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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地死亡,再不断的在床上醒来,最后再次死亡。
现在黑影杀死她只需要八秒。
每次醒来,身体状态会更加疲惫,渐渐地,脑子也思考不动了。
时间在加快,理智在崩塌。
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夏墐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静静等待着死亡。
能尝试的方法都试过了......
来了。
黑影像接触不良的电视机一样,闪现到床前,俯身在她头顶。
又要死了。
从一开始的迷茫、慌张、恐惧、无力、到现在的麻木,夏墐甚至开始期待。
死掉就好了。
涣散的瞳孔聚焦在上方的黑影,一团看不出什么物质组成的人形,但........
她似乎感觉到对方很愉悦,.......?反复杀死自己很愉悦?!
疑惑、愤怒、不甘,各自复杂的情绪涌上头顶,她第一次主动触碰黑影——想掐它的脖子。
她死了。
刚刚是6秒。
再次醒来,眼睛有点模糊,窗外的风微微吹着,夏墐侧头看过去,这个窗好像一直都是开着。
一个念头滑过夏墐的脑海,她的眼睛亮起来。
(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死了。
4秒。
一睁眼,夏墐便猛地弹坐起来,她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赌徒般的狠厉,两步奔到窗前,纵然眼前发黑,但双手扑着扶住了窗框,一个纵身越了下去,水泥窗框刮破大腿的灼痛被失重感吞没,风声灌满耳蜗前,感受到背后贴来冰屑摩擦般的吐息。
她死了。
呼——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和司机暴躁的吼叫砸在夏墐的鼓膜上:“喂?!尾号0757!还走不走?!这里不能停!快点!”
夏墐猛地睁开眼!
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濒死的坠落感和撞击感残留不去,四肢百骸都透着虚脱的酸软。眼前是飞驰而过的模糊街景,车内混杂着劣质皮革、烟味和汗味的浑浊空气粗暴地灌入鼻腔。
出租车?!
她回来了?刚才……是梦?还是……?
“尾号0757!地址没错吧?!”司机不耐烦地再次催促,浑浊的眼珠透过车内后视镜,直勾勾地、毫无掩饰地打量着她。
那目光……像黏腻的蛛网,紧紧吸附在她的皮肤上。
夏墐瞬间绷紧了身体,血液仿佛倒流。在噩梦里被凝视的恐惧,与现实中被冒犯的暴怒,如同两股电流在她体内疯狂对冲!
她死死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
一个冰冷、扭曲、充满恶毒的声音在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嘶嘶作响:
(杀了他)
(把他眼睛挖出来)
烦躁。
如同无数只带着倒刺的毒虫,从骨髓深处密密麻麻地钻出来,啃噬着她的神经。每一次心跳都像沉重的鼓槌,敲打在名为“忍耐”的破鼓上,发出沉闷而令人作呕的回响。
“很好看吗?”夏墐身体前倾,扯着嘴角微微笑着。
杀了他。
这个念头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缠绕,瞬间攫住了她全部的思维。想象中那温热的、粘稠的、带着腥甜铁锈味的触感,以及对方凄厉到变形的惨叫,竟带来一种病态的快慰,如同冰水浇在滚烫的烙铁上,发出“嗤啦”一声扭曲的满足。暴力与毁灭的欲望在她血管里咆哮奔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司机不自然的别过脸,沉默的没有说话。
车内的空气,仿佛因为她这句话而凝固。
“到了。”司机沙哑的声音响起,声音难听的像砂纸来回摩擦着粗糙的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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