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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名组员
“呃嗯咕噜噜噜!!!”看着祝平安不断挣扎,水潭中冒出串串气泡,吴可咬牙继续往下压住她。突然,她感到手腕一痛,扭头看去,卫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双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渗出血,爬过来猛力掰她的手腕:“快放开她!”
被卫珑这么一阻挡,吴可的手不由得松了些力道,祝平安趁机把头伸出水面猛吸一口气。吴可气的用力把卫珑的头往地上一撞,再次把她撞晕过去。接着,她手上使劲,重新把祝平安按回水中:她是真的意图杀人,已经和祝平安做下死仇,绝不是卫珑那次意外可比。索性将祝平安与卫珑一块杀了,死无对证,大家干净!
心里有了这个念头,吴可立刻扭过头,被抽的红肿的脸冷冷地盯着陈春雨和万依依:“事已至此,咱们三个谁也别想脱了关系。你们俩,去把卫珑也摁到水里淹死,事后就说她们俩仇人见面,打了起来,不慎双双跌落水潭而死,听见没有?”
“这……这是不是……”万依依没想到吴可说出这种话来,嗫嚅着想要拒绝。但见吴可猛地瞪她一眼,一张红肿的脸狰狞可怕,满是杀意,再加上她手下的祝平安还在挣扎,此情此景,可怖至极,当下也不敢反抗,只怕自己一会儿也被灭了口。
万依依与陈春雨对视一眼,只得认命地将卫珑的脸也浸到水里,好在卫珑已经昏过去了,没有任何反抗,也让两人的心理压力没那么大。
几人说话的声音透过水波,模模糊糊地传进祝平安耳朵里,祝平安心里大急,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那些该来的人……怎么还不来?
刚刚卫珑拼命相助,让她趁机吸了一口气,还能支撑个两三分钟,可是卫珑现在昏迷不醒,只要半分钟就会活活呛死!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金光猛然从林子里窜出来,一头把背对着林子的吴可撞飞,重重跌进水潭。祝平安险死还生,仰头出水,痛骂道:“怎么这么慢!赶快把卫珑拉上来,再把我给解开,真是的,再晚来一会儿就等着给我俩收尸吧!”
“来了来了!我们哪知道你通过会徽叫大家集合,是因为这个?看来下次得在会徽上装载一个紧急信号才行!”桂中秋也从林子里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加入战场。
金毛毛解决一个敌人,立刻听从祝平安指挥,向陈春雨和万依依扑去。方才那一幕超过了金毛毛所能容忍的极限,一向友善的金毛毛对着二人露齿恐吓,二人这才发现,金毛毛长着一口雪亮的尖牙,看起来一口咬掉人头都不成问题!
她们吓得撒手练练后退:“我也不想干的!是吴可非让我们做不可!”
金毛毛才不管谁让她们干的,既然做了,就是坏人。他上前一脚一个,干脆利落地把两人都踢进水里跟吴可作伴,这才解气地在岸上汪叫起来。
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将卫珑从水中提了起来,林四梅把卫珑横放在膝盖上,狠劲顶了几下,见有清水从卫珑口鼻溢出,这才松了口气:“行了,这下小命保住了,不过还是要赶快送医疗室观察,身上伤口太多了,只怕要感染!”
“我送她去医务室,你们留下,咱们分头行动!”白子欣和叶霆霓从送魂鸟上跳下来,一看就是刚刚从校外赶回来的,“我会顺便告诉部长和校长,平安姐你就放心吧!”
撂下这句话,白子欣匆匆把卫珑负在身上,跳上了鸟背,徒留祝平安高呼:“你们倒是先把我手脚解开呀!”
很快,她感到手脚一松,紧接着,她感到一根冰凉纤细的手指正在抚摸她的后颈,引得她龇牙咧嘴一阵痛呼:“疼疼疼!轻点碰,这xx的吴可,肯定把老子的脖子都掐紫了!哎呦!”
