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过青山

作者:烂柯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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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是心非


      六月初,宋明率二十万官兵驻扎沔江江畔,与武威城隔江而望。

      而武威城中,郡守府内,齐潋和酒仟又再度上演了一出“窦娥冤”。

      “真不是我!”齐潋对着地上的的碎片喊冤。

      今早,齐潋一进书房就看到缅因猫酒仟耷拉着尾巴坐在书桌上,猫爪时不时地拨动着一张无事牌。

      亲近姬珩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惯爱把玩的一块玉,因此齐潋并不认为酒仟真的敢摔碎它。

      忽然间,酒仟瞳孔竖立,无事牌被抛出了一个极其完美的抛物线。

      放在齐潋眼中,一切都加上了一层慢动作。

      直到玉石断裂,碎片飞溅,时间才得以原速流动。

      齐潋正要指责酒仟,就见她两耳后压,背部弓起,后肢蓄力,齐潋预感不妙快速往旁边一闪。

      酒仟跳进了虚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门口牵着齐煜的姬珩。

      齐潋此刻已经站在桌旁,而地上,正是无事牌的“尸体”。

      简直是,证据确凿。

      齐潋指指自己,又指指地上的碎片,两手不停地摆动。

      “真不是我!是酒仟干的!”

      一块牌子而已,她们二人谁摔坏了姬珩都不会苛责。

      但两人近日总会发生摩擦,无伤大雅却也让姬珩略感为难。

      就在齐潋有嘴说不清的时候,酒仟一身轻快,悠哉地进门了。

      “meow——”

      两世加起来,姬珩还是第一次听到酒仟喵喵叫,新奇得很。

      眼看着姬珩蹲下身子跟酒仟的猫身齐平,屈指不停地逗弄祂的下巴,一人一猫好不快活。

      阴差阳错,齐潋和当日的曲直感同身受了,二人都怕被酒仟取代。

      旁观的齐煜默默拿来工具,把地上打扫了一番,回来又安抚齐潋。

      “母亲,阿娘没有动气。”

      “我知道。”

      但母亲的脸色不太像是知道的样子,齐潋默念。

      “阿煜,先和酒仟出去吧,记得拜师宴准时赴约。”

      姬珩的话让齐煜回神,“是,阿娘。”

      酒仟蹭了蹭姬珩的裙摆,转身就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正视过齐潋。

      齐煜关门时不经意往门缝里看了一眼,更加坚定了向纪叶染拜师、文武兼修的选择。

      习武固然重要,但功课也不能松懈,文弱如阿娘,照样能压制母亲。

      姬珩半坐在桌边,每次快要跌落的时候就被齐潋拱了上来。

      方才她一走过来就羊落虎口,此刻很难不怀疑齐潋的用意,“你是故意为之?”

      齐潋啜饮的动作一滞,换成牙齿轻咬,以往这时候姬珩就会停止思考。

      姬珩无奈后退,臀上的手却变扶为抓,前后为难,她急地扯着齐潋的耳朵借力。

      可以想象,耳骨肯定被攥得血红,齐潋依旧不依不饶,直到舌尖被裹,动弹不得。

      嘴上用力一吮,下一秒鼻子也被闷了个正着。

      哪怕溺毙了也不管,齐潋直接屏息,又加快了挑舌的频率,送她再登新高。

      最后,姬珩只能用手臂箍住齐潋的后脑,慢慢等待余韵消散,齐潋也温吞地含着,直到两人的呼吸跳动都趋于同步。

      平复好的姬珩向后坐稳,一手把齐潋捉了起来,“这又是什么花招?”

      转移注意力还是以失败告终,齐潋支支吾吾,一语双关,“就,你的猫欺负我,我就欺负回来。”

      姬珩只理解到了第一层,还觉得既然自己不好发落酒仟,那以这种方式安抚齐潋,也不失为平衡二人的法子。

      “到此为止,稍后还要出席阿煜的拜师宴。”

      齐潋一被纵容,又开始心痒,眼神里都是蠢蠢欲动,刚一凑近就被蒙住了眼睛。

      姬珩无奈只能再退一步,“回去洗漱,夜里随你。”

      齐潋总算展颜,蒙着眼也精准吻上了姬珩的双唇,“陛下金口玉言~”

      姬珩暗笑,“嗯,君无戏言。”

      在齐潋二人你来我往的时候,拜师宴的另一位主角,纪叶染,还在痛定思痛。

      甚至这痛,就拜姬珩所赐。

      在齐煜要习武的第二日,姬珩就邀纪叶染过府一叙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派人传唤,却坚持递了拜帖。

      纪叶染心有疑虑,差点以为她们妻妻二人是要给她指婚了,上门才知道是齐煜要拜师。

      她心里一松,很快,又绷紧了。

      当初来武威城的途中,她迷晕过一次齐溦,此事被姬珩知晓了,虽未明说,但纪叶染听出了敲打之意。

      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显然,姬珩对于自己能否以身作则尚有顾虑,纪叶染果断跪地请罪。

      只是姬珩还未出声,齐煜就一同跪下了,还辩称事出有因。

      纪叶染欣慰之余,也暗暗埋怨这个耿直的学生,嘴上又多领了十军棍。

      这不,足足挨了四十军棍的纪叶染正半.裸着让忍冬上药,嘴里还不停抽气。

      姬珩在外的名声堪称完美,忍冬一边上药,一边啧啧称奇。

      “主上的下马威都下你身上了,你用得真只是迷药?”

