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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一阵风吹来,满屋的木牌对着刀疤男,寂静无声。
刀疤男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抬脚往窗帘走去,划拉一声,一只老鼠从眼跑过。
“没人,不要自己吓自己。”刀疤男抹了一把脸,离开了坟屋,他要去车上睡一会儿。
随着脚步声渐远,后门合上的声音传来,林清言没有动,十多分钟后,林清言才拉开帘子的一角,屋里实在太黑了,如果没有月光透进来,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林清言在黑夜中适应了一会儿,才开始行动。
“爸,你去把地窖入口挖开一半,我去里间看看那个小男孩。”林清言小声说道,他指了指地窖入口,做了一个挖的动作,又指了指里间,做了一个走路的动作。
“好。”拿出随身携带的瓶子,林永安将水一点点撒在了地上,等水彻底浸湿地面后,林永安拿出工具,一点一点地挖了起来。
小屋的门没有锁,林清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走了进去,一间几平米的小屋,没有窗户,格外闷热,里面放了很多个小盒子,又显得阴气森森,小男孩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
屋里很黑,林清言摸索着抓住了小男孩的手。他俯下身子,轻轻靠近小男孩的耳朵对他说:“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被抓住手的那一刻,年若瑾以为他遇到鬼了,这里是个鬼屋,除了绑匪,他想不到这个时间还会有谁来。
直到温热的气息靠近,年若瑾才意识到是人,他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林清言撕下小男孩嘴上的胶带,半抱着对方,能感受到小男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不要害怕。”林清言扶起小男孩就要走,却被对方拉着手放在了脚上。
年若瑾的脚同样被绑住了。
绳结打的是死结,林清言废了很大功夫把小男孩脚上的绳子解开。
再次扶起小男孩,林清言带着人走出了里屋。
“爸,挖好了吗?”
“快好了,等会怎么办?”
林清言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把小男孩藏好,并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戴在了小男孩的头上,他刚走一步,手指就被小男孩紧紧攥着了。
“不要害怕,我一会儿就来。”重重回握了一下小男孩的手,林清言才走开。
“爸,我在屋里发出动静,把人引过来,等会人掉进地窖时,你直接对着他的头打,一定要狠狠地打。”
“清言,会不会太危险了?不然我们从前门走,好不好?”
“爸,这种人不抓住,我不甘心,我会小心的,你一定要使劲对着他的头打。”
等林永安找到位置藏好后,林清言故意制造出逃跑的动静,在车上惊醒的刀疤男立马下车往屋里跑去。
打开门后,刀疤男看到了站在里屋门口小小的身影。
“我不是说过,老老实实待着吗?看来你是挨打没挨够!”刀疤男恶狠狠地就要去打人。
这时,天空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房间彻底看不见人影了。
离小孩几步远的地方,刀疤男的双脚一下子悬空掉了下去,卡住半个身子的刀疤男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
这时,林清言动了,他拿出口袋里的辣椒水往前走了几步,精准地泼在了刀疤男的脸上。
“啊!我的眼睛。”眼睛的刺痛让刀疤男大叫出声。
天空的乌云散去,柔柔的月光透过窗户重新照亮了室内。
林永安就是在这个时候窜出来的,他拿起木棍,一下子敲在了刀疤男的头上。
鲜血顺着刀疤男的头流下来,他惨叫一声后晕了过去。
“再打一次。”林清言冷静的声音,配上这阴气森森的环境,林永安有点惴惴不安。
“清言?”
“再打一次,如果让他醒了,我们谁都跑不掉。”林清言从来不会对坏人仁慈。
林永安闻言又在刀疤男头上敲了一棍,血流得更多了,地面被染红了一小片。
这次刀疤男彻底昏死过去了。
又等了几分钟,确定刀疤男没有任何动静了,林清言上前试了试刀疤男的鼻息,人没死。
他在刀疤男身上摸了摸,找到刀后交给了林永安,随后又让林永安绑住了刀疤男的手,他才起身去小男孩藏身的位置。
“爸,看着他,只要他动了,就打他的头。”
“清言,一直打人的头,会把人打死的。”林永安以为儿子不知道头的重要性,还特意强调了一遍。
打死就打死,为民除害了,林清言心里不以为意,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个渣宰。
不过这话不能对林永安说,否则他是真的会给儿子请神仙看看的。
“爸,看牢他。”
林清言掀开窗帘,小男孩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没事了,你不要怕。”林清言把小男孩头上的帽子往下拉了一点,盖住了小男孩的眼睛,才把人扶起来,往屋外走。
整个过程,年若瑾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只是紧紧地靠着林清言,像个木偶一样,跟着林清言的脚步一点一点挪了出去。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林清言抬头看了看天空,夏夜的月色真美。
他带着小男孩走到了汽车的驾驶位置:“等我一下,我找个东西。”
看见小男孩点头后,林清言才放手,爬进车里,林清言翻翻找找,终于在车座下面找到了手机,打开手机,零点二十了。
又打开通话记录,怎么那么多号码!他只记得刀疤男联系小男孩大哥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前。
“你知道你哥哥的电话号码吗?”林清言爬出车子,走到了小男孩的身边。
年若瑾先伸手抓住了林清言,才回答他的问题:“知道。”
年若瑾清晰的报出了他大哥的号码,林清言拨通了电话,并打开了免提。
“喂,我弟弟怎么样?我已经让人准备钱了。”小瑾失踪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每次年丰接到绑匪的电话,都胆战心惊。
“哥,我没事。”
没想到竟然是小瑾的声音,年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小瑾,你怎么样?”