她说的不错,确实掐紫了,看着祝平安后颈上那触目惊心的紫色淤痕,就能想到方才她遭了什么样的罪,温尔雅的收回手指,不忍再去触碰祝平安的伤口。众目睽睽,现在不是用治愈术的时候,只能委屈平安多受一会儿罪了……
当然,这笔帐都要记在那三个女人头上,温尔雅抬起眼皮,用无比森冷的目光紧盯着她们,将几人的容貌一一记在心里,这才转过头,小心地把祝平安掺起来:“小心,你呛到水没有?”
“我没事,肺活量大,憋气也憋得长!”祝平安靠着温尔雅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到石头边坐下,她的脚在刚刚的战斗里扭了一下,可能要几天不能下地了。温尔雅脱下自己的外袍,帮祝平安细致地擦掉身上的水。
见对方呼啦啦来了这么多人,把“人迹罕至”的水潭搞得比菜场还热闹,吴可脸色一片灰败:“你!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啧,说你们又蠢又坏,倒也不算冤枉你们。”叶霆霓闲闲地剔着指甲说道:“不蠢不坏的人,基本都已经加入我们的志愿者协会啦,自然就会知道,我们的会徽也不仅仅是个装饰品哦。”
“所有的会徽都是这位桂姐姐的叶子,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能够互相感应。自从会员被混编成小组之后,桂姐姐索性就将桂叶会徽也分了组,同组之间,能够感应互相的位置,组长的会徽还能传递一些简单的信号,要不然,小组成员怎么能够方便的碰头?居然看我们平安一个人就想要欺负她,真是……蠢到家了!”
看着岸上人多势众,个个都用痛恨的眼光看着她们,想到即将面临的刑罚,水潭里吴可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猛然,她长嗥一声,脸色迅速变青,短短数秒,居然成了一个青面獠牙,膀大腰圆的夜叉形象,看来这就是她的真身了。
夜叉破罐破摔,向着离水边最近的叶霆霓扑去,既然都是死,现在掐死一个不亏,掐死两个就赚!
噼!
一个小小的电花落入水潭,夜叉刹那间四肢麻痹,抖如筛糠,噗通翻倒在水里,伴随滋啪滋啪的电流声,陈春雨和万依依也都白眼一翻,肚皮朝天了。
跟被电晕的鱼一样。
一句“霆霓小心”卡在喉咙里,祝平安用震惊的眼光看向叶霆霓,叶霆霓吹了吹手指,闲闲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在洗澡的时候,给你们展示雷法的理由。”
看着三条被电晕的“鱼”,祝平安叹息了,那个夜叉你也是,没事招惹叶霆霓干啥!抓鬼降妖什么的,这批人里没有比叶霆霓更资深的啦!
张松鹤和魏玄成到来时,局面……局面已经没什么要控制的了,三个犯人已经被林四梅统一捆了起来,垂头丧气地等着被带走。一起交给他们的,是六名人证的目击证言,还有犯人的口供与签字画押,证据有力,链条清晰,范式跟公共安全部的卷宗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优秀学生祝平安的杰作。
另有一份草拟的判决书,其中引经据典,认为三人先后犯了侮辱罪、聚众斗殴罪、伤害他人身体罪、故意杀人罪、侵犯人身自由罪、袭警罪、污染水源罪(?),数罪并罚,应该将全部财产充公,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五代亲属不得任公职,还要游街示众,再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一亿年!
魏玄成与张松鹤对看一眼,这么不靠谱的判决书,一看就是懒散的司法部学员叶霆霓的手笔。
人证物证具在,魏玄成当即宣布开除三人学籍,并鼓励了祝平安与犯罪分子英勇做斗争的行为,给祝平安就加了十分平时分。张松鹤确认了祝平安真的没大碍之后,拿上祝平安写好的卷宗(判决书他没要),把三人抓走了。他还给祝平安批了三天假,让祝平安去医务室好好检查一下,修养好身体再上课。
于是,大家送祝平安往医务室去了,温尔雅本想自己背着祝平安去,可惜才走了十分钟就背不动了,差点把祝平安摔地上(大祭司是非战斗人员,体力其实很差),于是最终还是林四梅和金毛毛轮流背着人到医务室去了。
医生刚刚把卫珑抢救醒,又马不停蹄地接待了祝平安。经诊断,祝平安没什么事,身上只有一些淤伤,脚腕也只是轻微扭了一下,留下观察一夜,没啥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卫珑的伤则要重得多,她患有轻微营养不良,失血较多,身上几个大血口子都缝了针,只怕将来要留下疤痕。此外,肺部也有感染,最严重的是脑震荡,没一个月养不回元气,现在人虽然醒了,但还在发低烧。
旭日初升,组员们把祝平安的病床推到卫珑隔壁,卫珑乍一见到这么多人,居然有点呆了,尤其是看到林四梅、白子欣等人,更是不好意思,几乎想要把头埋起来。
“我们都听平安说了。”第一个坐到卫珑床边的是桂中秋,她伸出手帮卫珑掖了掖被角,笑意温柔:“你真勇敢!要不是你帮了平安一把,恐怕她就撑不到我们过来呢!”
