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萝哥在酒厂柯学上岸

　　降谷零最终还是进了局子。

　　“是，情况就是这样。”在跟着伊达航离开前，他躲到一边去打了个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的回应，降谷零悬着的心放下来，向那边报告目前自己的处境：“我现在需要作为受害者去涩谷警察署做笔录，请您放心，不会暴露这件事的内情。”

　　得到对方的理解和允许后，他挂断电话，最后一次回头望向约六百码外的一栋大楼，转身跟着三位同期离开了天台。

　　远处楼顶上，李系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向身边端着狙击枪的男人。

　　男人的脸被卫衣的兜帽挡住了大半，李系看不到他的表情，能看到的，只有他在普拉米亚对着波本举起枪时，瞬间扣下扳机的果决。

　　也能看到在警察出现在天台时，他微微下压的枪口。

　　是相信波本的处理能力，还是……

　　李系已经在心里确定了答案。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沉默而可靠的男人，转身向天台大门走去。

　　“苏格兰，走了。”

　　-

　　“所以你现在可以随便说话了是不是？”松田阵平挤进伊达航开来的警车后座，与热心市民降谷先生积极交谈。

　　萩原研二争夺驾驶权未果，退而求其次坐了副驾驶：“小降谷你的出场真是酷炫啊，就像少年漫里的英雄一样！”

　　“你们收敛一点啊！降谷他身上还有伤呢！”伊达航启动车子，有些担忧地回头问道，“降谷，先送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降谷零许久没有被同期们这样热情地包围，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无奈地笑道：“不用了，这种程度的伤是常有的。”

　　随即肩膀上挨了旁边松田的一巴掌。

　　“什么叫‘这种程度’？什么叫‘常有’？”松田咬牙道，“你在外面怎么受伤我管不着，到了我手里你就给我乖乖去接受治疗啊，金毛混蛋！”

　　伊达航开着车，降谷零也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他脸上满满的不赞成。

　　“小降谷。”萩原研二冷静说道，“我知道你想尽量缩短与警方接触的时间，以免你在的那个地方有人怀疑。但你要想想，你今天是被爆炸殃及的普通人，警察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第一时间送人去治疗，而不是让受害者带着伤去做笔录。或许遵从一下正常的程序，会显得你今天的行为更真实。”

　　降谷零被萩原的话一秒点醒，恍然大悟，便接受了同期们的好意。

　　“对了，那个从远处狙击的人，是Hiro旦那吧？”松田阵平手里摆弄着搜出来的电子设备，开启后发现里面全是俄语，果断交给了在场唯一懂俄语的降谷零。

　　降谷零接过来，三两下找到了关闭炸弹遥控的按钮。萩原再三在电话里向赶来转移炸弹的队员确认两种液体已经成功分开转移后，降谷零才点下屏幕上的“关闭”。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答松田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是Hiro？”

　　松田阵平仰头靠在座椅背上，得意地说：“我不仅知道那是Hiro旦那，我还知道，他身边一定还有其他人。”

　　“不愧是小阵平啊，直觉系。”前座的萩原研二抓紧一切时机吹自己的幼驯染。

　　松田阵平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了：“如果不是Hiro旦那，你不可能这么放心我们去看那个被杀的人，这一点班长已经说过了。而如果他身边没有别人，你也没有必要跟班长演一出警官与无辜受害者的戏码。那一定是给另一个人看的，让那个人看到你能在警察面前把这件事糊弄过去，Hiro旦那才有不对我们开枪的理由。”

　　说完，他还要向降谷零求证：“我说的对吧？”

　　降谷零不得不佩服松田的推理天赋：“完全正确。”

　　“那这样也算是小诸伏和我们远程团聚啦！”萩原研二兴奋道。

　　降谷零笑道：“Hiro也会很高兴的。”

　　萩原研二怀念道：“上次见到小诸伏，还是两年前呢。对吧，小阵平？”

　　松田阵平想起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热心市民绿川先生：“是啊，他那次是以假身份出现的，说是帮上司打扫房间……啧，降谷，是你们去的那地方的人吧？我记得当时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萩原接话：“对，是被犯人劫持的……宫野小姐是吧？”

　　“宫野明美。”降谷零冷不丁地开口。

　　“对对，宫野明美！”萩原顿住，“小降谷，是你认识的人？”

　　降谷零的情绪有些低落下来，却仍叮嘱同期们：“她也是那个组织的人。你们以后尽量不要与她有接触。就算万一遇到了，也不要露出知道她身份的样子来。虽然她本人并不重要，也不管事，但盯着她的眼睛很多，一定要小心。”

