似乎是被隐瞒起来,也有人猜是见不得人的家庭,但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发现,他不是这样的人。
      郭嘉武功高强,文采出众,又有智谋,看那日与黑衣人的对话,我也许能猜个大概了,也许他是某个组织的老大也说不定。像这种□□组织,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银钱的来历嘛,恐怕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绿林在这个时代为人所不齿,如果一个人的底子不干净,与这些事有些沾染,被他人知道后,恐怕终身都不能摆脱。
      如果郭嘉想走仕途,那他就必须对他人遮掩自己的身份。
      天气越来越冷,这天晚上,我来到小屋,意外的发现屋中没有灯光,推门而入,用火折点亮烛火,一封信摆在桌上,我打开一看,不禁一惊,郭嘉留书告诉我他有事要去洛阳,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要我好好练习武艺,回来后会检查我的进度。
      一阵冷风吹过,烛火摇晃得很厉害,我看着外面的星空,似乎有一场大风雪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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