“哥,我被人救了,你过来接我。”
“你们现在在哪?”绑匪一个小时前才打过电话,小瑾就说被人救了,会不会有阴谋?
“这里是鬼屋。”年若瑾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小瑾,什么鬼屋?哪里的鬼屋?”年丰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心疼,小瑾最怕鬼怕黑,这两天他是怎么度过的。
“我们在……”年若瑾不知道这是哪里,林清言直接报出了具体位置。
“你是谁?”又一个小孩的声音,年丰感到特别奇怪,难不成绑匪不只绑了小瑾一个人?
“你先不要问我是谁,快来接你弟弟。”
“好,你们找个地方藏好,我会尽快赶过去。”弟弟的安危最重要,年丰不再刨根问底。
“嗯。”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年若瑾放松下来,一下子睡着了,再次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哥哥年丰。
“哥?”
“小瑾,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找到小瑾时,他身上有被打的痕迹,要不是留着绑匪还有用,他真想捅那人几刀。
“我……”年若瑾左看右看,除了年丰,没有其他人了,“好像做了一场梦。”
“没事的,小瑾,你不要怕,现在你已经回家了。”
“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梦里有个非常稚嫩的声音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哥,跟我在一起的人呢?”
“什么人?”年丰赶到坟屋时,只有绑匪。
“救我的那个人。”
“小瑾,我赶到那里时,只有你一个人躺在车后座。”还有屋里那个满头是血的绑匪。
“可是,我记得有人救了我的。”
“小瑾,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哥哥,哥哥会调查清楚。”电话里另一个男孩是谁,年丰派人找了,结果一无所获。
年若瑾记不清那两天发生的事情了,他只记得救他的人是个很厉害的小孩,但是大哥说没有见到人,刀疤男说可能是鬼。
自从绑架发生后,年丰在年若瑾的身边安排了保镖,还给年若瑾找了一个武术老师,专门教年若瑾武术。
有一天,年若瑾上完武术课一身大汗地回到房间,准备找衣服去洗澡时,发现了一顶黑色的帽子。
“周姨。”拿着帽子,年若瑾连忙喊了家里的阿姨。
“二少爷,有什么事吗?”
“这顶帽子是谁的?”
“是二少爷被大少爷抱回来那天头上戴的帽子。”当时年丰急急忙忙把年若瑾从车里抱出来,年若瑾头上的黑色帽子掉到了地上,周姨捡起来洗干净后放到了年若瑾的衣柜里。
“二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年若瑾把帽子戴在了头上,耳边似乎传来了“你不要怕”的声音,他没做梦,是有人救了他。
“清言,你看,这是我妈做的帆布书包,好看不?”林清正背着小书包,左站站,右站站,争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给林清言展示他的小书包。
“你不是不想读书吗?怎么拿个书包这么高兴?”
“我妈说,如果我在学校考试能得奖,就会给我买好吃的。”零食诱惑,林清正抵挡不住。
“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如果林清正愿意学习的话,林清言非常乐意在他不懂时给他补习,毕竟这是林清言的老本行。
“放心吧,清言,我一定认真学,如果你不会了,我再教你。”
“那你加油。”小孩子喜欢说大话,这都不是事。
“清言,明天就要开学了,还有什么东西没带吗?”林永安正在收拾儿子的书包。
“没了,该带的都带了。”
“清言……”林永安看了儿子一眼,不知该不该说。
“爸,你想说什么?”
