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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死光棍？！
程安哭笑不得：“……你仔细看看我，我是程安啊，阿然。”
程安？
孟然愣了下，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此刻偏偏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是你丈夫啊。”
程安苦笑。
孟然：“……！”
“疯了吧。”孟然扯了扯嘴角，“我丈夫死了好多年了！仗着我没见过他，都有人冒充他来唬我了？”
“……”
程安眸子微微眯起，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叹着气将话咽了回去。
他默默给孟然松了绑，毫不费力地抱起对方，大步走出柴房。
孟然从怀中仰头看了看他，眼珠不自觉转了半圈，正在猜想这个家伙给了村长多少钱，便见村长朝他们迎面走了过来。
“程安，”村长停下步子喊道，“你当真不收拾他？”
“……”
孟然心头一紧。
倒不是因为村长用手指着他，而是……村长竟然喊这个人叫“程安”？
他再次仰起头看向男人。
虽未出声，但嘴皮已紧张地抿起。
察觉到他的目光，程安低头冲他微笑了一下，又厉色瞪向村长，沉声道：“再话多，我就要收拾你了。”
村长噎了噎，只好撤身让开。
待程安走远后，才有一个村民凑到村长跟前道：“村长，您就这么让程安把人带走了？”
村长侧目道：“那疯牛儿，你惹得起？”
村民瞬间哑口无言。
只因程安从小脾气不好，力气又大，一发起怒来，就像疯牛乱撞，吓死人不偿命。村里没人敢惹他。
如今他“死而复生”，归来也仍是无人敢惹的“疯牛儿”……
.
孟然被程安抱回家放到了床上。
没等他缩到角落里去躲着，程安便坐在榻边握着他的手道：“为何你手心里全是汗？”
孟然强自镇定，又张口向对方确认了一遍：“你……你真是程安？”
程安点头：“是。”
孟然手心里的汗更密了，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程安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阿然，我已经说过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疼你都来不及，怎舍得处置你？”
孟然全然不信，却又不敢多言，只垂着眸子装乖。
“你先歇会儿，我去烧锅热水给你洗身子。”
“……嗯。”
目送程安走出屋子，孟然才抚着胸口喘了一大口气。
现在他该怎么办？
要不趁着对方去厨房烧水，赶紧冲出院子逃跑？
可风险也太大了……程安腿那么长，体格又那般健硕，他肯定跑不过他。到时候被抓回来会更惨。
但若是不跑，又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程安是不会饶他的。
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头上戴绿帽呢？
孟然悄摸摸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房门处，扒着门往外瞅，用眼睛估计了一下，自己从屋里跑出院子大概需要多少步……如果动静小一点，在程安追上来之前，他应该还是可以跑很远的。
他试着往门外跨出一只脚，第二只脚正要跟上，却听见厨房门口呼来一句：
“阿然，你在做什么？”
程安站在那儿，疑惑地望向他。
孟然：“……”
下意识将伸出门外的那只脚收了回去，孟然站直道：“我想出来看看水烧好了没。”
程安没有怀疑什么，只温声回道：“可能要再等一会儿。灶里的火刚点燃，水还没热。”
“哦。”
孟然敷衍了一句，便悻悻地退回屋里待着。
没想到，程安跟着就走进来了，站在床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孟然盘着两条腿坐在床上，时不时地抠抠脚丫子，尴尬得如坐针毡。
就在他被盯得快受不了的时候，程安往床边一坐，顺势把他捞进怀里，还贴心地帮他捋直两条腿。
孟然小脸紧绷，已做好听对方说话的准备。
程安却迟迟不发话。
静默的气氛持续了良久，如凌迟般让人难熬。
孟然憋不下去，索性鼓起勇气道：“我、我不是一开始就对不起你的，是你消失了好几年，后来你爹娘也先后离世，你们家没人了，我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不算对不起你。只是因为这个村子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才显得我不可原谅。其实我觉得我不欠你的。我们一没有夫妻之实，二没有感情，当初刚拜了堂，你连盖头都没掀，就赶着失踪了，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也不能怪我对你这个陌生的丈夫不忠吧？”
不等程安插话，他紧接道：“我看你人挺好的，非但没有对我落井下石，还为了救我，违心认下我腹中的孩子，这点确实委屈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写封休书休了我？如今我已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且我也很爱那个人，无论如何也做不成你的妻了。你我之间，总要做个了断。”
程安：“……”
“阿然，你在说什么傻话？”程安无奈道，“我要说多少遍，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你爱的那个人也是我，但他又远比不上我！你爱他没关系，我留着他就是了，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懂吗？”
“……”
“留着他”是什么意思？
许是被对方的话吓到，孟然无端打了一个嗝。
当他开始揣测程安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的时候，程安忽然摸着他的脸说：“阿然，这些年你受苦了。之前我这具身躯太过忙碌，今天一个我，明天一个我，每天早中晚之间又有好多个我，以至于我经常切不回来，没能好好陪伴你……唉。”
莫名恼得甩了自己一巴掌，程安继续说：“好在来日方长，往后我会慢慢补偿你的，阿然。”
孟然：“……”
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也听不明白，还搞得人心慌慌！
他不想听了！
又不好直接喊程安滚出去，便只能——
“你去看看锅里的水吧，待会儿该烧干了。”
孟然弱弱道。
“好。”
程安笑意如春，果真就去厨房看水了，很听使唤。
孟然又盘起了两条腿，坐在床上摇摇摆摆地发呆。
一转眼，天都黑了。
程安却一去不回。
都半个时辰了，一盆水也没端进来。
孟然心下纳闷，便靸着鞋子去了厨房。
却见厨房内空无一人。
灶里的木柴已烧尽，变为红彤彤的火炭。
锅里的水也煮得沸沸腾腾，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用来烫猪毛呢。
“程安——”
孟然假意呼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他张望着挠了挠头，只觉奇怪。
程安这是故意试探他会不会跑，还是真的有事出门了？
孟然唯恐有诈，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他已三日没有洗浴，加之被抓那天跑出一身汗，接着又被扔进脏乱的柴房里，整个人算是又脏又臭，身上也黏乎乎的怪难受。
他瞅了瞅面前的一大锅热水，不愿浪费，便自己拿了盆，将滚烫的热水端进屋里，倒进一个大桶中，又掺入大量冷水，把水温调至最佳。
然后脱了衣服坐进去泡着，感觉很是惬意。
还没泡上多久，眼前便骤然一黑。
孟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双眼。
他惊慌地把手伸向眼睛，想拿开捂住他眼睛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开对方的手掌。
“……你是谁？”
他怯声问。
耳边登时传来一声低笑：“怎么，才几夜没见，然然就装不认识我了？”
孟然：“……”
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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