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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级馆的游走污染源8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明天不上班吗?”墨菲先发制人,即使现在不过才刚晚上九点。
“你今天晚上怎么不在外面睡觉?”母亲板着一张脸。
“我?在外面睡觉?我有家能回为什么要在外面睡觉?”墨菲觉得莫名其妙。
“今天这个男生看对眼了没有?”母亲换个话题,“是不是挺不错的?人老实,话不多?”
一说到今晚餐桌对面的那个人,墨菲仿佛又感同身受地回到了那段如煎熬般的时间里。
【你今天晚上都没吃多少东西,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还好,我减肥,不能吃太多。】
【你现在刚刚好,大屁/股大/胸的,我妈说好生养,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
【。】
【你是不是会做饭?我想结婚后天天吃你做的饭。】
【我不会做饭。】
【不会做没事,我会做,老婆我教你,你要好好照顾我。】
【!】
【我开玩笑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风趣。】
【哈哈哈哈,您真是太幽默风趣了。】
【我的照片给你,你拿去当屏保。】
【?】
【一张不够吗?那再现拍三张给你。】
【我真是太感谢您了。】
【满意吗?我还是有点小帅的。】
【我的老婆大人,你怎么不理我了。】
【没瞧出点帅在哪里?】
【是我帅的不明显,其实我不是一个很注重外表的人,我比较注重内在。】
墨菲不打算回复,屏幕往上划去,看着那四张角度都没怎么变化的“帅照”,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在做梦吗?”
“我眼瞎了吗?”
“这还是我见着的那个帅哥吗?”
她不想再接话茬了,直接息屏,倚靠在后座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要是脚趾有力量,她怕是要把出租车底盘给抠穿来。
手机息屏了也不消停,对面还在不断发送消息过来,提示音不断跟消息轰炸似的。
墨菲忍无可忍打开看了一眼,都是些屁话。
【我爱你,老婆,很爱很爱你,爱到骨子里了。】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爱上你了。】
【你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我的心都被你勾了去,你要对我负责。】
【当我的老婆吧,你只属于我,我会好好疼你的。】
【我家很传统的,你嫁进来就要好好当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和我妈妈一样,你要和我妈好好学学。】
【至于孩子,我妈是想要一男一女,凑个“好”字。】
【老婆你有儿子了也好,咱们的宝贝儿子他会给你养老的。】
墨菲后悔了,后悔非要手贱看一眼,她直接将聊天框设置为消息免打扰。
“还好。”墨菲不想争吵,但忍不住又补充一句,“人老,实话不多。”
“能不能定下来?!”母亲脸色铁青。
“不能。”墨菲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母亲挡住她想回房间的路:“什么叫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墨菲绕道。
母亲挪动一步挡在她面前:“你到年龄了,不结婚就是不对的!是丢人,是不孝的!”
“那咋了?”墨菲环顾一眼四周,父亲似乎还没有回来。
“你也太自私了!”母亲说。
“然后呢?”墨菲说。
“不管怎么说,你得先把这个婚结了,这样我和你爸就放心了。”母亲声音软了下来。
“不结婚你们就放心不下,你们的心眼还挺小的。”墨菲说。
“你结了婚,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你不结婚,我们得天天操心,你不结婚,我们连头都抬不起来。”母亲苦口婆心地说。
墨菲退后一步,站在大门口,被注视的感觉又再度出现了。
她话锋一转:“为什么不催我妹,她也差不多到岁数了。”
话音刚落,母亲脸上的神情怔住,像是被按动了暂停键。
“天天结婚结婚结婚挂嘴边,就知道催我一个人了,家里不还有个妹妹,为什么不催我妹去!”墨菲乘胜追击。
只一句话的功夫,母亲的神情又恢复至了几句话前的焦急催婚模样。
这时,墨菲房间正对着的门响了,客厅的明黄灯光与门内的黑暗交接,黑暗中伸出一双苍白的小手,柔弱地将门向里拉开。
