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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相融
屡次失败,又回到帐篷后,徐放看着手边所剩不多的道具,一样不剩过多气力。
只好摸过最深层的假发,望向身边赏月的人,“要不行,明日扮成一对男女试试吧?”
圆月不似昨夜明亮,夏遇安闻言回过头,神色也有些暗,盯了他一会儿才开口。
“你愿意就好,我都听你的。”
“嗯,休息吧。”
盛华楼一计对那时的徐放来说再荒唐,也是有结果的,如今他的主意丝毫未见成效,夏遇安都遵从地全然配合。
听着身侧逐渐规律的呼吸,徐放苦恼渐轻,缓慢进入梦乡。
梦里他又穿上了女装,守卫似乎十分厌恶,直直将长矛刺向了他。
他甚至听到布料被划破的声音,周身瞬间被冷气包围,还不等感叹梦境过分真实,就听到夏遇安的呼喊。
“徐放!快躲开!”
不是梦。
徐放立刻睁眼,只见一支匕首正悬在胸前,若不是被夏遇安紧紧地握住,早就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
血液随着剧烈的心跳不断滴下,徐放用最快的速度翻身躲避,拿过弩箭刺向不素之客,
可恐惧中并无力量,手臂被后坐力推着向上,弩箭只划破那人肩头,就飞入黑夜。
“呃!”
刺客受创后撤,夏遇安也松开手,得以掏出枕边的短匕与之交手。
“谁派你来的!”
“......”
黑衣人只用恨历的出招回应,暗夜中呼啸的风芒时刻直至命脉。
即便都受了伤,夏遇安仍占据些上风,目光如炯,脚下生风,两个回合下来,又划伤了那人的手臂。
刀柄在黑夜中发出声响,打斗中一闪而过的光只照得出黑衣人的双眼。
徐放握着弓弩在后方不敢帮忙,却见夏遇安转身飞踢,正要继续进攻之际,脚步忽然变得不稳。
“夏遇安?”
担心的呼喊刚一传出,夏遇安便晃着头,努力恢复着清醒,
即便不见疼痛之状,在打斗中已节节后退。
黑衣人正要趁机挥刀,徐放双手握弩,咬紧牙关,射了过去。
这一次刺在了那人的胸膛。
“呃啊!”
受到重创的刺客不再逼近,捂着伤口,愤然逃离。
不等看清略显熟悉的高大身影,身前的夏遇安虚喘着,直直就要昏倒。
徐放立刻接住他,膝盖随之着了地,“喂!你怎么样?”
“他的刀上...有毒...”
“什么?”
月光将夏遇安额头的汗水照亮,徐放再定睛去看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流出深色的血。
往日活蹦乱跳的人此刻倚在自己怀里,连呼吸都变浅,徐放前所未有的恐慌。
立刻拉过他的手,用力挤着渗出的血,怎么都不见正常的红。
夏遇安被疼痛唤回一丝神志,说出的话已尽是气音,“还好没伤到你...”
“...别说话了。”
徐放真希望那泛白嘴唇吐出来的,是能让他回骂的话。
没了抢救胡正时的手法,更没有关心温云闲时的依仗,徐放的心脏和大脑,都剧烈地狂跳。
紧张和无助在黑夜中纷至沓来,他丢下一切,背起夏遇安,望了一眼紧闭的村落,便朝向更远的城门。
“你坚持住,我们去找大夫。”
“嗯...”
耳边似是呓语,徐放的头发被扯得生疼,一双打晃的腿努力寻找着平衡。
可夏遇安比他高,又比他重,不等走出太远,徐放已经满头大汗。
肩上的人就像武功全失一般,紧贴着他的后背摇摆,
徐放立刻拍了拍搭下来的手臂,“你别睡啊!天就快亮了,亮了就会有人救你了。”
“我要是死了,你去帮我告诉悦安,要幸福...还有,帮我和爹娘道歉...还有老温...”
夏遇安攒好了气力,却是磕磕绊绊的所谓遗言,徐放听得心烦,脚步不停,“你不会死,心里话留着和他们当面说去!”
