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地府

作者:落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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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原挂溪月


      安庆三年,政事和顺…… 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白衣坐在鬼界藏书阁的高梯上拿着本书无聊的翻阅,一团黑气徘徊在白衣的周围:“奈何桥有异,去看看么。”

      白衣合上书跳下高梯,稳步落地:“闲着没事凑个热闹也未尝不可。” 话音刚落,一朵鲜红的彼岸花从洞口飘了进来。

      白衣伸手接住花,嘴里念念有词道:“呦,还用上花传信了,看来小红需要我们呀。” 没错,小红就是孟婆,全名“红绸”。黑袖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还有种可能,这是碰上‘硬石头’了。”

      白衣凭空变出一把白色的油纸伞:“幽白有灵,问我从去,鬼界界西,奈何桥边。”

      纸伞将他们传到了奈何桥边后自动消失。白衣掸掸传送时沾上的灰,看向前方被看热闹的鬼堵的水泄不通的路,无奈喊了一声:“孟婆,过来帮帮忙啊——”

      几秒后,一条红鞭直直朝这边甩来,鬼群顿时吓得四散开来,红绸收鞭回长鞭,一袭红衣看似发出‘靠近者死’的气息,红绸又将长鞭收折指着白衣一人,嘲讽道:“这点小鬼你们都应付不了?当什么鬼官。”

      黑袖也冷哼道:“看把你能的,孟婆的本事也没见得多大,都用上彼岸花了。”

      ?红绸皱眉:“什么花?”

      红绸身后跟着的一群女鬼中有一个俏妹子举了手,声音弱弱道:“婆婆,是我。”

      红绸在鬼官眼中是肤白貌美的绝色美人,但在普通小鬼眼中就是长相丑陋的孟婆,眼看红绸就要发怒,白衣着急叫停:“孟婆大人,人间有句话说的好,‘来都来了’,不如我们一起看看。”

      红绸冷笑一声:“这里是鬼界,是阴间,是地府,没有鬼是我解决不了的,可偏偏到今儿邪门了,碰上了个活人。”

      白衣诧异道:“活人?”

      说罢便绕到红绸身边,小声对她低语:“你呀,活人怎么会出现在鬼界,偏偏又出现在你这里。”

      红绸没有端着孟婆的架子,给白衣解释道:“人间还有一句话,叫‘鬼门关走一遭’,这里不是没有过活人,但一般没这样下来多久就死了,可这位,看装扮像是位将军,但是位女将军,我刚才看过了,伤很严重,原以为她撑不了多久,我就让那小鬼别管,可偏偏过了一个半时辰,她还没咽气。也不是说咒她死,就是再这样下去,成厉鬼就不好办了。”

      白衣沉思,望向地上躺着的那位女将军,身披铠甲,手握长刀,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点血色,脖颈处,肩膀处皆是触目惊心的伤疤。

      ??白衣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小红,想听故事吗?”

      红绸:“?”

      白衣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黑袖,你且在这里守着,一个时辰后记得将我和…… 孟婆唤醒,我们要进入这位将军的记忆。”

      黑袖围绕女将军为中心画了个大圆,其实是画个结界,结界之内,只有两鬼一人。白衣坐在将军左侧,红绸坐在将军右侧,两人对视确认。

      白衣,红绸:“游仞有鱼,救人由心,三段回忆,了解生平。”一道白光闪现,三人消失在结界中,一团黑气在结界外。守候,那些看热闹的小鬼被他尽数驱散了,留下一些歪歪坐熬汤的小鬼勉强维持着奈何桥的秩序。

      人间——

      白衣一睁眼,脑子还有眩晕,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与此同时,另一边在白衣看不见的地方也传来了一道啼哭声,白衣往声源处看去,看见了半透明的红绸,她开口道:“这应该是女将军诞生之时。”

      两人在院子里穿梭,没发现什么信息,准备回到原来那院子,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个卦师,那卦师指着池塘里的莲花对旁边赔着笑的老爷道:“天赐祥瑞,好兆头啊老爷,是并蒂莲花。” 那位老爷看起来很高兴,打赏了卦师十两黄金,让他为新生的小儿取名,那卦师装模作样推辞了几番,还是收下了,然后装模作样的在庭院来回踱步。

