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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古墓中的日子,如涓涓细流,平静却满溢着温情。自温泉沐浴之后,小龙女与赵双双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那层若有若无的薄纱被氤氲水汽濡湿,变得透明而脆弱,某些潜藏已久的情愫,正悄然破土,呼之欲出。
这日清晨,赵双双先于小龙女醒来。她侧卧着,借着夜明珠朦胧的光辉,静静凝视身旁之人的睡颜。小龙女的睡姿一向端正,此刻却微微面向她,长睫如蝶翼栖息,淡色的唇瓣在睡梦中显得格外柔软。一缕乌发蜿蜒在雪白的枕上,与赵双双散落的发丝若有若无地交缠。
赵双双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在心底滋生。她屏住呼吸,极轻、极缓地凑近,如同靠近一朵沾染晨露的优昙婆罗花,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的美好。距离一点点缩短,她甚至能感受到小龙女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面颊,带着清冷的兰香。
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那梦寐以求的柔软时,小龙女的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赵双双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向后缩去,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慌乱地垂下眼睫,不敢与小龙女对视,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我……我……”她支支吾吾,想解释什么,却觉得任何言辞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出乎意料地,小龙女并未露出不悦或讶异的神色。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赵双双,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以及……一丝难以捕捉的柔和。她并未追问,亦未点破,只是伸过手,轻轻握住了赵双双因紧张而微微蜷缩的手。
“该起身了。”她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微哑,比平日更添几分慵懒磁性,听在赵双双耳中,更是让她心尖发颤。
“嗯……”赵双双低低应了一声,任由小龙女牵着她的手坐起身来,心头那份慌乱,竟奇异地被这只微凉的手抚平了大半。
一整日,赵双双都有些心神不属。练功时,双掌相抵,内力交融,她总能清晰地回忆起清晨那近在咫尺的呼吸与唇瓣的轮廓,导致内力运转数次微滞。若非小龙女根基深厚,引导得当,险些就要行差踏错。
“凝神。”小龙女第无数次出言提醒,声音依旧平稳,但仔细听去,似乎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对、对不起,龙儿。”赵双双红着脸道歉,强迫自己收敛心神,专注于经脉中流转的内息。然而,当她闭目内视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小龙女专注运功时,那微微颤动的长睫和莹润的唇。
午膳时,赵双双默默扒着饭,不敢多看小龙女一眼。小龙女却似浑然不觉,依旧如常地为她夹菜,偶尔谈及武功心得,语气平淡自然,仿佛清晨那尴尬又暧昧的一幕从未发生。
然而,当赵双双不小心将一滴汤汁溅到小龙女袖口时,她慌忙伸手去擦拭,指尖触及那微凉的丝绸布料下的手腕肌肤,两人却同时微微一颤。
赵双双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手,心跳如雷。
小龙女垂下眼眸,看着袖口那点微湿的痕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无妨。”
这细微的互动,比任何言语都更让赵双双心绪难平。她隐约感觉到,龙儿并非毫无触动,那份她以为藏得很好的情愫,或许早已被对方察觉,甚至……默许?
傍晚,二人来到那间刻满壁画的石室。赵双双想为壁画再添几笔,描绘她们一同修习《九阴真经》的场景。她执着刻刀,却有些心不在焉,刻痕深浅不一。
小龙女站在她身侧,静静看了片刻,忽然伸出手,覆在了她握着刻刀的手上。
“这里,”小龙女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赵双双的耳廓,“力道需均匀些。”
赵双双浑身一僵,只觉得被小龙女握住的手背传来一阵阵酥麻,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小龙女掌心的纹路和微凉的温度,以及那稳定而有力的引导。这亲密的接触,比清晨那个未完成的吻更让她心悸。
“龙、龙儿……”她几乎是嗫嚅着出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
小龙女却没有松开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带着她的手,在石壁上缓缓刻下一道流畅的线条。她的下巴几乎抵在赵双双的肩窝,清冷的香气将她全然包裹。
“专心。”小龙女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贴近的距离,却仿佛一种无声的纵容。
赵双双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石壁上,感受着小龙女手把手教导的力度与方向。两人的身影在明珠光辉下紧密相依,投在壁上的影子缠绵难分。
刻完最后一笔,小龙女才缓缓松开手。赵双双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耗神巨大的比拼,轻轻吁了口气,额角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很好。”小龙女端详着新刻的图案,轻声评价。
赵双双转头看向她,鼓足勇气问道:“龙儿……你,你不生我的气吗?”
小龙女闻言,侧过头来,眸光清亮地落在她脸上:“生什么气?”
“就是……早上……”赵双双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又烧了起来。
小龙女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映照着赵双双羞赧的模样,以及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温柔。她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开赵双双额角的汗湿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瓷器。
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赵双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所有的理智和矜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几乎是凭借本能,踮起脚尖,快速地、坚定地在那近在咫尺的淡色唇上印下了一吻。
不再是清晨那小心翼翼的靠近,也不是梦中虚幻的触碰。这是一个真实的、带着她全部炽热情感的吻,虽然依旧短暂,却清晰无误地传递了她的心意。
唇瓣相贴的瞬间,两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彼此骤然失控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石室中擂动如鼓。
一触即分。
赵双双退开后,不敢看小龙女的眼睛,只觉脸上火烧火燎,连脖颈都红透了。她等待着,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预想中的推开或是冷语并未到来。片刻的静默后,她听到小龙女极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迫使她抬起头来。
小龙女的脸上也罕见地染上了一层薄红,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仿佛蕴藏着旋涡,要将人吸入其中。她凝视着赵双双,目光深邃而复杂,有惊讶,有恍然,还有一丝……赵双双从未见过的、名为“情动”的涟漪。
“双双……”小龙女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陌生的磁性。
“龙儿,我……”赵双双急切地想表达什么,却被小龙女用指尖轻轻按住了唇。
“我知。”小龙女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在赵双双震惊的目光中,她缓缓低下头,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赵双双方才那个带着冲动和试探的轻触。它开始时是轻柔的、试探的,如同初春的雪花落在唇上,带着微凉的湿意。但很快,那轻柔便化为了难以言喻的缠绵与深入。小龙女的吻技生涩,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认真与投入,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心意,都通过这个吻传递出去。
赵双双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来自她倾慕之人的亲吻。她感受到小龙女微凉的唇瓣逐渐变得温热,感受到那生涩却执着的探索,感受到彼此交融的呼吸和越来越快的心跳……她闭上眼,伸手环住了小龙女的腰,生涩而热情地回应起来。
夜明珠的光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亲吻的二人,石壁上新刻的图案仿佛也染上了情意,变得生动无比。这一刻,古墓千年的寂静仿佛被打破,却又被另一种更深沉、更温暖的静谧所取代。
良久,唇分。
二人微微喘息着,额头相抵,呼吸交织。赵双双望着小龙女近在咫尺的、泛着动人红晕的容颜,只觉得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满足填满,眼眶微微发热。
“龙儿……”她哽咽着,再次唤出这个名字,却觉得其中蕴含的意义,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了。
小龙女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紧密,充满了确认与归属的意味。
“傻丫头。”她在赵双双耳边轻声低语,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宠溺与纵容。
这一夜,寒玉床似乎也不再冰冷。相拥而眠的二人,在睡梦中,唇角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甜蜜笑意。那层阻隔在她们之间的薄纱,终于被一个吻彻底掀开,露出了其后早已枝繁叶茂的、名为爱情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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