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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个月以后。
天一的最外围,飞鸟与绝,浮云游走。
无帆的船只借助船桨,在一条路线上来往,将货物送往天界的各处维持着平衡。
我从船舱里出来,抽下脖子上挂的毛巾抹了把汗,冲靠在船舷上跟马脸聊天休息的大头喊:“喂!老牛头!换班!”
老牛头听我在喊他,掐掉嘴里叼着的纸卷烟,往外扔,走着夸张的外八走过来:“这么快!你他妈没有作弊吧!”
我毛巾往他脸上抽:“作你妈的弊!”把腰上别的挂牌交到他手里,蹲在旁边的水桶那里拿瓢喝水。
马脸过来蹲着,他一脸的麻子,脸都能长过脖子了:“你昨天又去了?”
我一边咕噜咕噜喝水,一边看他:“干吗?”
“你这一个月跑了多少家医管了?找到你要找的人没?”
我翻了个白眼,把水瓢扔回水桶里,整个人大字躺在甲板上:“还没。”
马脸很好奇地凑过来:“我听老牛头说你要找的可是你的相好阿?而且你还老去找那些受了重伤的,怎么?被你打跑的?”
“别听他瞎掰!”我没好气地坐起来,“你们这种出生没多久的人就喜欢瞎掰!”
马脸的一脸麻子看着就像一颗颗黑芝麻嵌在上面,跟着他夸张的嘴形运动着:“啧!我可是听说你的相好可是右王殿阿!他不是被六千打成重伤了么?”
我眨眨眼:“我操!右王殿好好的在舒鹫宫待着,你别咒他成不?”我边说边往船舷那儿过去,帮正在理货的人搬运一些箱子。
知道内部消息的人都知道舒鹫宫里根本没有人,我也是在这一个月里凭自己的法子漫无目的地找着洹參,而且希望很渺茫,在一个月前我拜托阿云找六千帮忙以后我也去找过阿云问有什么消息,阿云说找不到。我当时很诧异,凭六千的天网居然找不到!我问有没有可能六千没找仔细,再找找说不定有了。但阿云很认真地说确实没有,他还告诉了我出现这种结果的可能性。一是洹參被人监禁,用了很强大的封印以至于连六千都没能找到,二就是洹參根本不在天界。
我当时听了第二种可能马上联想到了千鹤也在人界,我问阿云这世上是不是只有天界人界跟鬼界。阿云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也告诉我虽然人界跟天界能往来的人不多,但鬼界几乎是跟这两界没有往来的,所以人界的几率会大很多。
我想到了在天一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占卜师给我占过的卜,我又问天界有没有人是纯黑的头发用刀的很厉害。他问厉害到什么程度,我说能把一间房子一刀砍没掉。阿云那时候摸我额头说我烧了,再次跟我强调那样的人在天界根本不会有,因为天界纯黑头发的人都是五下的平民。
阿云这样一说我更确定了我要去人界的想法。
但我当然没有将我在天一遇到的事情告诉阿云,我只告诉他我找到了个烧锅炉的工作,好歹能混口饭吃。
马脸抗过我肩上的箱子运到搬运的出口处准备一会儿下货:“我听说九层外围那儿有个小医馆,一个月前就有个重伤的被送去治现在还没出来,你可以去看看。”
“受的什么伤?”
“好像是被哪个电系的弄穿了肚子,好多医馆都看不好,辗转了个把月了没人敢留就送去了。”
我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活:“叫什么?”
马脸眼睛往上转,很认真地想:“叫什么‘了物园’的。”
当天中午,我跟着船只在第一个下货点就下了船,我把事情扔给了老牛头跟马脸。话也不多说,只喊了声回头请他们吃饭就飞也似得冲了下去。
我们的船每天第一站就是东侧的居民区,我下了船以后要到天一其实也不算远,但原本可以更快的,偏偏一个月了我依旧没有学会飞行。幸运的是离开洹參的庇佑独自真正在天界生活了以后发现,要飞行是需要消耗法力的,而天界最多的就是法力很少的黑头发平民,他们为了省点法力往往选择步行或者乘交通工具。所以我走在里面完全可以蒙混过去。
虽然之前住在舒鹫宫的时候我几乎很少外出,对天界的理解也只局限于书本上,但这一个月下来我对天界的了解也算是多了,因为我为了找洹參几乎跑遍了天界所有的地方,我甚至还独自一人去过迷影森林的熔岩洞,后来在差点被烧死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阿云救了出来。
那个了物园在天一的外围。
天一的房屋都是错落有致飞在天上的,但绳索是有序排列的,分内中外,每层又分九层。就像之前的百味兰是天一最中心的店,地位也就最高,而在外九层的就是小之又小的店铺。
“了物园”的标牌被左右各挂在门前的灯笼下面做挂坠,随风轻微地晃动着。
店门小,门面也不大,里面来往只有一两个人,不慌不忙,与水灵的衣服店相比格外清幽,再加上它的名字,“了物园”,给人恬然世外之感。站在门口,心情也跟着一并安静下来。
我走进去,很快有人过来招待我,说话声细,却不失力,我表明来意,对方略带犹疑,最后说:“我们这里并没有这样一位伤患。”
我问:“你确定?”
