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鬼共舞

　　黎昃忙完了，站在窗口抽烟，却看到秋笙跟陈婧在篮球场下聊天，一个电话便打过来了。
　　秋笙看见他的电话，对陈婧说：“等我去打听打听，打听到了再跟你说吧！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不过你也别琢磨了，没意义的。”秋笙哼道：“黎昃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你没必要为了他这么挣扎。你这么好，多的是可爱的男孩子喜欢你。”
　　转了身秋笙才接了电话，“咋？”
　　“你们俩怎么聊上了？”
　　秋笙往项目经理办公室望了一眼，嘟囔着说：“这都被你逮到了。”
　　“赶紧上来，准备回去了。”
　　“好，我的大老爷！”
　　“老……你才老！”
　　回去的路上，黎昃一边开车，一边用那余光漫不经心地瞟她，“聊什么了？”
　　秋笙斜眼一瞥，“聊你的花心往事啊！”
　　“……”黎昃摆出一张受害者的脸面，“我才上班第一天，怎么就有人上门来造我的谣了。”
　　“唉，妹子伤心呗，”秋笙惋惜地摇头，“说她这么喜欢你，结果你还要跟她分手。”
　　“这种事她找你说什么？”黎昃不满意地咕哝一句，又偷偷看了她的眼色，“……还说什么了？”
　　“谁啊？到底是！”秋笙咬牙切齿，“你想试图靠近的人到底是谁？”
　　黎昃被她噎住了，更无语了，“怎么聊到这里来了？”
　　“害，她以为是我呗！”秋笙撅高了一个可以挂油壶的嘴。
　　“……什么叫以为是你？”黎昃简直哭笑不得，难道你以为不是你吗？
　　“我跟她说了，肯定不是我啊！”秋笙气愤难当，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对我你呼来喝去的，哪里需要试图靠近？”
　　“……”黎昃趁乱偷偷白了她一眼。
　　秋笙还在追问：“快告诉我呀，不止是她，我都好奇死了。”
　　“……”
　　“……”
　　“周末，我带你去买衣服吧。”虽然此时提起主要是为了转移话题，但这个决定也是本来就有的。
　　“你要买衣服？”
　　“给你买。”
　　秋笙斜起眉毛一脸见到鬼的样子，“一来我没有要买衣服，二来我要买衣服也不用你带啊！”
　　“……我给你买衣服有什么问题吗？”黎昃皱眉不解。
　　“黎昃！”秋笙侧过身，一脸正经地问他：“你该不会真的把我当女儿了吧？你也没比我大几岁。”
　　“我……才没有。”黎昃这回光明正大白了她一眼，哼哼唧唧。
　　秋笙瞪大了圆溜溜的双眼，“那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念头，要带我出去买衣服？”
　　“这很荒谬吗？”
　　“你看看嘛！”秋笙开始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了。“我想亲你你不让，但我亲别人你又生气。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认真发了脾气你会怕。你不把我当女人，也不想让别人把我当女人。思来想去，这不就是父亲对待女儿的态度？”
　　其实黎昃想要带她买衣服，是刚刚看见她穿着卫衣牛仔裤，站在认真搭配过的陈婧身边，显得像穷人家的孩子，站在有钱人家孩子身边那样。
　　他只是想给她更好的东西而已……
　　额，可是这么说，更像个父亲了。
　　何况谁没把她当女人了……他每天光克制欲望，都耗掉他多少心力了。
　　他害怕冒犯她，害怕伤害她，害怕让她失望，害怕要是踏出那一步，两个人就一发不可收拾，再没有余地了。
　　他克制这一切，都是因为害怕失去她。
　　他没法像她这么爽直，把爱恨情仇统统表达，坦率地活着。
　　因为你失去了我，你还能好好在别处活着，可是我失去了你，我根本没办法活下去。黎昃在心里想。
　　可想归想，真正要完全的克制欲望，本身就像是历劫。
　　秋笙不让黎昃带她去买衣服，黎昃自己就在网上给她买一堆。他虽然给她买了不少东西，但还没给她买过衣服，他感觉给她买衣服这种举动，似乎有一点超出了界限。
　　但没买的时候还觉得不妥，自从买了一次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看到什么合适的就想买给她。
　　周五晚上十一点，两人横七竖八各自躺在沙发两边，黎昃电话突然响了。
　　“喂，曹总，您好，是啊，在家呢，这么晚？去哪里？”黎昃抬眼看了秋笙一眼，眼里满是无奈和疲惫，但嘴里却提起十二分热情，“当然当然，曹总都叫了，一定到，好好好，马上就过来，好嘞曹总，一会见！”
