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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替身?我炼蛊飞升
景阳宫,虽不如凤仪宫恢弘,也不及丽妃的柔仪殿精巧,却胜在格局方正,采光极佳。庭院里的积雪被迅速清扫干净,新换的炭火烧得旺盛,驱散了冬日的阴寒。苏渺花了两天时间,将这座略显空旷的宫殿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没有增添太多奢华的陈设,只添置了几盆耐寒的绿植,以及一些药草书籍和简单的炼丹器具——对外宣称是调理身子所用。
春桃也被她严厉告诫过,嘴巴闭得比谁都紧。整个景阳宫,仿佛成了苏渺一个人的孤岛,安静,却又暗流涌动。
新封的“苏答应”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在后宫,尤其是对于一个无根无底、靠“冲喜”和一场大病才爬上来的低位份嫔妃来说,晋升答应,更像是皇后为了安抚人心,给皇帝病中的一点“吉兆”,而非真正的恩宠。大多数人,包括那些高阶的妃嫔,都选择了无视,或者说,是在冷眼旁观,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苏渺,能得意多久。
苏渺乐得如此。她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不被注意的真空期。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晋升后的第五天,一道温和却不容拒绝的传唤,从凤仪宫传来。
“苏答应,陛下醒了,想见你。”
春桃紧张地搓着手:“才人……哦不,答应,陛下他……他还会见您吗?”
苏渺神色不变,一边整理着微乱的衣襟,一边淡淡道:“不见才怪。我的‘药’,似乎很对他的胃口。”
她心中清楚,这绝非简单的“想念”。皇帝萧衍,病榻之上,猜忌心只会更重。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能让他暂时忘却病痛的“药引”,无疑是一枚值得关注、甚至利用的棋子。他要看看,这枚棋子,究竟有何不同。
踏入凤仪宫,熟悉的龙涎香气息扑面而来。与上次不同的是,殿内气氛不再那么冰冷压抑。萧衍倚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面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许多。皇后坐在一旁,神色欣慰。丽妃则坐在较远的位置,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渺,充满了戒备和不甘。
“臣妾苏答应,参见陛下,皇后娘娘。”苏渺依礼拜见。
“起来吧。”萧衍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比上次多了一丝温度。他抬了抬手,示意苏渺走近些。
苏渺依言上前,在榻前站定。
“你的药……似乎有些效果。”萧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朕这两日,睡得安稳了些。”
“陛下洪福齐天,是陛下自身的毅力与娘娘的悉心照料起了作用,臣妾的方子,不过是聊胜于无。”苏渺谦逊地垂下头,声音平静无波。
皇后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苏答应倒是谦逊。你那方子,哀家也看过了,确实有些独到之处。陛下龙体为重,你以后就负责调理陛下的安神汤药吧。”
这是一个任命,也是一个试探。让她贴近皇帝,既是恩宠,也是监视。
“臣妾遵旨。”苏渺没有丝毫犹豫,叩首应下。这正是她想要的——更近距离的接触,意味着更多的机会,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嗯。”萧衍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苏渺适时告退。
走出凤仪宫,丽妃在回廊拦住了她。
“苏答应好手段。”丽妃的语气冰冷,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能让陛下开口留你,甚至让你负责汤药,真是……好大的面子。”
苏渺停下脚步,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丽妃娘娘说笑了。不过是臣妾愚钝,误打误撞罢了。比起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臣妾这点微末道行,不值一提。”
一句话,既捧了丽妃,又暗讽了她空有恩宠却无法真正留住皇帝的心。
丽妃脸色一变,正要发作。
“丽妃妹妹,”皇后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声音温和却带着威压,“苏答应也是奉旨行事,你身为姐姐,要多加提点才是。后宫和睦,才是陛下之福。”
丽妃悻悻地闭上了嘴,狠狠地瞪了苏渺一眼,这才离去。
苏渺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冰冷。丽妃,不过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真正的威胁,永远藏在暗处。
负责皇帝的汤药,苏渺做得极为用心。她不仅严格遵循药方,更会根据皇帝每日的脉象和气色,微调药材的配比和火候。她的“混沌青莲”灵根似乎对辨识药材、感知药力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往往能药到病除,至少是缓解皇帝的烦躁和不适。
她的“药”,确实有效。萧衍的精神日渐好转,对她的态度也从最初的默许,变成了一种习惯性的依赖。有时,他甚至会在清醒时,与她多说几句话,询问她的出身,她的见解。
苏渺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不多言,不逾矩,如同一个合格的、没有思想的药童。
然而,在这份“合格”的表象下,她敏锐的感知却在疯狂运转。她发现,萧衍的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太医们开出的方子,只能治标,无法去根。他的体内,似乎盘踞着一股阴寒死气,与当初她吞下冰棘草时感受到的力量有些相似,却又更加庞大和……诡异。这股力量,正在缓慢地侵蚀他的生机。
这是一个危险的发现。如果让有心人知道她察觉到了这点……
同时,她也注意到,宫中似乎有两股势力在暗中角力。一股以皇后为首,偏向守旧和稳定;另一股,则似乎以丽妃背后的家族为代表,试图在皇帝病重期间攫取更多权力。而她,苏渺,这个突然崛起的“药人”,无疑成了双方都想拉拢或控制的对象。
一日午后,苏渺在御花园采集一种名为“凝露草”的药材。这是一种稀有的药材,有清心明目之效,对调理皇帝的心神有辅助作用。她刚采完药,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必须尽快动手!陛下龙体好转,我们的计划就要落空了!”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似乎是丽妃宫里的总管。
“急什么!”另一个声音低沉而谨慎,“皇后那边盯得紧。而且,那苏答应……最近似乎很得陛下信任,行事也滴水不漏,不好对付。”
“哼!一个靠着下三滥手段上位的贱婢而已!她那点微末医术,也敢妄称调理陛下?我已让人准备了她从前在镇北侯府的‘旧账’,只要陛下稍有不满,就能……”
声音戛然而止。
苏渺面无表情地站在假山一侧,仿佛从未听到过任何声音。凝露草在她手中,被捏得汁液淋漓。
丽妃……果然沉不住气了。而且,她们竟然还在调查她的过去?真是……愚蠢又天真。
她没有惊动那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仿佛只是来采了一趟药。
回到景阳宫,苏渺的心情却异常平静。她知道,丽妃的耐心已经耗尽,攻击即将到来。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当晚,苏渺没有睡。她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的,是她用新得的几种药材,结合冰棘草的特性,耗费心血炼制出的……一种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幻觉、甚至短暂失忆的“迷魂散”的雏形。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毒术,更像是一种粗糙的、基于药理的心理暗示和干扰。但对于后宫争斗来说,有时候,让一个人在关键时刻“失忆”或“看错”,比直接下毒更加有效,也更加难以追查。
她将小瓶子藏在袖中,冷冷地笑了。
丽妃,你想让我消失?那便看看,究竟是谁,先把谁拖入深渊。
炼蛊之路,从来不是只有淬炼自身,更是要懂得如何驾驭人心,如何用最阴狠的手段,剔除掉所有阻碍。这后宫,就是她的蛊皿,这些人,就是她用来试药的……蛊虫。
景阳宫的灯火,在寒夜里亮了很久。苏渺的眼神,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而疯狂的光芒。她的反击,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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