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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
孟娇将早就画好的中式别院设计图铺在桌上,一下便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气越发冷了,我想着趁土还没冻实,赶紧动工,希望咱们过年就在新家里过。”孟娇可不想大冬天吹着寒风睡觉。
“那这个盖下来要花很多钱吧,怎么感觉比镇上老员外家的院子还好。”
“怎么着也得二百两。”
“这画得也太逼真了!”
这是一套包含平面、立面、剖面的专业建筑设计图,每一个布局都清晰明了,可实施性强,孟娇得意地扬起下巴,她可是专业进修过的。
看孟娇的工笔界画精准利落,每一笔都蕴藏着沉稳果决的力道!傅胜年心中惊骇不已,这可比工部的那帮老国蠹强太多了,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根据他这些日子的观察,她绝不可能是个单纯普通的农家小村姑。
傅胜年眼神深了深,意味不明地注视着孟娇。
“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傅胜年被抓包也不尴尬,伸手把粘在孟娇脸颊上的米粒摘下来,想了想还是喂到了孟娇嘴里。
可当手指突然触碰到少女温软嘴唇的一霎,身体就像过了电,酥酥麻麻的,他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感觉,又慌忙收回手将米粒喂到自己嘴里!
被小夫妻莫名塞了一嘴狗粮的众人,肚子好撑怎么办?
林氏和姚氏眉眼交汇,就是你懂得的眼神,露出一脸的姨母笑,又在悄悄期待新生命的到来。
而当事人孟娇嘴被戳了,她有些猝不及防,我是谁,我在哪?这家伙是当着长辈和孩子的面在撩她?
“我先失陪一下!”孟娇危险地眯起眼睛,站起身将傅胜年推回东屋。
哐当一声踢上屋门:“男人,你在玩火知道吗?不懂怎么撩人,就让姐姐来教教你!”
她二话不说,捏起傅胜年的下巴,强势地覆了上去。
这臭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姐姐?到底是谁在玩火!
起初俩人只是唇瓣相贴,菜鸡互啄。鼻尖还会不经意地撞在一起,动作间带着生疏的试探。
然而,这片刻的笨拙瞬间点燃了彼此眼中的火焰。傅胜年反客为主,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加深了这个吻。孟娇也迎了上去,以同样炽热的纠缠作为回应。
呼吸在争夺间变得灼热而凌乱,分不清是谁占据了上风。原本略显生硬的角逐,在唇舌交缠间竟磨合出一种势均力敌的节奏,像是交锋,更似共舞。
一刻钟过去了,小夫妻俩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
傅胜年领口微敞,呼吸急促,引导着孟娇叫“阿年哥哥”才肯罢休。
孟娇脸蛋红的像水蜜桃,胸前起伏不定,心里记起还有要紧事没办,直接咬了他一口表示停战:“乖,以后要叫姐姐!”
孟娇起身,好生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独自回到厨房。
傅胜年碰了碰自己薄唇,感觉被咬肿了:“这臭丫头还是个会咬人的小狐狸!明明比自己小四岁,有两个弟妹叫姐姐还不够,她这是当姐姐当上瘾了?”
大舅、舅母和姚氏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司机,见孟娇小嘴嫣红,水润润的还泛着光泽,纷纷顾左右而言他,选择性失明。
唯有二舅和那几个小的未经人事,不晓得其中的关键。
“娇娇偷吃啥了?”二舅吃货直男铁憨憨的属性,此刻暴露无遗!
大宝直呼:“大姐姐,我也要喝甜甜的果汁。”
二丫两眼放光:“是石榴汁吗?”
四个表兄弟期待地搓搓手:“我们也想喝。”
孟娇:“……”
傅胜年在屋外听了个全部,憋笑憋的很难受,让你用完就扔!
孟娇轻咳两声,微微有些不自在,脸颊再次爬上红晕,刚才是她莽撞了,竟然就这么急吼吼交代了自己两辈子的初吻,现在还要单独面对长辈们看热闹的神情。
她强行转移话题,“我刚才回屋和相公商量盖房子的事儿呢,靠谱的工匠有多少就请多少,尽量加快进度。钱的问题我会解决,找工匠的事情还得麻烦两位舅舅啦。”
大舅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在县里认识一个泥瓦匠,是个盖房子的行家里手,他身边有一帮徒弟跟着干,明日我就去问问。”
林氏心下盘算了一波家底,“钱不趁手的话,我和你大舅这边能拿出五十两给你应应急。”
“舅母放心,钱不够我肯定会找你要的,到时候你可不能翻脸哦。”
“表妹,我娘对你可真大方呐!我这个亲儿子都没你这么好的待遇,平时我要个铜板都抠抠搜搜不肯给。”
“去去去,你哪能跟娇娇比,娇娇就是我的亲闺女,你是捡来的。人家娇娇十六岁就干了那么多大事,而你十七岁除了吃就只知道带着弟弟们玩泥巴!”
姚睿可怜巴巴地看向孟娇,“求罩!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弟弟!”