      纪叶染坐抱着眼前的柱子,背对着忍冬翻了个白眼。

      “无毒无害的迷药尚且如此,若是别的,如今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那我定会将你做成最完美的标本。”

      纪叶染咬牙切齿,“你就祈求上天,下次中毒不要落在我手上吧。”

      身后没了声音,纪叶染以为是忍冬服软了,“害怕了?”

      “你求我,说不定我就善心大发,把上次的解药配方给你了。”

      背上的灼痛感也轻了很多,“嘴上不说手上很诚实啊,果然你前几次上药都是故意的是吧?”

      纪叶染估摸着药上得差不多了,就要去拿一旁的衣服,却被抢先了。

      也不必侍候得如此到位吧?

      齐溦正要给纪叶染裹上纱布,就见她伸手去拿衣服,果断一把夺走了。

      亏得这人是大夫,衣服一穿,自己刚上的药不全被浪费了。

      真不识货,这金疮药可是有市无价。

      □□的纪叶染称得上是脆弱,无措地出声制止,“忍冬,你冷静一点!”

      “你安静一点。”

      怎么是齐溦的声音?

      纪叶染猛地回头,恰好和齐溦四目相对,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缠绕着呼吸。

      五指扣入了木板的缝隙,纪叶染一动不动,任由齐溦一圈又一圈地包扎。

      包扎完毕,齐溦坐直了身体,深呼吸两次压下歉疚,“是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但我万万没有想过恩将仇报。”

      “你,”齐溦对着半躺的纪叶染,酝酿半天还是说不出让她相信自己这种话,“你爱信不信吧,我走了。”

      “人都走了,还看呢?”忍冬在一旁看了半天,齐溦走远了才出声打趣。

      被忍冬一推,纪叶染才彻底回神,侧身拿过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去。

      “啧,的确是好身板,可是放眼天下就不够看了。”

      “齐主事啊,日后少说也是县主郡主之位,按主上爱重她的程度,即便是长公主也未尝不可。”

      “那得是新科三甲、状元登科,才能配得上的~”

      看纪叶染不为所动,忍冬又下猛药,“不说以后,只论眼前,军中有一个算一个,谁不仰慕这位活财神呢?”

      “明月馆也是,要不是红绡艺压众人,又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近水楼台——”

      “只会谈论是非,怪不得医术毫无长进。”

      忍冬不气反笑,“吃味了?你求我~”

      “说不定我就善心大发,把齐主事亲——自——买的药送你了。”

      纪叶染穿戴整齐,无视忍冬径直走出了军医营帐。

      三。

      二——

      忍冬还没默数结束,手上的药瓶就被夺走了,抬头只能看见纪叶染的背影。

      呵,口是心非,不治之症。

      此刻,另一位口是心非的集大成者,亦是左右为难。

      前几日柏潇潇试探性地放出了姬珩有其他同盟的消息,很快就收到回信了。

      不仅要她查清对方的身份,还要将床□□奉上,即便她没有提过床弩一事。

      “在看什么?”

      下值的曲直从身后抱住了柏潇潇,下巴靠在娘子额头,一同往她手上看去。

      柏潇潇合上了自己画的草图,“家主听说了床弩一事,想一睹为快。”

      “那你去工坊取图纸就好了,不必自己费心,主子不介意与卫氏共享。”

      若是,不只有卫氏呢?

      “好。”

      柏潇潇扔下图纸,胳膊往后揽住了曲直的脖子,就着这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和她接吻。

      被推开的时候曲直才恍然发现自己把人嘬肿了,似乎每回她都会失控。

      “去拿绳子。”

      “被我扔掉了。”曲直已经不需要用绳索避免梦游了。

      更重要的是,每次用绳子,娘子都给她一种自伤的错觉。

      甚至后来,自己鲁莽的力度也满足不了柏潇潇了。

      正如此刻,指根发肿了,柏潇潇依旧不停地吐纳,但曲直感受不到半点快慰。

      “这也是情趣?”

      “把我当作是你的战利品。”

      “玩坏它,阿曲。”

      曲直不解,甚至是难堪,却控制不住地被娘子吸引,百感交集。

      殊不知,‘执着’是‘错过’的假面,‘失去’是‘强求’的对跖。

      柏潇潇越是想借机沉沦,就越是头脑清醒,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倒在曲直怀里。

      曲直胸前被滴上了几滴泪水,还误以为是汗水,她甚至还能感同身受娘子的不满。

      其实不过是她还分不清什么是求而不得,什么是放置延迟。

      适应了一阵酸胀,曲直将指尖轻轻上挑,寻到一点粗糙,前后拨弄。

      这下轮到柏潇潇不解了,但她选择咬上曲直的肩膀,越畅快,越不甘,就咬得越深。

      至此,城内万家灯火各有玄机,沔江对岸也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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