　　另外三人敏锐地察觉到降谷零的状态有异，但默契地没有戳破，只是答应下来。

　　伊达航却还在意一件事：“降谷，你那把枪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不做任何检测就确认那是死者的枪，可是如果测出来上面有你的指纹……”

　　“不用担心，班长。”降谷零打断他，自信地笑道，“我在指腹上涂了涂层，不会留下指纹的。你们尽管按程序调查。”

　　“嘶——”

　　看着三个同期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降谷零郁闷：“你们什么意思？没见过公安办案啊？”

　　萩原研二：“见是见过了……”

　　伊达航：“就是没想到……”

　　松田阵平：“降谷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学会这一套了！要不是知道你是公安，真的会想把你铐起来吃猪扒饭啊！”

　　降谷零：“……你们好烦啊！”

　　Hiro在哪儿？他想念Hiro！凭什么Hiro就能逃脱这三个冤种同期的霸凌啊！

　　“阿嚏——！”

　　“苏格兰，感冒了？”

　　李系低头发着邮件，扭头去看突然开始打喷嚏的驾驶员。

　　“没有……可能是有人骂我吧。”诸伏景光开着车，无奈道，“今天过后，朗姆可能也要骂我了，如果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那不会。”李系手下敲手机键盘的速度不减，轻描淡写地说，“他要骂也是骂我，或者骂琴酒。”

　　“琴酒甚至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李系顿了一下，说道：“我这不是正跟他报备吗？以免他接到朗姆的消息时一头雾水。”

　　琴酒身边有你真是他的福报啊……事情都做完了，还要他来背锅。诸伏景光心想。

　　“可是我们把组织想要的人杀了，琴酒不会生气吗？”他问道。

　　“生气？”李系嗤笑一声，将邮件发出，抬起头给自己的下属讲道理，“琴酒除了会因为朗姆的聒噪有些烦，剩下的只有开心，他谢我都来不及呢。”

　　诸伏景光不解：“我们这次可是连普拉米亚的技术都没拿到，琴酒为什么会开心？”

　　“谁说没拿到？这东西已经落到警方手中，我自有办法拿到手。相比之下，还是普拉米亚这个人永远消失更重要。”李系笑道，“相信我，琴酒可以接受自己疯，但是他绝对不会愿意组织里进来一个像普拉米亚那样的人。在闹市区用手雷？这太张扬了。”

　　有能力拿到被警方控制的证物……

　　诸伏景光把这一条信息压在心底，好奇道：“那琴酒疯起来是什么样？”

　　李系搜寻了一番回忆，答道：“也就是……炸个楼……”

　　？

　　“动用一下鱼鹰……”

　　？？

　　“一个人把意大利某个帮派的大本营端了……也就这些吧。”

　　？？？

　　“也就……这些？”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这也没比普拉米亚好到哪里去好吗！

　　李系摆摆手：“我们的组织是隐于暗中的，这不假，但偶尔情况需要，也会搞出来一些大动静。只要不让人知道是组织做的，那就不算事，明白吗？”

　　诸伏景光想说自己不明白，还是压了下去，换了更委婉的说法：“……这与您以往教导我们的不太一样。”

　　“呃……”李系卡壳，想了想找到借口，“所以我不是琴酒。”

　　“我不是琴酒，所以我不喜欢连轴转地工作。”李系接着说，“我不喜欢谈交易，不喜欢刺杀反对我们的人，也不喜欢对每一个人疑神疑鬼。”

　　“而且我也不会，对每一个混入组织的老鼠一杀了之。”李系忽然转过头去，严肃地凝视着诸伏景光的侧脸，“苏格兰，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诸伏景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摸不准李系的心思，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到卧底这件事上——难道是发现他的身份了？还是仅仅在怀疑，所以要敲打他？

　　他目视前方，稳稳地转动方向盘，脸色淡然：“我不知道您对叛徒也能这样宽容。但这样的行为本身，已经可以算是背叛了吧？琴酒竟然能够容忍吗？”

　　李系双眼紧紧盯着诸伏景光，对方却始终沉稳不为所动，他只得转回去，正视车窗外的道路，说道：“他当然不会容忍。所以我不是对每一个叛徒都会这样仁慈。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只老鼠，能让我真正做到这一点。”

　　诸伏景光强迫自己不去细想这句话背后的深意，给出了作为组织的“苏格兰”最标准的答复：“那么，希望能让您做到这件事的那个人，永远不要出现。”

　　李系沉默了许久，直到手中再次传来连续不断的振动，才轻声说道：“我也这样希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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