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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卓睿集团，策划部。
林夏正在制作“夏季新品发布会”的方案，这个项目她制作了3版，被总监打回了3次，她改的头大。
她的办公桌离总监办公室只隔着一扇透明玻璃，平常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知晓。
苏婉婉抱着文件从办公室出来，身后跟着李总监。
林夏蜷缩在座位，佯装忙碌，却忍不住竖起耳朵。
与之前的和她相处语调不同，“这个光影水幕的创意很惊艳！成本可控，还能突出产品的特性。”
苏婉婉轻笑：“谢谢总监的夸奖。”
林夏愣住了，她赶忙从抽屉里找出第一版方案，然后看向内容。
光影水幕？
她也写过！
部门里现在还有什么项目？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项目里可以用到这种计划。
她们是一个项目？！
她现在急需知道苏婉婉手里的项目到底是什么？
午间，阳光斜斜地洒进办公室，空调的嗡鸣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林夏坐在位置上，盯着桌上三份被总监退回的方案以及新制作出来的第四版，三份被退回的纸张边缘被她揉得起了毛边。
远处，苏婉婉的办公桌安静地伫立着，文件整齐地码在一角。
走廊里传来渐远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同事们都陆续吃饭了。
林夏的喉咙发紧，心跳如擂鼓。
她鬼使神差地站起身，目光死死锁在了苏婉婉的座位上。
一种混杂着好奇与不甘的冲动攫住了她，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
苏婉婉的电脑频幕暗着，一份文件夹却出奇地敞开着，封面上写着“夏季新品发布会”的字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林夏的指尖颤抖着伸向那份文件，仿佛触碰着命运的瞬间。
阳光正透过玻璃洒在苏婉婉的方案上，文件带着奇异的温度。
“我不能这么做…”林夏猛地抽回手，文件被打翻在地。
她仿佛被烫到般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了办公桌，桌上的水杯晃了晃，险些倾倒。
她的脸颊灼烧般发烫，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将方才的焦躁与不甘彻底淹没。
她仓皇捡起文件，放回原来的位置。
回到位置上，她将四份文件紧紧抱在怀里，抓住了“自己”。
半晌，她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的红痕如鞭痕般醒目，眼神坚定。
既然不过，她就写，就想，就做。
她就不信，过不了！
午间的阳光渐渐偏移，在她的桌面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苏婉婉吃完午饭回到座位上，看到本敞开的文件，已经合起来，下意识看向埋在桌里的林夏。
看来，一切都如往常走去。
礼拜天，室内乐园。
林夏捧着iPad站在门口的灯下，耳边起伏的尖叫声与欢笑声如潮水般。
与网恋男友第一次见面的她身着白色职装，西装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腰间系着顾尚兰送的马家要带，将纤细的腰肢衬得更加不盈一握。
她想着花费三个小时见面，剩下的时间去公司弄方案。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传来，那是她特地定的停下工作时间，她收起ipad，放进包里。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
林夏望向门口，等待着一个人向她走进。
可是等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人群时，却不由自主地被一个身影吸引。
那是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他轮廓锋利，剑眉墨眸，幽邃的目光带着清冷，薄唇淡色，精致立体如雕刻。
冷白的肤色，脖颈修长，下颌棱角分明，身姿挺拔，气质冷冽如冰，英气如贵族。
他走过之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
林夏屏住呼吸，手心沁出汗，一个张在她审美点上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前提是忽略他头顶“小说作者”标志的字体…
林夏连忙收回视线，转过头下的眼睛瞳孔因极度震惊而震颤。
她要远离这片区域。
她现在有点搞不懂这个世界，大融合嘛？
林夏下意识后退，鞋跟磕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慌忙转身，披落的发丝扫过脸颊，试图混入人群中。
男人却已快步靠近，皮鞋踩地的声音如鼓点敲在她心上。
一个低沉如浸过冰水的声音响起：“林夏。”
林夏僵在原地，背后的目光如火焰，后背也开始渗出冷汗。
“我是池津言。”