林氏看长子那副没出息的幼稚样,又想揍人了。
正要伸手,余光却瞥见姚氏这个哭包正偷偷抹泪呢。
姚氏白日里受那么大委屈都没哭鼻子,这下被哥哥嫂嫂的义举感动的稀里哗啦,泪眼婆娑抱着林氏,“有你们真好。”
林氏也没空打儿子了,像哄孩子般给小姑子顺背:“都要当外祖母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知道害臊。”
孟娇无语,神特瞄的外祖母,这是变相催生的新套路?
说到钱,二舅姚志孝肯定是给不出来的,平时只能帮着跑跑腿儿,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单子,“这云水镇下辖的村落,要粮种的人家就这些。”
孟娇意外了一瞬,二舅这效率还真是不低,字写的不难看,数据也明了,看来那几年学没白上,忙对他竖起大拇指。
“二舅好样的,原价稻种卖五十文一斤,麦种三十文一斤,各要一千斤。但我想着都是乡里乡亲的,可以卖便宜些,各降价十文,二舅你就这么和他们说,如何?”
“一斤整整便宜十文钱,你那朋友能乐意吗?”
“能,怎么不能,粮种后天来镇上拉就行。”
……
翌日辰正,二舅来接孟娇去书院送饭。
她把兜里余下的十二两全交给二舅,“麻烦二舅了。”
“着急盖房子的话,就先别买牲口了,咱家这头驴子够使。”
“您放心大胆地去置办吧,现在我每天都得往镇上跑,是需要个代步工具的,哪能让你一天几趟的来回折腾。而且二舅有更大的用武之地,哪能总是给我当车夫。”
二舅被夸的晕晕乎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帮着孟娇把饭菜搬进饭堂就急匆匆买牲口去了。
为了后续炸鸡店的生意,孟娇在会讲结束的最后一天暗戳戳植入软广告,今日菜品首选就是炸鸡块,其余的就是蒜苗炒猪肚、蒜香排骨、干锅土豆片、手撕包菜、山药芙蓉汤。
效果很明显,饭后一堆学子强烈要求晚食还吃炸鸡。
“那炸鸡香死个人,我连半块都没捞着,全被他们抢光了。”
“谁也没说读书科举还得跑得快呀?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旬休就跑着来书院上学了。”
“谁说不是呢!”
孟娇笑而不语,她的目的达到了,所以晚上她没再做炸鸡,诶~就是要吊着人,馋死人不偿命。
晚餐是酸菜炒肉、大盘鸡、冬瓜菘菜丸子汤、卤肉、酱爆茄子、红烧豆腐。
书生们没吃上心心念念的炸鸡,发出一阵哀嚎,但好在现有的这些肉菜也真是好吃下饭,这三天个个涨了饭量。
孟娇干完活,正要坐着驴车回家,却被卫老山长拦下了。
只见老山长端着一个大海碗,吃的满嘴流油,长须那儿一不小心沾上了酱汁,醒目的很。
孟娇这个强迫症,有些忍不了,闭了闭眼才缓缓道:“我在这里先恭喜山上会讲成功闭幕,钱您已经给过了,山长还有何事?”
之前山长给的定钱,扣除买米肉菜蔬的成本,还剩下八两银子,这个买卖她不亏。
卫老山长不拘小节,拒绝了随从递过来的绸帕,嘴随意用袖口一抹,“孟姑娘可否有兴趣来我们书院做掌勺,每月三两银子的报酬怎么样?”
“姑娘,来我们碧梧书院,包吃住,一月十两!”一道声音从墙内传出。
卫老山长叉着腰,气呼呼道:“逆徒,挖墙脚竟挖到老夫头上来了!”
“夫师者,传薪火、解迷途、正心性,虽授一艺,当以终身奉之。”
“昔孔子遇两小儿辩日,未尝强以己见压人!”
“……”
“且记:山不拒微尘故能峻,海不辞细流故能深。尊师者,实乃自重也!当罚抄《荀子·劝学》三遍,可服?”
孟娇见识了两个古代老学究隔墙互掐的场面,一时半会儿怕是辩不出胜负来,她决定开溜。
只听驴车哒哒响起,师徒俩才想起正事。
老山长急了,“孟姑娘留步啊!”
碧梧书院的山长不到三十岁,手脚灵活地攀上墙头:“暂不背书论道了。”
孟娇挑了挑眉,她还以为墙对面的男人有多老呢,原来还是个年轻实力派。
“孟姑娘,来书院做掌勺的事情可以慢慢考虑,三两不够还能再加二两。”
山长话音刚落,随从便适时奉上了小匣子,打眼一看,嚯~足足二十两。
“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请孟姑娘务必收下。”
这赏钱还真不少,孟娇愉快地收下了:“多谢山长,再会!”
“老师,学生还需再多留几日,有些学问要再向您讨教,孟姑娘还得接着来呀。”
老山长气得直翻白眼,想蹭饭就直说!但为了那口吃的,他忍了,接下话茬道:“孟姑娘,您看方便与否?”
孟娇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怕是不行,过两日我还得去趟府城。”
年轻山长轻松跃下墙头,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接下来有劳姑娘了。”
孟娇唰一下接过银票装进匣子里,晚一秒都怕对方会反悔,她高兴得整个人都在冒七彩泡泡。
“哪里哪里,二位山长太见外了不是,包在本姑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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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两位山长对话的古文,部分引用了《庄子》、《师说》、《礼记·学记》,在此感恩古代圣贤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