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囊宇宙历史投影序章一

　　春末的暴雨刚过，举报电话像被浇透的引线，在值班室骤然炸开。“城郊无旱区废弃工厂，有人搞赌拳厂！把人往死里打，赌资都堆成山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发颤，“刚才有个拳手被打晕，直接扔后门的臭水沟里了！”

　　小周抓起对讲机时，训练场的晨练还没结束。单朱雁正教风晓调整“踏雪劲”的步幅，羽宁的藤蔓缠着木桩练韧性，星落蹲在地上用星光画战术图，祈安在给小张补磨破的作训服——听见动静，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无旱区地势高，排水差，工厂周围全是烂泥塘，”小周指着地图，指尖敲在废弃工厂的位置，“赌拳厂能在那儿撑这么久，肯定有暗哨和密道。小张带两人绕后堵后门，羽宁用藤蔓清外围的监控线，星落借星光标活人的位置，祈安……”

　　“我能让他们的报警器失灵半小时！”祈安突然开口，手里的铁皮盒被攥得发白，“变式术能改电路的小毛病，以前在老家修过收音机。”

　　单朱雁往李雨闻手里塞了个暖水袋——这是她每次出任务的习惯，让李雨闻在指挥车等着，却总把最关键的后招留给她：“火之国的人最懂这种场子的路数，赌拳台底下十有八九藏着暗门。等会儿我去敲台角，三下重两下轻，那是焰城地下拳场的求救信号，说不定能策反里面的拳手。”

　　车在烂泥塘里颠簸时，雨又下了起来。羽宁探出车窗，指尖一扬，青藤如箭般窜出，缠上工厂围墙上的监控探头，嫩芽顺着线路蔓延，转眼就把摄像头糊成了绿色的茧。“搞定，”她拍了拍手，辫梢的青藤滴着水，“现在他们看监控，只能看见片叶子晃悠。”

　　翻墙而入时，星落突然按住小周的肩：“东南角有五个暗哨，心跳快得像打鼓；厂房里至少二十人，其中三个躺在地上没动——可能是被打伤的拳手。”她指尖在空中画了个星图，五颗微弱的光点在东南方向闪烁，“我用‘缚星索’缠住他们的脚，三分钟内动不了。”

　　祈安紧跟着摸向门卫室，往配电箱里撒了把碎石头。原本应该响起的警报声闷在铁盒里，变成几声微弱的滋滋声。“电路短路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泥，“半小时内修不好。”

　　厂房里的嘶吼声隔着铁门传出来，像困兽在挣扎。小周踹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高台上的赌徒们尖叫着四散，拳台上两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正往死里殴斗，其中一个已经满脸是血，却被铁链锁着脚踝，根本站不稳。

　　“警察！都别动！”小张鸣枪示警，却见阴影里窜出十几个持棍的打手，为首的刀疤脸狞笑着挥棍砸来：“敢坏老子的好事！”

　　单朱雁突然冲向拳台，竹制教鞭在她手里转出个漂亮的花，“啪”地敲在台角——三下重，两下轻。正在殴斗的血脸男人浑身一震，猛地转头看向她，眼里闪过丝惊疑。

　　“火之国的规矩，见死不救者，不配握拳头。”单朱雁的声音穿透嘈杂，教鞭指向刀疤脸，“二十年前焰城拳场的老规矩，你忘了？”

　　血脸男人突然嘶吼一声，铁链被他挣得哗哗响，竟反手一拳砸向身后的打手。混乱中，小周踩着太极步绕到刀疤脸侧面，云雨拳的“云字冲拳”带着整劲撞在他肋下，对方闷哼着弯腰的瞬间，风晓已经扑上去按住他的手腕，动作不算利落，却死死扣着他握棍的手，指甲都嵌进对方肉里。

　　羽宁的藤蔓顺着墙缝钻出，像无数条灵活的蛇，缠住打手们的脚踝，却特意避开要害——她记得单朱雁说的“捆人别伤筋”。星落引来的月光突然变亮，照得高台上赌徒们无所遁形，其中几个想跳窗逃跑，却被祈安用变式术改了窗锁的角度，推了半天愣是没打开。

　　最惊险的是暗门突然炸开，五六个持刀的壮汉冲出来，直扑拳台上的血脸男人。单朱雁脚尖点地，身形如团流动的火，指尖泛起的金红光晕在刀刃上一挡，“当”的一声，刀身竟弯了个弧度。“星火拳的‘卸’字诀，”她边打边喊，“看清楚了！”

　　血脸男人像是被点醒，原本杂乱的拳脚突然有了章法，竟也带着几分星火拳的刚劲，虽然生涩，却精准地避开了要害。后来才知道，他果然是从焰城逃来的拳手，当年受过单朱雁的点拨。

　　清理现场时，祈安蹲在被打伤的拳手身边，往他们伤口上撒了点碎石头。原本渗血的伤口竟慢慢止住了血，他红着脸解释：“只能暂时止血，还是得去医院。”羽宁则用藤蔓编了副简易担架，轻轻托起昏迷的拳手，青藤上还开了朵小黄花，像是在给伤者鼓劲。

　　星落站在高台上，星光勾勒出散落的赌资和带血的拳套，突然轻声道：“这些星星气，比赌场的灯亮多了。”风晓正给被解救的拳手递水，闻言用力点头：“等他们好了，我教他们站桩，比打拳踏实。”

　　回程的车上，血脸男人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火，突然问单朱雁：“您当年说，拳头是用来护人的……我还能回头吗？”

　　单朱雁没说话，只是把暖水袋塞给他。

　　车窗外，无旱区的烂泥塘在月光下泛着光，像片被遗忘的伤疤。但小周知道，等明天太阳出来，羽宁种下的藤蔓会爬满工厂的断墙，星落引来的星光会驱散最后一丝阴霾，而那些曾被拳头伤害的人，终将在某双愿意拉他们起来的手里，重新握紧生活的温度。

　　就像单朱雁教的那样，所有的劲，最终都该落在“护”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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