那声音让林夏心跳加速，“你…你认错人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网恋对象是小说作者？！
她强装镇定，指甲陷进掌心，试图向前走去。
池津言眼看人就要消失在眼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不会认错人，你回头看我一下，看一眼，好不好。”
林夏嘴唇颤抖，试图辩解。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林夏？”
众人转头，一个身着白色T恤的男子推着儿童车走来，车里坐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挥舞着气球咯咯笑。
李总监惊喜道：“好巧啊！今天带侄女来玩，没想到碰到你！”
说完，看到林夏站在后面的男子，以及两人的手，眉峰微挑，“这位是？”
林夏强压下慌乱，想要甩掉对方的手，却没甩掉，只好挤出笑容：“总监！真巧啊…这个我不…”
忽然，一道侧影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余光。
“我是她男朋友。”池津言顺势站在身边。
林夏瞳孔骤缩，转头。
男人鼻梁挺直如峰，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令人心悸的是他微微侧转时，眼角余光扫来的刹那间。
那目光藏着某种灼烧的暗涌。
她的呼吸在胸腔里骤然停滞，心脏如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哦，是这样啊！那不打扰了，明天上班见，林夏。”李总监挥挥手，推着儿童车走远。
林夏含泪说道：“好，好的。”
池津言冷笑，举起她的手腕，“某人说自己不叫林夏，那刚才的人是怎么回事？”
林夏浑身颤抖，仿佛被钉在原地，喉咙里像梗住了滚烫的沙粒。
千钧一发之际，她转身辩道：“我是叫林夏，但我不认识你，这位先生你是否…”
还没说完，手机传来了铃声。
布满裂痕的手机上面正显示着C打来的视频通话。
池津言趁机上前，“嗯，可能是我们联系太少了，现实中警惕，说不认识也正常。”
林夏嘴唇蠕动，有种想把破手机砸掉的冲动。
餐厅里，林夏坐在卡座里，目光空洞地盯着面前那盘精致的料理，以及视线里忽视不掉的身影。
林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对面，池津言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银质餐具与瓷盘相碰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了一眼他的头顶，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池津言，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
话音落下，餐厅的背景音乐似突然被按了暂停键。
池津言的动作停住了，刀刃悬在半空，牛排上留下一道深浅不一的切口。
他抬头看向她，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理由？”他问，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手中的刀叉轻轻放回盘中，金属与瓷盘接触时发出微笑的“嗒”声，像是可以控制着力度。
“我觉得这次见面，让我了解到我和你不适合。”林夏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杯中的红酒。
池津言沉默了几秒，嘴角甚至浮起一丝极淡的笑。
女人静静坐在对面，她眉眼如画，柳眉星眸似流转的清冷光华，樱唇轻抿，贝齿若隐若现，乌发利落束起，几缕碎发轻柔垂落颈侧，平添慵懒。
剪裁利落西装勾勒出纤腰长腿，举手投足间干练与优雅交织。
她的指尖白皙如玉，周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似雪山上绽放的寒莲，令人移不开目光，美得惊心动魄。
池津言穿进书里的时候，知道他创作的角色美，但是没有那么闪耀，像一个代码，而现在的她如同被纯粹的灵魂浸染散发着浓郁的光辉。
他“杀了”她5次，她没有系统，也不是世界直系者，所以他想知道她是如何“复活”的，同时也想寻找她身上有没有打破他时不时穿进书里的束缚。
他沉默了片刻，“明白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夏的睫毛颤了颤，真的很熟悉，像是与她来自同一个时空。
“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公司。”林夏抬起眼眸，直视对面。
“好的。”池津言点头，随后起身跟在她身后。
林夏准备去付钱，没想到服务员告诉她：“钱已经付过了。”
林夏摸摸鼻子，讪笑道：“哦，好吧。”
“让女孩子付钱这个习惯不好，所以我喜欢提前支付。”池津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林夏掉头看向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心砰砰直跳。
如果不是他头顶的标志，她真的会和他谈恋爱。
“谢谢。”
林夏推门而出，雨声骤响。