对方很诚恳:“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医馆在外环的,店小又没名气,平时也就看两个小病外伤要些膏药的,这么严重的病患是不会送到我们这里来的。”
他说的话很有道理,让我不得不信,我看了下这“了物园”,一个店铺分隔成内外两间,外头两边的座椅上歪歪斜斜坐着两个死气沉沉受了外伤在等上膏药的工人。估计也是看这医馆偏僻价钱便宜才来的。
想他应该是真的,没有刻意隐瞒什么,我又往里头的内间望了望,跟他告辞了。
不过就在我抬脚走出门槛的时候,一阵风动,灯笼上的挂牌摇曳,恬然世外。
我回头,从内间走出一个人,淡紫的头发扎成一股辫子缠着脖子挂在胸前,他看到我在看他:“漠翎?”
我很好奇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我重新打量一下了物园这门面,煞天宫的管事来这种地方?而且他身边一个人都没带。
漠翎手上拿了包很小的药包,他看我把视线移过去,将东西往袖子里塞了塞,依旧是一块呆板的木头,什么也不说。
我指着他的东西:“你来拿药?煞天宫那么多宫人都是摆设不成。”
漠翎扫我一眼,极寒,极冷,我自动缩了缩脖子。
漠翎越过我,连个屁不放,自顾自走了,就像没遇到过我这个人一样。
等他走后我过去问了物园的人:“刚才漠翎来干嘛?”
里头的人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好意思,客人的事我们是不好透露的。”
我蹙眉:“他问你们买了什么?”
那人依旧死板:“真的很不好意思,您也不用为难我们。”
我不爽,抠出我的血汗钱:“他买了什么,给我照样来一份!”
有些店,就是这么贱,问个消息不说,要做买卖了,动作比猴子还快。
我掂量着手上跟漠翎一样的药包,拆开:“里头这是什么?”
那店里的人捂嘴笑了下,朝我颇有心灵相通地挑挑眉:“您都买了,还问我?”
我又不爽了,怎么现在的男的都跟个娘们一样,我一拍他案子:“我就是不知道才问阿!”
他吓了吓,朝我嘿嘿一笑:“这个阿,是保胎用的……”
一道闪电将我直接从头穿到尾——保胎用的……
我差点就要把这东西给他塞进嘴里去:“保胎的?!现在天界的人不都是天空城来的么?!”
“您也都说是现在了,那以前的呢?”
我想了想,很诡异地看着他:“以前的……菊花来的?”
他眨眨眼,估计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看在我给他买了药的份上给我说了一下。
天空城不是自六千创天界以来就有的,他出现的时间也就是黎迦当上左王殿没多久,由他创造的,也就估计两千多年前的时候。那在天空城出现以前,天界的人是怎么循环往复的呢?原来,男人还真是可以生小孩的。
但那个是个很残忍的过程,母体孕育以后,孩子的幼体会在母体身上不断往上移动,最后从心脏出生。
我大惊,那不是早在出身前,母体就被撑死了!
但又不是这样,出生的可以说只是一个雏形,而生育过程中最残忍的也就在这里,出生的雏婴会在出生的那一瞬间开始疯狂地吸收母体所有的养分与能量,然后几乎是瞬间长成成人的样子。而被吸收干净了的母体代表的也就是死亡。
一个生命的降生,另一个生命的死亡。
我已经不能说话了,但对面的人朝我耸耸肩:“天界地方本来就小,至少这样,人口保持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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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又多了一个收藏,好高兴!!!
今天看完了纸大的《奥汀的祝福》,特喜欢希亚这种女王类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