      “双生并蒂莲,松原挂溪月。老爷,不如就叫松原和溪月吧。” 此时屋内的侍女也小步走到老爷身边:“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位公子和小姐。”

      老爷仰天大笑:“哈哈哈,正好,正好,公子叫松原,小姐叫溪月,好生照顾夫人,她受累了。”

      侍女:“是。”

      画面开始变化,红绸思索道:“我方才看到了这家府邸的牌匾,这老爷姓兆,看他的穿着和打赏黄金,这兆老爷富得流油啊,应该是商户。”

      画面变化完毕,白衣道:“这就是第一段记忆了。”

      树枝上,少女身着鹅黄色连衣裙,一本《诗经》掩住面容,兆溪月靠在树上,睡得正香。一抹月白色身影走到树下,腰间挂着一枚温玉,少年朗声道:“阿月,别躲了,爹爹寻不到你定会罚你的。”

      树上没动静。

      ?兆松原无奈地叹了口气,深吸一口气,两三步蹬上树,拿掉了那本《诗经》,“少女睁着大大的杏眼,一脸坏笑:“蠢松原。”

      两人一齐跳下树,兆松原替她整理被槐花缠住的发丝,兆溪月不安分地乱动,一边捣乱一边还在感叹:“兆松原,你真的要去参军吗?爹爹知道了是不会同意的。” 水松原语气变得坚定:“边境问题一日不解决,边境的子民便一日难安。”

      兆溪月仍睁着她那双大大的杏眼:“可你看起来风一吹就倒了,能上战场打仗吗?”

      兆松原理好她的头发,语气如常:“你看起来也像不会上树的。”

      兆溪月冷哼一声:“你自己去前院吧,不少的姑娘等着你呢。” 说完转身就要走,兆松原拉住:“去吧,阿月,和我一起去,你穿这身真的很好看。”

      兆溪月看了眼身上的紫色流苏裙,她知道兆松原喜欢看她穿紫色,兆松原也知道她喜欢看他穿月白。

      ?兆松原说了句:“走吧,阿月。”

      兆溪月傲娇的走在前面,嘴里小声嘟囔:“参军有那么好玩吗,哼,别想抛下我一个人在这破宅子挨老头训 。”

      白衣与红绸一直是半透明的,他们看完了这段记忆,场景再次切换。

      白衣道:“马上第三段记忆了,也是最关键的一段,让我们来看看我们的女将军是如何入鬼门关的。”

      画面再次定格,这次是在军中营帐里,身披铠甲的兆溪月神色紧绷,面容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带着一丝肃杀:“前线战况如何了?”

      她的手下还未开口,一个兵卒冲了进来:“报—— 兆副将,兆将军带领二十万的军队进入铁城,结果在遭遇埋伏,对面阴险狡诈,将军他,被缴械了!”

      缴械,也就是被断了双臂,兆溪月浑身感到冰冷,但她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静,她站在门前,传下几个指令,交待了几句便走出营帐。

      兆溪月:“立刻集结军队,前往支援!”

      白衣和红绸站在烽火台上,两只鬼对视一眼,默契的偏过头 ,看着下方,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在集结,一刻不停,十万精锐的军队便集结了,兆溪月骑着战马,在最前,腰间别着一把沉重的大刀,久经沙场的嗓音不再似当初少女般稚嫩,而变得沙哑,兆溪月望着整顿好的十万精锐,开口道:

      “众将士听令!兆将军率领20万兵力深入敌方腹地 ,我等将率领大家前往支援,敌方腹地,此去一战九死一生,但我们肩担家国太平,敌人骚扰我朝边境子民多年,祸害遗千年,这场仗,必须打。所以,为国捐躯,在所不辞!”

      ?气势磅礴的声音响彻天际:“为国捐躯,在所不辞!为国捐躯,在所不辞!为国捐躯,在所不辞!”

      兆溪月:“出发!”