金毛毛也摇着尾巴凑了过来:“之前我觉得你就够坏了,现在看来,你其实也还好啦!你的室友才是真坏呢!”
白子欣抱着手臂撇撇嘴:“你的室友确实够狠,看把你打的……真是造孽。想来你也受到教训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喏,我的掌机借给你,你养伤的时候可以玩玩打发时间。”
林四梅亲昵地拍拍卫珑的肩膀:“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你这个人还是很讲义气的嘛!过去的事情咱们就让它都过去,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我林四梅认了你这个朋友了!”
叶霆霓走到桌边,掏出从不离身的朱砂画了一张符,塞到卫珑手里:“这是我画的平安符,把它烧成灰喝下去,伤口会愈合的更快些。”
另两名□□和六道轮回部的组员因为刚刚有课,现在才姗姗来迟,得知组长要留院观察一天,便分别带来了探望病人的水果和鲜花。进门后,见好些组员都围着另一个病人,两人对视一眼,便只将水果给了祝平安,鲜花则摆放在卫珑床头。
跟刚刚跌落的寒冷水潭不同,病床的被褥很温暖,病房的阳光很温暖,大家对她展示的善意,更是比一切更温暖、更热烈。嗅着鲜花的芳香,卫珑此时如在梦中,只觉一股暖洋洋的热流在她体内到处游走,让她那惨白的脸色都染上了粉红。
“我……”她开了口:“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行眼泪潸潸落下。桂中秋从怀中取出手帕,拭去了卫珑的眼泪,温声道:“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家都已经原谅你了。”
“是呀,以后我们都是朋友了!”祝平安示意温尔雅把自己给扶起来,她笑着,从身上掏出了一枚崭新的桂叶会徽:“或许,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成为同个小组的成员?”
“我们组一直缺了一个人,你愿意成为我们的最后一名组员吗?”
最后一名组员?像我这样的罪人?大家真的会接纳我吗?
种种疑惑与不自信,统统融化在大家和善的笑容里,卫珑发现,他们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罪人的眼光。通过真诚悔悟与持续的苦行,她终于洗涤了过往的罪孽,迎来了新生。眼含着热泪,卫珑接过那枚会徽,珍惜地别在病号服上。
“愿意!”她脸上绽开了一个阔别几个月的微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非常愿意!”
“呦吼!”林四梅吹了个口哨,“我们小组终于满建制啦!”
她伸出自己宽厚的大手,紧接着,桂中秋会意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手上,再接下来,是叶霆霓、金毛毛、白子欣……九只手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只等着最后一人的加入。
犹豫着,卫珑把自己冰凉的手放上去,随着祝平安一声:“全员到齐!”大家同时欢笑着把手向天空一扬,差点扯断了卫珑的输液管子。
医生走来,催促探病者回去,给病人留下休息空间。这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休息时,卫珑睡得很香,祝平安也睡得很香。
所以,他们也就不知道,一个黑影悄悄摸进了医疗室,黑影先是怜惜地摸了摸祝平安的伤处,如玉纤白的手指上微光一闪,祝平安身上的淤伤立即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帮祝平安掖了掖被角,让她睡得更香,黑影悄然转向卫珑的床,犹豫片刻,他到底还是伸手在卫珑的脑袋上轻轻一抚。
只有脑袋上的伤是为了救平安弄的,身上其他的伤口我可不管,留着给她长记性吧!这样想着,黑影气哼哼地一掀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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