　　黎昃起身就往玄关走去，仅带了手机，一边穿鞋一边对秋笙说：“我估计会晚，肯定要喝不少酒，你别等我，一会我让他们给我叫代驾就行了。”
　　秋笙本来没有等到他，根本也无法入睡，但当她手机三点多响了，她就知道他必是完全喝大了。
　　“您好，请问是秋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是这样的，黎总准备回去了，我现在给他叫代驾，一会还要麻烦您下楼接一下他，他有点喝多了。”
　　“好的，谢谢。”
　　……
　　眼睛还没睁开，黎昃被一阵欲裂的头痛敲醒。
　　他好久没这么醉过了。
　　他慢慢起身推门出去，在厨房听见了不小的动静，他走过去，看见秋笙正在做早餐，光从背影，就看到她气呼呼的尾巴颤个不休。
　　听到他的脚步声，秋笙回身恶狠狠看着他，然后一鼻子哼到他脸上，转过头继续煎鸡蛋。
　　完蛋了，我昨天怎么惹她了？黎昃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心虚地一边回忆一边找着话题。
　　“你今天没有要出去吧？晚一点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秋笙并不搭理。
　　“怎么气呼呼的？怎么了？”黎昃笑嘻嘻地试探性地问。
　　“……”秋笙仍不理他。
　　他一时更慌了，拼命回想昨晚是否有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比如吐到她身上，或者不小心踩脏她的白鞋子之类的。
　　秋笙把早餐端过来，哐当甩在桌面上，五成熟的蛋黄跟着黎昃的心脏一起颤了颤。
　　黎昃拉住她，小心翼翼赔着笑，“怎么了？告诉我啊。昂！好不好？”黎昃极尽温柔，拉着她的手甚至撒娇地晃了晃。
　　“怎么了？不记得了？”秋笙大声质问。
　　“我怎么你了吗？”黎昃委屈兮兮地看着她。
　　“怎么我了？”秋笙心想，可是你自己记不得的，那就别怪我添油加醋。
　　“你摸我了，”秋笙铿锵有力地说：“给我好一通摸了个够本！”
　　黎昃手里的杯子几乎要脱落坠地了，他的瞳孔震颤着，张大了嘴巴失声大喊：“什么！！”
　　不是吧？我完了！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吗？喝酒害人啊！
　　秋笙甩开他的手要走，他脚步慌乱地颠到她面前，现在连伸手碰一下她的胳膊都不敢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黎昃急地说话都颠三倒四，只是一味赔罪，“我错了，我该死，我酒品差，我真的喝多了，我……我跟你道歉，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我为什么不生气？我气死了！”秋笙猛猛抽回自己的手，“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说完怒气冲冲走回自己的房间，哐当一声反锁。
　　黎昃一屁股跌坐在沙发边缘，欲哭无泪地看着她的房门。我就知道我会闯祸的，她讨厌我了，她真的讨厌我了……
　　秋笙生气确实是真的，但气的却不是他摸了她，虽然事实存在。
　　昨晚代驾将他送回地下室就走了，秋笙打开后座的门，俯身去拉他起来。
　　他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扶住了他的肩膀，大概是熟练动作，把手直接搭到她腰上。
　　起先秋笙以为他是要起身所以扶住她，可是慢慢的开始觉得不对劲。
　　黎昃的手掌严丝合缝覆在她腰部，上上下下地抚摸着，自她的腰到她的背，虽然没有相关经验，但秋笙也知道这是一种带着情\欲的抚摸。秋笙愣住了，她浑身僵硬，头皮发麻，动弹不得。
　　黎昃一边摸着，一边用他的嘴巴寻着些什么，寻到颈部，他的气息像煮沸的白酒，就如同秋笙的心跳一般。
　　就在他喷射着浓烈又炙热的气息要寻到她的嘴唇时，他微张了双眼，看清楚了她却被吓一跳，一把将她推开，仿佛她才是那个要行不轨之事之人。
　　秋笙刚刚被惊讶与心跳冲昏了头脑，但此时他的动作让她的心荡到谷底。
　　她粗暴地将他从车上拖下来，扶进电梯，扶上楼，然后甩到他床上。
　　想出去，却仍怕他不舒服，一边飚着粗话，一边给他脱鞋脱外套。
　　“妈的！到底是把我当成谁？看到我了又为什么这么嫌恶？我怎么了？靠！混蛋，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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