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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耘
“我还以为你要跟着我姐听故事呢?”
东市杂货店门口,郑秋穗讶异的看向一边的郑春苗姑娘。
郑冬粒姑娘正在店里,手里拿着块却黑的胰子,仔仔细细询问着。
“……我就是听个热闹,关键咱姐一心觉得这夫郎就是要追要宠,还一个劲儿的劝冬枣,我不这么觉得。”
这姑娘虽然憨,却是有点子自己的恋爱观的。
“我觉得,我的夫郎,就得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宠着我让着我惯着我,让我整日跟冬枣似的,一张热脸尽贴冷屁股,我可不干!”
“……所以叔才整日头疼你的亲事!”
冬粒从杂货铺出来,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又往前走。
“切,我爹整日瞎操心……”
几人边走边说着。
东市的货品偏低端,基本上只有黑胰子皂、胭脂红纸、防冻伤油,定价也都偏低,不过销量还可以……
偶尔出现的贵价的东西销量并不高。
比如郑秋穗在一家店里寻到了她这儿卖出去的胰子。
大约是看郑秋穗穿着还比较体面,店主滔滔不绝的介绍。
“东西是好东西,洗脸不干不疼的,洗完还软乎的,耐放还洗的干净,白生生的,不比那黑不溜秋的体面?我也就进了几块,之前那几块全是娶夫郎做聘礼的,就剩这一块了,二两银子您拿走,咋样?”
郑秋穗拿着不久前从她家里运出去的东西顿了顿,状似为难道。
“有点贵呀。”
“哎呀,贵是贵了点,这不拿出来撑场面的吗?添妆也好送礼也罢,你要黑的,也有,咱自家用用就行了,亲戚朋友来了,自然还是拿白的招待。”
说着,女人又拿出一块这里卖的好的黑胰子。
两块放一起,黑黢黢的那块看着更丑了,对比很是惨烈。
“您这货都是打哪儿拿的?”
郑秋穗好奇状。
“我也不诓你,这可是外地来的货,轻易买不着的,中原那些个有钱人家都用这个,这东市除了我家你是再也找不着的。”
女人信誓旦旦。
拉着人家问了半天,郑秋穗没好意思空手走,碰巧杜甘棠托她买的东西这家店都有,郑秋穗索性都买了。
“成,客官您拿好。”
日头渐渐西移,眼瞧着约定的时间要到了,郑秋穗几人往饭馆走。
跑了整个东市,郑秋穗大约也摸清楚了以固北县东为代表的低端产品市场。
低端线得上刚需产品,吃不饱的时代,说什么洗脸洗手用不同功效的产品,这就有点痴人说梦了。
所以低端线,她准备就推两个,胰子和防冻膏。
“老板,这簪子怎么卖?”
左手边,冬粒的声音响起,他手上正拿着个深褐色的木簪子,雕着“福”字纹样。
“呦,有情况啊?”
一旁的郑春苗挤眉弄眼,随即看了看冬粒手里的簪子,又有些嫌弃。
“你这花样忒老了,现在男子都流行戴竹纹样的簪子,象征品行高洁、坚贞不屈!”
郑秋穗愣了下,叫郑春苗细说。
“……这也是南边传过来的,女子流行带花簪,男子流行戴竹簪,就是花儿戴一天就蔫儿了,要是有开不败的花儿就好了……”
郑春苗摸了摸头上的粉色喇叭花,满脸的可惜。
“……我给我爹买的,他梳头的簪子前几天摔断了。”郑冬粒无奈解释。
“……好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支老气,你看这个……”
郑春苗拿起旁边的说了起来。
郑秋穗没再细听了,她脑子里还想着那句话。
“开不败的花……上辈子那么多法子,不都能做开不败的花吗?”
郑秋穗一双眼睛越来越亮。
“姐你说啥?啥花开不败?”
郑春苗默默的往冬粒身后躲。
她穗姐眼睛亮的跟饿了好几天的狼似的,她有点怕。
“春苗啊春苗,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正笑着说话,郑秋穗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熟悉的身影,他似乎正与身边的人争执。
周围的视线似有若无的向着那个方向聚集。
那人是……杜甘棠?
郑秋穗追了几步,转眼间却不见了人影。
“……姐!姐你干啥呢?”
回过神来时,便只听到了郑春苗的声音。
身边来来往往都是陌生人,哪里还有熟悉的人影。
“不是,姐,你干啥呢?一句话不说就往出跑?吓我一跳!”
郑春苗气的直跳脚。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子,长的很好看,刚才就在那儿。”
郑秋穗急切的指向一个空无一人的方向。
“……姐你大白天见鬼了?哪里有长的好看的男子啦,要是有,我指定第一个瞧见!”