“坟屋要被推倒了。”
那天晚上,透着车窗看到灯光后,林清言把抱在怀里睡着的年若瑾放在了车后座,他迅速跑下车拉着林永安躲在了坟场那边,等年丰带着人把车开走后,他们才返回坟屋,刀疤男和车子都被带走了,如果不是被挖开的地面和一大片血迹,简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清言实在太困了,林永安没来得及收拾干净就带着儿子回家了。
前两天,村长打开了坟屋的大门,发现了里面的血迹,还以为地窖里死了人,直接把外屋的地面都拆了,没有发现尸体,虚惊一场,村长松了一口气。
最后村长请了一个神婆过来瞧了瞧,决定把坟屋推倒,村里有人持反对意见,被村长以如果想让自己家里不得安生,就继续把老人们放在坟屋为由堵了回去。
“爸,你是智斗匪徒的大英雄,不必把打人一事放在心里,坟屋推就推了。”
林清言从那天回来再也没提过坟屋两个字,救人一事如烟散去,反而是林永安经常有些恍惚,心里总害怕被人知道他打了人。
“爸爸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提了。”对比他这个爸爸,儿子太勇敢了,林永安想着自己可不能这么没用,以后他还要为儿子遮风挡雨。
9月1日,开学日,六点半,林清言就被喊醒了。
“清言,起床了,今天我们要早点到学校报名。”
林清言揉了揉眼睛,穿鞋下床,用井水洗了洗脸,真凉爽,瞬间精神了。
“爸,学校会收我吗?”方圆十里内,都知道林清言以前是个小傻子。
“我去找过校长了,他让我先把你带过去,会先给你做个测试,再决定收不收。”
“哦。”学前测试啊,没问题。
“清言,不要怕,就算希望小学不收你,爸爸也会把你送到其他学校,爸爸一定让你去学校读书。”
“我不怕,爸,您就放心吧。”学习这件事,林清言就没怕过。
“清言,我来了!”林清正那兴奋的样子,犹如撒欢的狗子,冲到林清言家。
“清正,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三叔,我吃过了。”
“那你再等一会儿,清言还没吃东西。”
“好呀,清言你慢慢吃,我不着急。”林清正嘴上不着急,腿上恨不得踩着风火轮飞到学校去。
“清言,清正,上学的路一定要记住,我就送你们来一天,明天你们自己走过来。”
“三叔,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地带着清言上下学。”
“好,清正最棒了,三叔信你。”
林清正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林清言慢悠悠地跟着,林永安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心里安慰极了。
入学测试顺利通过,林清言和林清正成为了希望小学一年级的学生。
“清言,这个字怎么读?”林清正指着本子上抄写的字,为什么他不认识啊。
“xiao,大小的小。”林清言正在写家庭作业,闻言头没抬直接说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太难了,语文好难啊!”林清正没有了刚念书的兴奋劲,语文,他的痛苦源泉,
“你上课认真一些,不要动来动去。”
“我不想啊,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
“你想想大娘说的给你买吃的,有动力了吗?”
“没有,我现在一看到字就脑子疼。”
“你如果不好好学习,大娘会让你屁股疼。”王淑英打孩子时,可不会心慈手软。
“清言,为什么你能学得那么好?”林清言在班里,年龄最小,却聪明又乖巧,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了。
“多读,多写,多背,回头我把学过的内容整理好,你就按照我整理的背,考试不成问题。”
“真的吗?”
“当然。”
“回头我给你买冰袋吃。”
“少吃凉的,对身体不好。”
“你这话好耳熟呀,哦……我记得了,我妈经常对我说这话。”
瞅了一眼林清正,林清言决定多给他写点资料。
林清言认为学习很有意思,每个课本都有其所独属的文化特色,每一道题目都能窥见历史。
三年的时间在林清言执起的铅笔中悄悄地溜走了。
“清言,家里出大事了。”林清正从家里急急忙忙跑来学校。
“什么事?”九岁的林清言正在看初中的课本,这是校长给林清言的书,这三年,林清言回回考试都名列前茅,成绩实在太稳定了,年年第一,毫无波动。
校长私底下还问过林清言要不要参加跳级考试,直接进入五年级,林清言拒绝了。
听到林清言不想跳级,校长不想耽误林清言的学业,就找了一套初中课本,让林清言自学。
“小叔说他要娶媳妇了!”
“什么?”林清言把书一盖,有些震惊,“小叔不是读高二的吗?他明年不参加高考了?”
“我不是很清楚,我妈正在家里哭着呢。”听说林永杰娶媳妇是要花很多钱。
“我们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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