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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越北·庄越篇三
“不用绳子栓着也一动不动,流星还真乖。”白祈跟着安平枭出了何锵的军帐,一路来到了一处山脚下,流星正安安静静的站着。
白祈对它很是喜欢,靠近一些伸手轻轻摸了摸。
“它不是乖,它是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安平枭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悠闲的样子便扯了扯他斗笠下的白纱:
“你刚刚给她什么了?”
“给什么?”白祈握着他的手腕拉开他的手,继续揉了揉流星顺从他抚摸而微微垂下的头。
“你和我说明话就那么难?”安平枭双手环在胸前,有些不悦:”
“她看起来不像是从军的,倒像是个姑娘。”
“她是何锵的妹妹。”白祈收了摸流星的手,后退一步在他面前站定。
“妹妹?亲的?”
“不是。”
“不过也不输亲的。”
“我只是留了张字条而已,让何锵离开这里,找个新的地方避避风头。我昨夜已让景摇稍信回宫,但安佑康性子急,估计早就等不及派人出来查看一番,所以庄岩羽死的事情大概很快就会传回宫里。”
“安佑康怕死,必然会把这件事告诉庄赫,而且会倒打一耙,将他私自引庄岩羽入武的事撇的干干净净。”
“所以我们要…”
“封住安佑康的嘴。”安平枭了然:
“我带人回去容易打草惊蛇,你有办法吗。”
“有。”
白祈轻轻笑了笑,似乎对安平枭终于主动开口问他而感到愉悦:
“安佑康素日里总喜欢一个人往芙蓉殿跑,一待就是彻夜。”
“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安静很容易。”
“不过,现在还不能杀他,最多让他多睡一会。”
“等他睡醒,再把成功剿越的好消息告诉他吧。”
安平枭听着,摇头笑了笑:“还真是好办法。”
“安安静静的,果然是你的风格。”
果然是他的风格?
白祈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又很快反应了过来,不太接受的走近一步。
“怎么,你觉得我做事总是偷偷摸摸的?”
“这不是挺好的?”安平枭倒是不懂他不高兴的点,他有些疑惑:
“能这样不动声色的达成目的,是很出色的能力。”
“……”
虽然安平枭称赞的话很真诚,但白祈却开心不起来。
就像你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出现在一个人面前,但最先被他注意到的,却是你洗下污浊的办法。
“……”
白祈沉默了一瞬,最终冷哼了一声,径直从安平枭身侧走了过去,边走边不悦的摘下自己的斗笠。
“?”安平枭一脸看不懂的看他就这么要走,抬脚跟了上去,拦到他面前:
“我又说错什么了?”
“…”当安平枭脱口而出“又”这个字时,连他自己都诧异了一下,但细想过来,自己总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风雪从前日开始就小了很多,眼下也不多,白祈虽因安平枭像一堵墙一样挡在自己面前而被迫停下了脚步,但迎面吹来的寒风倒也被他挡下了不少。
白祈抬眼看他,正要说什么,余光透过他看见了上头。一颗柏树正在摇摇摆摆,那树叶层上的积雪也在抖着,似乎快要掉落下来,而刚刚那阵风,便彻底将雪吹落下来。
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把两人盖个雪满头。
!这时,白祈手快拉过安平枭,抬手将斗笠盖在他头上。
只听哗啦一声,白祈周身瞬间冰冷了不少,是雪霜落在了他身上,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安平枭突然被笼罩在斗笠之下,他微微愣了一下,透过轻轻摇曳的白纱,他看见了被冻得有些发抖的白祈。
他的眉头立刻皱了皱:
“自己躲开就好了,管我做什么?”
“......”白祈没有回应,他的思绪好像还在刚才,他自顾自的说:
“我的确是个偷偷摸摸的人。”
“什么?”正要伸手弄去他身上雪的人微微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
“没什么。”白祈摇了摇头,他低头轻晃了晃衣袖,将肩膀的雪扫下去许多,边扫边说:
“这几日我总钻别人的军帐,将军不如也带我去镇骑营里看看?”
“你是去看的,还是又要去做什么事。”安平枭见他自己后退去弄雪,便停下了手,转而摘下斗笠反问他道。
“镇骑军声名远扬,鼎鼎大名,我当然是想去看看的。”白祈眉眼低着,安平枭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只隐隐感觉白祈的话和他的人一样,都不能信表面。
“想去就走吧。”他淡了淡眼神,聊罢往后走回流星身边,回眸看了白祈一眼,抬手作势要将手中的斗笠递还给他:
“跟我一趟?”
白祈上前一步接过,戴回头顶。同时他也摇了摇头:
“不用。”
“我自己骑。”
语罢,景承正好将白祈来时骑的那匹白马牵来。
安平枭略有些意外的抬了下眉,目光跟着白祈的身影,看他虽慢却已经有些熟练的踩着马镫翻上了马。
虽不迅速,却很连贯。
“你来时也是这么骑过来的?”他感到好奇的走上前来,流星在他身后紧跟着,马嘴尖轻轻的试探着面前新出现的马。
“是啊,走水路太慢了。而且将军不在,我一个人坐花船过来应该挺危险的。”
“...身边护你的人那么多,你还怕危险。”安平枭缄默一瞬,看了一眼一边的景承,就转身翻上了流星。
流星感受到主人上马后,立刻停下了触碰白马的动作,认真站好,等着起跑。
“那你就跟好了。”安平枭轻轻一动缰绳,流星便转动了方向,向着前方跑去。
白祈受了一脸安平枭转身时带来的冷风,他俯身摸了摸同样遭遇的白栗子,无奈地低声叹笑一声。
接着他抓好缰绳在起步之前对旁边的景承道:
“景承,你回京城,太子那交给你了。”
“好。”景承熟络的点了点头,突然又顿感不对:
“等等公子!您是要单独跟他去军营吗?!”
“嗯。”白祈轻应一声,好似没觉察出景承的不解和忧虑一般,拉紧缰绳就跟着安平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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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放回江远歌身上。
她自从从廉声那得知庄岩羽已经死了,人都放松了很多。她偷上了一辆拉干货的马车悄悄摸摸的进了西河县。
在西河县边,她在赶这么久的路又滴米未进的情况下终于是遭不住了,拼了命留下车后,就因过度疲劳在一处河边快要昏了去。
迷糊中,她感觉到自己好似离了身下冰冷的雪地,被什么东西裹着,好似感觉被什么抱着,恍惚中她睁开眼,好像看到了一个老头。
她瞬间被吓醒了,挣扎着要从那人的怀抱里下来,而抱着她的人明显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在她的抗拒中又将她放下。
江远歌再次接触到冰冷的雪地,整个人都寒颤了一下,往后缩去,而她的眼睛依然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你要干什么?!”
“…姑娘,你昏倒在这,很快会冻死过去,我只是想救你。”
那老人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瞧见她眼底的害怕与警惕,又往后退了一步。
“……”江远歌环顾了一眼周围,自己不知在此昏了多久,整个背都冻的发硬,幸好身上盖着一件似乎是他给她的外衣。
她有些失神的摸了摸身上披着的衣服,又抬眼向上看去,那老人看着面善,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确不像是有什么坏心思。
最终,她带着些许愧疚的低下了头:
“对不住…是我误会了。”
江远歌跟着他酿酿跄跄的走,被他带到了不远处停靠在江边的花船旁。
她见到这个船,刚刚才放下的警惕又起来了,她再次后退了一步: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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