一旁的郑冬粒也是纳闷的摇摇头。
……许是看错了。
不过这一遭,却是提醒她要买橘子了。
“你俩先去刚约好的饭馆里点饭,我还有点私事,办完过去找你们,可能比较慢,她们两个要是都到了你们就先吃,不用管我,我回去付钱。”
郑秋穗叮嘱几句,心神不宁的,转身往西市跑去了。
身后的郑春苗两人一脸莫名,半晌后,郑春苗意味深长。
“穗姐……有情况啊!”
郑冬粒难得和她意见一致。
“那咱俩怎么办?”
“去吃饭。”
“哈哈,今儿我得狠宰穗姐一顿!让她有情况还不说!”
钱包即将遭难的事,郑秋穗不知道,她心下总觉得不踏实,快步往杜甘棠写下的卖橘子的地方走。
到了位置时,发现地方就在南风馆对面,店家已经出摊了。
询问了一番价钱,郑秋穗默默删除了买橘子提取橘皮精油的想法。
橘子在这地方是贵价水果,能买得起橘子的,在县城都算是富裕的人家。
买不到橘子……怎么拿到橘子皮呢?
郑秋穗凝眉想着。
“客官,您的橘子。”店家还给配了个小篓子。
正在这时,对面的南风馆门口一阵喧闹,男人的声音有些尖利。
“……在家里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怎么临了了就反悔?”
“你娘都病了,你向来最孝顺的,不要让家里难做……”
……一瞧有热闹看,很快,南风馆门口围起了一圈人。
大家伙儿纷纷品头论足起来。
有说这当爹的狠心的,有说这男娃娃不孝的,还有说这男娃娃真是天仙下凡,身段绝佳的……
“……”
爱看热闹果然是人类本性。
风暴中心被堵的严严实实,她是看不见的,郑秋穗接过一篓子橘子,准备往回走。
就在这时,对面的“不孝子”说话了,“我没有,是你骗我的。”
郑秋穗猛地停住脚步。
七个字仿佛炮弹在她耳边炸响。
隔着那么多人,那么嘈杂的环境里,她居然听清楚这个声音。
事后回想起来,郑秋穗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眼下她立刻转身,往人群里冲去。
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帷帽落在地上,锦缎般的头发垂下,白皙的仿佛透明的皮肤,还有身上那股阴冷靡废的死气。
他倔强的站着,身旁,两个男子正拉扯着要把人带进南风馆。
周围,一群女人兴奋的跃跃欲试,一群男人满脸的有辱斯文,大家议论纷纷,但就是没人上去帮忙。
郑秋穗快步上前,一把把人拉在身后,男人的手冰凉,微微颤抖。
郑秋穗俯下身,把地上的帷帽捡起来给人带好。
眼瞧着煮熟的鸭子飞了,中年男人气道,“谁呀谁呀?管别人家闲事管到这里来了?”
定睛一看是熟人,阴阳怪气道,“呦,我当是谁,这不郑姑娘吗?”
“怎么,又想起我们清越来寻啦?巧了,清越被另一位郑姑娘叫去陪酒了。”
是上次把郑秋穗强拉进去的中年男人。
“你谁啊?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管!”
一旁的男人作势要来拉扯,郑秋穗一把推开。
男人跌坐在地上,眼瞧今儿这事怕是要黄,眼睛一转,哭道。
“哎呀,有没有王法啊!光天化日,强抢民男啦!”
眼瞧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郑秋穗不欲与他们纠缠,拉着身后的人要走。
穿红戴绿的中年男人不干了。
要是旁的也就罢了,今儿这个长的跟个神仙似的,比清越可好看多了,这要被带走了,他可亏大了!
快步绕到郑秋穗面前,男人阴笑着。
“郑姑娘,咱们想着你是老顾客给你几分面子,但你也别叫我太难做呀。”
说着,男人拍拍手,几个女人从南风馆走了出来,她们身形魁梧、来势汹汹。
“她爹已经收了我的银子,这人我今儿得留下,您把这娃娃放下,今后您还是我们的老顾客,咱们和和气气的。”
郑秋穗两人被围住了。
郑秋穗叹了口气,她心情现在极度恶劣,悄声嘱咐身后的人。
“乖乖站着别乱跑。”
而后转头。
“不好意思呀龟公,我心情着实不太好,想出口恶气,你不介意吧?”
话音刚落,也没管那人反应。
郑秋穗迈步向前,狠狠踩了一人脚面,赤手空拳砸了过去,她力气极大,几息的功夫,几人已经纷纷倒地,哀嚎不已。
穿越了一遭怎么可能一点外挂都没有,她们家祖传的力气大,她姐要是个大力,她就是个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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