“你干嘛又生气...我...”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小,周遭的虫鸣变得吵闹。
黑夜从没这样漫长过,徐放恨自己不爱锻炼,大腿开始酸软,
于是用最大的声音喊醒所有。
“你要是敢死,我杀了你全家信不信?”
树叶晃动,恐吓声惊扰到周遭所有生物,却似乎独独不包括昏沉的夏遇安。
“......”
徐放正想继续喊些什么,耳边传来意外的呢喃,“你...会杀人?”
远方有了一丝蓝光。
“又不是没杀过。”背上的人被颠了颠。
夏遇安当然不会知道徐放杀过谁,虚弱的人也已失去了思考能力,断续说着:“我...还想,再看你...”
徐放又喊出来,“想怎么都行,总之给我撑住!”
“好啊...”
城门渐近,徐放的双耳嗡嗡作响,颈间似乎不时传来声音,一起伴他挨到,太阳的迎接。
身前出现人影,他立刻发出求救,“救命啊!帮帮忙!!”
体力不支的呼喊几近沙哑,直到奋力靠近,拾柴的老人才注意到混乱的存在。
“你们这是...”
“老伯,这是大理寺的文书,我这钱袋都给你,你快去帮我叫人!”
徐放披头散发,用尽力气腾出手,将怀里的东西递过,汗水顺着充血的眼睛流下。
老人迟疑片刻,接过分毫未动的钱财,在乞求的眼神下,向着守城的官兵跑去。
“哎...好好。”
年过六旬的老人也比徐放快多了,他重拾精神颤抖向前,终于在看到贺兰野后,再次直直跪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野将后背的压力分担,徐放瘫坐在马车之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快救他...”
每一口呼吸都夹杂着刀刃,在气管上肆虐,再累也没有昏过去。
夏遇安的伤口在最近的医馆及时被处理,对于罕见的毒,郎中却是无法。
贺兰野遣人寻便名医,少卿的房间内,徐放看到了无数次沉默的摇头。
夏遇安从没有安静过那么久,一整天过去,仍是躺在床上,苍然无色。
深夜,贺兰野端着吃食走近,“明日我再去请女皇帮忙,总会有办法的。”
同样守了整日的温云闲没有作声,接过餐盘,放到床前,“徐放,你也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就在这里照顾他。”
“遇安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
徐放说不出话,整日滴水未进,手上的血已完全干涸,还一副扫把星的模样,
他不知道该怎么相信温云闲的话,沉默地蹲在床边。
夜晚实在太漫长了。
被鸡鸣声从瞌睡中唤醒后,徐放立刻去探夏遇安的体温,
仍能触及到缓慢的心跳,已是万幸。
为他擦过脸,又一次轻声祈祷之际,都统小姐带着一位民族服饰的女人,给人带来希望。
“这位是父亲早年结识的苗医,最善毒理,听闻大人有难,我想尽一份力。”
徐放立刻请人上前,“谢谢,快看看他。”
隋媛茗的再次出现早已不同初见,身后的柳虹正抱着她的女儿,徐放的狼狈模样叫她们露出些惊讶。
面对他感激的神情,隋媛茗安慰到:
“几位大人于我有恩,听闻大理寺在寻解毒之法,我便带着蓉姨来了,她曾救下过许多人,这次也一定可以治好夏大人的。”
“但愿。”徐放紧张地看着蓉姨将夏遇安手上的伤口再次暴露。
这一次,医者没有摇头,“毒已从肌肤渗入血脉,只剩一个法子。”
“是什么?”
“以毒攻毒。”蓉姨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罐子,里面正有似乎正有什么动物在爬,“不过我这副药,还需要一味药引。”
徐放即刻追问:“什么药引?”
“大量的新鲜血液,最好是人血。”
“人血?”
“......”
活物看着有些瘆人,映衬出室内的死寂。
温云闲拧着眉心,沉吟片刻,“那我来吧。”
贺兰野正想着如何出口阻拦,徐放抢先一步,“你大病初愈,还是我来,况且别忘了,我和他的血,是能够相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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