光照在了这双小手拥有者的脸上,那是一张稚嫩的小女孩的脸,看着年龄也不过是十岁出头,两颊还带有婴儿肥,一双眼睛圆滚滚的,像乌黑的葡萄。
“你们在吵什么?”小女孩揉着惺忪睡眼问。
墨菲定定地看了眼小女孩,目光略过她,看向黑漆漆的门内。
那扇门后太黑,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但墨菲没记错的话,这个房间应该是个堆满一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杂物间。
“还不是你姐,就知道气我!”母亲抚着胸口顺气,“你妹才几岁,哪里到结婚的年纪了。”
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向墨菲,很自然地用双手捧起墨菲紧握着的拳头,一下一下轻拍着,似乎是在抚慰墨菲的情绪。
她说:“姐姐,不要惹妈妈生气,你知道的,妈妈身体不好,我们都要好好听妈妈的话,她是我们的妈妈,她是为了我们好。”
她的语气很轻柔,看似是在安慰墨菲,却夹杂着责备的意味。
至少在墨菲耳朵里听来是这样子的。
墨菲盯着小女孩看了很久,最后把手从小女孩温暖的双手里抽出,释然地笑了。
这笑,让在场二人都不明所以。
墨菲扭头看了一眼阳台方向,再看一眼只有脸是熟悉的母亲,以及一个陌生小孩。
“我累了,先去睡觉了。”墨菲无心再和母亲争吵,拖曳着自己的包,往房间走。
母亲气焰似乎消了大半,也不再像刚才刻意找茬似的,非要挡路。
这是一场光刮风打雷却不下雨的暴风雨,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子的。
墨菲心烦地回房间,把包丢地上,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瘫软在床上。
一天一/夜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个不停。
她揉揉肚子,心想把裤腰带勒紧一点,就会缓解饥饿了。
实际并不如她想的这样,还是饿。
墨菲进来并带上的房间门猛地被打开。
“吃不吃蛋糕?”母亲好像没事人一样,把先前的争吵全忘了似的。
她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是一块黄/色的榴莲千层,浓郁的榴莲香味飘向房间内。
“不吃。”墨菲倔强,“你现在给我出去,我要睡觉了。”
母亲嘴唇翕动,似乎还要再说上个几句,不说反而ooc了。
墨菲赶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先发制人地将人推出房门,并顺手反锁了。
她继续趴回床上,颓废地玩手机,不断下划着查看“如何应对父母催婚”的相关帖子。
房间门被敲响,一下一下的,很轻柔。
“谁?”墨菲冲门喊道。
“姐姐,是我。”稚嫩的小女孩声音。
“什么事?”墨菲没有起身开门的打算。
“姐姐,你饿不饿?”小女孩问,“我有零食吃,薯片、辣条、巧克力......”
跟报菜名似的滔滔不绝,墨菲听着异常嘴馋中,肚子像打节拍,每报一个就很识趣地叫一声。
墨菲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小女孩的声音如魔音贯耳,怎么也阻隔不了。
瘦的方法有很多种,最简单直接的,是懒,懒得做,懒得吃。
墨菲平躺在床上,放空自己,门外的声音变成助眠的轻语。
她不记得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困意袭来的同时,被注视的感觉再度出现,只是这次是在房间门口。
意识涣散,直到敲门声再度响起,已是白天。
墨菲浑浑噩噩地坐在餐桌前,看着异常丰盛得不像早餐该吃的一桌东西,随口说:“今天过节?”
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昨晚剑拔弩张的氛围,不过是平淡生活的调味剂,过一晚,这个家的所有人都会默契得跟失忆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墨菲只觉得心烦,自己的愤怒像都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作用。
“你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母亲喜气洋洋地又端上一盘包子,“晚上一顿去外面吃好的。”
墨菲不自觉皱眉:“就我一个人去吗?又是相亲?这么快给我安排好下一个了?”
父亲入座,啜一口豆浆:“庆祝我们家好事将近。”
墨菲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都是一脸喜悦的模样。
她问:“什么好事?”