      军队来到风沙席卷的荒漠,几番潜伏探索,找到了敌方的老巢,接下来便是一场恶战。

      兆溪月一把大刀所挥之处皆血染四野,眼见城门越来越近,城门上赫然出现了个痞子,旁边被控制住已经被缴械的兆松原

      红绸朝那边看了一眼便道:“他活不成了。”

      那痞子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喂,你们的将军在这里,放下武器!”

      ?兆溪月捡起地上滚落的弓箭,眼神狠戾,沉声道:“放了他,我留你全尸。”

      那痞子往兆松原脸上淬了口口水,拔出刀就要捅向他,兆松原却突然发狠挣开束缚,跳下城楼,兆溪月赶紧勒马接住他,然后把他交给自己的心腹。城墙上的人却突然放声大笑,兆溪月皱了皱眉,听到身后心腹的声音:

      “副将,将军他……流了好多血。”

      兆溪月转头看去,兆松原不仅两边断手处在流血,他的腹部也被划了道骇人的口子,现下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兆松原只是艰难的吐出几字,就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此身许国,不能输,他……藏了精锐,小心!”

      说完,神情便定在了此刻,眼中再无生机。水浅月咬咬牙,命令人道:“先将将军安置一旁,然后随我为将军报仇。”

      “是!”

      兆溪月知道城墙上那位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的首领还在城内,但她还是弯弓搭箭,朝还在大笑的流氓射去,箭穿过了敌人的喉咙,一箭封喉。

      城门此刻大开,放出蓄势待发的精锐,数量庞大,精锐冲击,远不是城外的人能抵抗的,城外无处可退,兆溪月一声令下所有人便一拥而上,与可恨的敌人缠斗在一起。

      “为将军报仇!”

      “ 不能让这帮匈奴贼再祸害北边的人了。”

      “狗娘养的,给他们点颜色就开染坊,弟兄们给 我上!”

      “为国捐躯,在所不辞!”

      “杀——”

      许久,扶羌城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兆溪月撑着刀半跪在地上,半刻前,她砍下了敌方首领的首级。这场至死方休的战役,终究只有她一人存活,不!还有他们守护的北方子民,身上的伤被牵扯到,兆溪月仿佛没有了痛觉,她咬牙撑起身体,在尸群中翻找。兆松原的那一具,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终精疲力竭倒了下去。

      画面转变的模糊,然后又清晰,白衣红绸离开了兆溪月的记忆,回到了黑袖布下的结界中。兆溪月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手里紧攥着一片温玉。

      只不过结界内多了点变化,一只断臂男鬼被黑袖拦在结界外,与黑袖对峙着,白衣与红绸没说话,倒是鬼先开了口:

      “在下胶东兆松原,这结界内躺着的乃是家妹兆溪月,我已成鬼,能感知到妹妹身上虽有阳气,但也有阴气,只是不知为何妹妹一个活人也会出现在鬼界?”

      黑袖面无表情的蹦出两个字:“聒噪。”

      白衣从记忆中出来就感觉身体不对劲,忍住不适,朝兆松原开口道:“溪月将军骁勇善战,但如今身负重伤,并未完全断了念头,若就此死去怕是会化成厉鬼。”

      兆松原面色沉重,重复了一遍“执念”,皱眉道:“那大人可有消除这种执念。”

      白衣道:“简单,托个梦即可,你进入她的梦境,消除便可,至于浅月将军是否还阳,全凭她。”

      一柱香后——

      红绸嘴角有抽搐的微微撩开帘子走进来,她盯着白衣,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

      白衣颔首,红绸又道:“你……罢了……梦托完了,女将军回阳了。”白衣嗯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话本说道:“人写话本子的速度还挺快。”红绸瞅了一眼接过:“鬼界也同天界一样好吗,就女将军晕那几个时辰,人界都过去几个月了。”说罢便打开了话本,终末,最后一页又单独拓印了一首律诗:

      “悬沙似铁袭人眼,兵戈犹气终绝。残阳尽染红尘血,扶羌城外不堪言。

      边寇妄想辱将首,紫衣一箭命封喉。悲喜同化一叶舟,不与东流随西风。”

      ??

      ?此战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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