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湿漉漉的网，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我送你吧。”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同袭来的还有在雨气中萦绕冰冷苦涩的木质香。
车内冷气与雨水的湿冷交织，空气凝滞如胶。
雨刷机械地摆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痕，试图抹去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我们当不了男女朋友，可以做朋友吗？”池津言开口道。
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在他侧脸上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下颌线条锋利如刀削，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林夏怔住了。
她望着他近在迟尺的脸，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光影交错中他的脸深邃而柔情。
她喉间哽住，原本决绝的“不行”在舌尖打了个转，竟化作一句：“…好。”
列表上的朋友也算朋友，不过多接触应该没事吧？
雨声依旧喧嚣，车内紧绷的气氛却悄然软化，两人皆未再说话。
最后，车停在了公司楼下。
林夏推开车门，下了车。
池津言将车厢里的备用雨伞拿出，将伞柄塞进她手里，指尖相处时，他轻声道：“早点下班，注意休息，以防回去时还有雨。”
林夏攥紧伞柄，道了声谢，转身踏入公司。
池津言望着那方向，直到林夏在拐弯处没了身影，才收回目光，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林夏从包里拿出工作牌，解锁的“滴”声过后，她步入公司大堂。
大理石地面映着冷色调的灯光，水晶吊灯垂落的线条在雨中显得格外清冷。
电梯门恰好打开，她走进去，余光瞥见身后有人跟进。
转身一看，是顾沉和程栗！
顾沉一身深灰定制西装，眉间凝着惯有的肃然。
程栗则抱着文件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整齐富有韵律，发丝整齐地梳成低马尾，妆容精致。
林夏微微颔首示意，两人仅以礼貌的微笑回应，电梯内气压仿佛因三人的沉默而降低了几分。
看着他们头顶上的字，林夏觉得自己的小命不久矣。
这时，程栗突然回首，笑道：“小林，礼拜天还来公司？”
“我还有份文件没整理完，所以就来了”说完，林夏抬起手中的文件。
“原来是这样啊，我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在礼拜天来公司，所以问问，哈哈。”程栗不好意思笑道。
林夏听完这段话感到一阵怪异，怎么可能第一次看到，楼下不是有零零散散的人吗？
忽然，电梯内毫无征兆地响起一种带着金属摩擦感的男声：“角色人物ooc程度升至百分之40，请宿主不要做出任何违规举动，否则被世界意识察觉，会重新轮回。”
声音吐出的每个字像从深渊里发出。
林夏身体瞬间如遭电击般猛地一震，眼睛骤然瞪大，满是惊恐与惶恐。
她慌乱地看向前面的两人，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
她的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林夏紧紧攥着包包的提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心跳如鼓点在耳畔疯狂响起，与脑中的回声缠绕在一起。
这是在说她吗？
终于，电梯抵达办公楼层，挽回林夏的思绪。
双脚像灌了铅般沉重，却不得不机械地迈出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刻，她回过头，却和程栗对视上。
程栗的面容融在阴影里，晦暗不清，唯独一双瞳孔泛着诡异的漩涡。
坐到位置上，林夏拍拍冰冷的脸颊，将那诡异的声音和瞳孔从皮肤上震落。
她机械地打开电脑和拿出文件，电脑屏幕亮着，倒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光标在文档上的空白处闪烁，迟迟没有输入文字。
抽屉里放着瓶装咖啡，她拿起一瓶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划入胃里，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但这点痛感反而让她清醒了几分。
手指抚过文件上的字迹，逐渐找回熟悉触感，心跳的节奏也随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缓慢而归。
余光看见桌上的日历，明天就是“夏日新品发布会”最后的交方案日子了。
她不能败，她要拿出最好的方案。
ooc又如何？反正现在的事情比它重要多了，她现在还有要完成的事，顾不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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