小女孩背着个能压弯她腰的大书包过来,在桌上摸了个包子:“姐姐,你要结婚了。”
墨菲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你这简直是危言耸听!怎么我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母亲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按下墨菲。
一家四口齐聚餐桌前,如果没有现在这小插曲,一定会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
父亲一见情况不妙,匆匆扒完碗里的小米粥,赶紧出门上班。
母亲嬉皮笑脸。
“你看看和你一样大的还有谁没结婚?”
“你很闲吗?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
“你过了28就没有选择了。”
“我是商品吗?我生下来就是为了以后嫁人吗?”
“你不结婚,老了没儿没女怎么办?没人给你养老。”
“这个问题可太简单了,老了就死。”
“眼光不要太高,找个差不多凑合的就行。”
“非得凑合?非得结婚?”
墨菲的心声和母亲看似苦口婆心的劝导交织在一块。
最后,一场争吵在所难免。
桌面清理大师上线,争吵的二人都面红耳赤,声音嘶哑。
气头上了,攻击人的话不用过脑子,一句接一句脱口而出。
因为是最熟悉彼此的人,吵架也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最伤对方。
小女孩抱着书包可怜兮兮地哭喊,二人无动于衷。
鸡飞狗跳间,墨菲见这张熟悉的脸做不熟悉的事,她愤怒的情绪上头,转身进了厨房,拿了刚切完葱的菜刀来。
“你要做什么?”母亲惊恐。
“我要剥开你的脸皮,看看脸皮底下到底是谁。”墨菲十分镇静地说。
墨菲手里的刀抵在女人的脖颈处,锋利的刃割破肌肤,丝丝血迹自皮肤内渗出,和惊恐的表情一起出现。
按墨菲的意愿,要剥开脸皮的话,下一步应该将手里的刀刃倾斜,再像刮鱼鳞一样用点劲。
虽然不会刮得很干净,但对于她的目的来说足矣。
墨菲顿住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杀了她?”
墨菲的心声?
“杀了她。”
是刀在说话?
“杀了她!”
恶魔的低语出现,开始疯狂叫嚣,似乎急不可耐,充斥在墨菲耳畔,像寄生在她的脑子里,任凭怎么抗拒都没用。
手上被脑中的声音驱使,不自觉转动刀刃角度,却凭着个人意志生生收住力。
直到,令人不适的被注视感从身后传来,墨菲猛地将身一扭,借力将手中刀调转方向,向着小女孩方向丢去。
原先还在不断劝阻二人吵架行为的小女孩,在墨菲从厨房拿起刀后,象征地哭过几声后,一直无声地在一旁冷眼相看。
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在见到血液时,嘴角挂着笑,很是兴奋。
此刻,她瞪大眼睛,看着像箭矢一样飞来的菜刀,劈进她半张脸的菜刀,嵌在头骨中的菜刀。
她发出一声能震碎玻璃的漫长尖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
随着她如虎啸般的尖叫,整个房间震撼着,客厅的墙壁变得皱巴巴,像是一团被捏在手里的纸团。
房间空间缩小,墨菲感觉到周遭空间不断地向内挤压,她像是个不小心落水的人,被水淹没不知所措,又像是身处于一截都是褶皱的下水管道内,现在这截管道收缩了。
假母亲被折进墙里。
小女孩脸上的刀痕延伸出去,她被一分为二。
割开她身体的裂缝里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墨菲睁不开眼。
空间的挤压还在继续进行着,仿佛是要像母亲收纳冬被似的,极力按压,并抽出能使其中填充物蓬松的空气,以达到节省储存空间的极致收纳。
蓬松的被子最后会变成了薄薄的一片。
墨菲想到自己如果被压进这种状态下的“被子”中,怕是会全身粉碎性骨折,没了小命。
她顾不上眼睛的不适,眯着眼,凭着感觉向光芒爬去,扒开像扎头发用的皮筋一样富有弹性的裂缝,没有犹豫的机会,她在空间缩成一点前,狼狈地窜进去。
里头却是个深渊,她自以为是逃出去了,实际裂缝内没有地面,她在一望无际的白色背景中不断下坠。
像是从高楼上失足跌落,失重的感觉包裹住她,她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却也一直不落地。
直到墨菲一个激灵,手脚猛烈颤动,跌进一片迷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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