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水果谈恋爱

　　# 第三十章微光下的并肩与试探
　　暗红色乌云压得越来越低，空气里裹着股焦灼的热，连风掠过皮肤都带着烫意。陈望挂掉农业专家的电话，指节还因用力而泛白，却立刻稳住语气喊：“大家别慌！先把苏晴送的这批遮阳网铺在番茄、草莓畦上，用塑料膜压牢边角；科研室的防晒挡板搬出来，优先护老梨树和育苗棚！”

　　村民们从慌乱中定了神，手里的工具瞬间动起来。李大叔扛着最重的铁皮挡板往番茄田跑，肩膀被压得微微下沉，却没哼一声；王大婶领着妇女们扯着遮阳网，网边的绳子勒得手心发红，只顾着互相提醒“再拉紧点，别留缝”；张奶奶带着孩子们抱来家里的旧床单，往草莓畦上盖——哪怕知道这挡不住强紫外线，也没人愿意看着辛苦种的老品种就这么暴露在风险里。

　　陈望和林小满并肩扛着块防晒挡板往老梨树走，挡板边缘的铁皮刮得胳膊发疼，两人的肩膀不时轻轻相撞。路过小辰那棵“星纹”番茄苗时，林小满的脚步顿了顿——苗秆光秃秃的，连最后一片枯叶都掉光了，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秆子，触感干涩却没完全发脆，便轻声说：“再撑撑，我们会想办法的。”声音很轻，像在跟苗说话，也像在给自己打气。

　　陈望看着她垂着眼睫的模样，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抬手想帮她擦掉，指尖快碰到皮肤时又顿住——早上和苏晴在老槐树下的碰面，虽然是为了资料，却还是让她担了心。没等他收回手，林小满已经从口袋里摸出张折叠的纸巾，递到他手边：“擦下吧，汗滴进眼睛里会涩。”语气自然，没提刚才的停顿，却悄悄化解了那点微妙的尴尬。

　　夜幕降临时，整个老品种基地被层层叠叠的遮阳网、挡板和旧布料盖得严实，像个巨大的灰色帐篷。村民们聚在老梨树下，没人多说话，只有旺福趴在林小满脚边，偶尔抬头蹭蹭她的裤腿。林小满抱着小辰，帮孩子把帽子戴正，轻声哄：“别怕，咱们和苗苗一起等，等云散了就好了。”

　　突然，远处传来“哗啦”一声脆响，紧接着是李大叔的怒吼：“哪个缺德的干的！”

　　众人跑过去一看，靠近村口的那片遮阳网被划开道长长的口子，塑料膜碎成了条，风一吹就飘得乱飞，旁边扔着把带血的美工刀——刀刃上的血珠还没干，刀身沾着点绿色粉末，和之前降温剂的颜色有点像。林小满没慌，先蹲下身，避开血迹，用手机拍了刀身的细节，又小心地用塑料袋把刀装起来：“刀上有绿色粉末，可能和之前的降温剂有关，先收着当证据。”

　　“我去追她！”负责巡逻的小周抄起根木棍就要往村口跑。

　　“别去。”陈望伸手拦住他，声音沉却坚定，“她既然敢留刀，肯定早跑远了，追上去没用，反而耽误补网。”他转头看向林小满，眼神里带着点征询：“你带几个人守着这边，盯着别再出岔子，我去拿备用网和尼龙绳。”

　　林小满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又转身帮王大婶把被风吹松的网角重新压牢。张奶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小望心里有你，也有这些苗，早上那事是苏晴太坏，故意挑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林小满笑了笑，帮张奶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他急着救苗，没顾上多解释，我懂。咱们先把网补好，别让辐射漏进去，比啥都重要。”

　　陈望很快扛着备用遮阳网回来，手里还拎着卷结实的尼龙绳。两人蹲在地上补网，手指偶尔会碰到一起，林小满没躲开，只是继续绕着绳子。沉默了好一会儿，陈望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点歉意：“早上对不起，没跟你说就单独去见她，让你担惊了。”

　　林小满手里的绳结顿了顿，抬头看他，手机电筒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她轻轻摇头，语气里没责备，只有理解：“我没怪你，你是急着苗好。以后不管去哪、见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心里有底，也能帮你多留意点细节——比如资料缺不缺页，对方递东西时有没有不对劲。”她说着，主动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汗液传过来，像股暖流，悄悄化开了那点残留的隔阂。

　　“好，以后都跟你商量。”陈望用力回握她的手，心里的愧疚渐渐散了。

　　凌晨时分，强紫外线辐射如期而至。暗红色的乌云突然亮起来，透着诡异的红光，从遮阳网的缝隙里漏下来，照在地上像层淡血色。基地里静得可怕，只有遮阳网被风吹得“哗啦”响，还有孩子们轻轻的呼吸声。林小满抱着小辰，另一只手悄悄握住张奶奶的手，轻声说：“别怕，咱们盖了两层网，能扛住的。”

　　不知过了多久，红光渐渐暗下去，暗红色的乌云慢慢散开，天边露出点淡淡的星光。农业专家的电话及时打过来，声音里带着惊喜：“辐射带过去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作物没焦枯吧？”

　　陈望和林小满赶紧掀开一块遮阳网，只见下面的草莓苗虽然蔫蔫的，叶片边缘有点发卷，却没像预料中那样焦黑；番茄藤的叶子耷拉着，却还透着点绿；连老梨树都没掉多少新叶，树干依然挺实。

　　“保住了！老品种保住了！”村民们终于松了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笑，有人掏出兜里的干粮，分给身边的人。

　　可喜悦没持续多久，新的麻烦就来了。第二天清晨，负责电商的小周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陈总、小满姐，不好了！苏晴把监控录像剪了一段发在论坛上，配的文字很难听！”

　　陈望接过手机一看，视频里只留了他和苏晴在老槐树下说话的片段——索要资料、呵斥苏晴的部分全剪了，只留下两人靠得较近的画面，配文写着“旧情难忘！青溪村作物危机下，陈望私会前任，不顾妻小”。评论区里已经炸开了锅，有人跟着骂，还有之前的客户留言要退款。

　　林小满凑过来看，手指轻轻捏着手机边缘，没立刻急着难过，反而冷静地说：“别慌，完整录像在科研室的硬盘里，还有昨天那把美工刀、苏晴送的降温剂粉末和遮阳网涂层样本——我昨天让检测机构加急了，结果应该快出来了。把这些证据整理好，一起发澄清声明，比单说视频被剪更有说服力。”

　　陈望点点头，转身往科研室走，路过小辰的番茄苗时，突然停住了——那根光秃秃的茎秆顶端，居然冒出了一点小小的绿芽，芽尖顶着颗晶莹的露珠，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林小满也看见了，眼睛亮了亮，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笑着对陈望说：“你看，它也没放弃。”

　　陈望看着那点绿芽，又看向身边笑得温柔的林小满，心里突然涌起股劲。他伸手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很沉却很稳：“不管苏晴耍什么花招，不管这些老品种还有多少难关，我都跟你一起扛，再也不让你一个人操心。”

　　林小满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声，眼泪没掉，只觉得心里踏实。旺福叼着根干树枝跑过来，把树枝放在两人脚边，尾巴摇得欢快，还蹭了蹭小辰的手。远处的老梨树在阳光下泛着暖光，田埂上的老品种作物虽然还没恢复生机，可那点绿芽像颗火种，在晨光里悄悄生长，透着股不服输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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