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末世保命要紧

　　林禾扶着断墙喘了足足十分钟，体力值才勉强爬到1.1。他不敢久留，拖着虚浮的脚步往街道深处走——那里是住宅区，楼栋密集，至少能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走了没多远，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三楼阳台闪过一个黑影。不是丧尸那种蹒跚的晃悠，而是带着刻意的隐蔽感，一闪即逝。
　　林禾瞬间绷紧了神经，贴着墙根缩到垃圾桶后面。光屏没提示危险，可那道黑影的速度绝非凡人。他攥紧口袋里的锯齿钥匙，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是幸存者？还是……更糟的东西？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哨，像某种鸟类的叫声。
　　林禾还没反应过来，巷口突然冲出三个穿着战术背心的人。为首的是个寸头男人，手里端着改装过的弩箭，箭头闪着冷光，正死死盯着他。另外两人分左右包抄过来，动作利落，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腰间都别着短刀。
　　“别动。”寸头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自己人还是感染者？”
　　林禾举起双手，掌心朝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幸存者，刚从便利店逃出来。”他指了指自己沾满灰尘和血渍的衣服，“没有被咬。”
　　寸头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又朝同伴递了个眼色。右边那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立刻上前，动作熟练地检查他的脖颈和手腕，指尖带着薄茧，触到皮肤时像块冰。
　　“身上没伤口，”鸭舌帽低声道，“不像被咬过。”
　　寸头男人这才收起弩箭，语气缓和了些：“跟我们走，这里不安全。”
　　林禾没动：“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末日里，活人有时比丧尸更危险。
　　“安全区的巡逻队，”寸头男人指了指自己战术背心上的徽章，那是个用红色油漆画的简易盾牌，“我们在清剿这片区域的变异体，正好听见便利店那边的爆炸声。”
　　安全区？
　　林禾的心脏猛地一跳。书里写过，病毒爆发一个月后，各地会出现零星的幸存者营地，其中最大的那个由军方和异能者共同建立，就叫安全区。难道这里就是……
　　“走不走？”寸头男人皱了皱眉，“再过半小时，这片街区的变异体该被刚才的动静引过来了。”
　　林禾咬了咬牙，跟了上去。现在他体力透支，单独行动无异于自杀，哪怕是陷阱，也得先闯进去看看。
　　三人带着他穿街过巷，脚步飞快，遇到零星的丧尸时，寸头男人的弩箭总能精准地射中它们的头颅，几乎没发出多余的声响。林禾默默跟在后面，看着他们默契的配合，心里渐渐有了点底——这队人很专业，不像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
　　穿过两条街，他们在一栋七层居民楼前停了下来。楼门口站着两个持枪守卫，看到寸头男人时敬了个不标准的礼。
　　“张队，今天收获怎么样？”
　　“清了三只普通的，跑了一只速度型变异体。”张队指了指林禾，“捡了个幸存者，带回去登记。”
　　林禾跟着他们走进楼道，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楼梯上每隔几步就贴着反光条，转角处还放着应急灯，显然是被精心打理过的。
　　爬到四楼，张队推开一扇加固过的铁门。门后是个开阔的大厅，原本的住户被打通，摆着十几张行军床，角落里堆着整齐的物资箱，十几个男女老少正围坐在一起，有的在擦武器，有的在分食物，看到林禾时都抬起了头，眼神里有好奇，也有警惕。
　　这里果然是个营地。
　　“先去登记。”张队指了指靠窗的桌子，“找陈医生做个体检，没问题了再领物资。”
　　林禾刚走到桌前，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江哥回来了！”
　　“江哥今天带回了不少药！”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形挺拔，肩宽腿长，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衬得下颌线冷硬清晰。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半只眼睛，露出的那只眼瞳漆黑，像结了冰的湖面，没什么温度。
　　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没点燃，只是无意识地转着。看到他的瞬间，林禾的呼吸骤然停住。
　　江樾。
　　漫画《末日破晓》里的最大反派。书里说他是最早觉醒异能的一批人，能操控金属，却心性狠戾，为了建立自己的势力，不惜血洗了三个小型营地，最后被主角陆衍亲手斩杀在安全区的城墙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像是这个营地的领头人？
　　江樾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转着烟的手指顿了顿，抬眼望过来。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林禾的脸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冷漠，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林禾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钥匙。他记得漫画里的细节——江樾最讨厌别人用这种探究的眼神看他，曾经有个幸存者因为多看了他两眼，就被他扔出营地喂了丧尸。
　　“新来的？”江樾开口了，声音比张队更低沉，带着点烟草的沙哑，却没什么情绪起伏。
　　“是。”林禾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刚从外面进来。”
　　江樾没再说话，只是收回目光，转身走向里间。他的步伐很稳，黑色的冲锋衣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留下一阵淡淡的硝烟味。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林禾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别盯着江哥看。”旁边登记的女生压低声音提醒他，笔尖在纸上划过，“在这里，少好奇，多做事，才能活得久。”
　　林禾点点头，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仅穿进了漫画里的末日世界，还在逃亡的第一天就撞上了最大的反派。
　　这个营地，恐怕比外面的尸群更危险。
　　张队推门时，江樾正屈起手指敲着窗台，指节叩在水泥上发出“笃笃”声，节奏平稳得像某种计时器。窗台上那支没点燃的烟还夹在指间，被他转得只剩个烟蒂头。
　　“江哥，那新来的叫林禾，”张队的声音比刚才对林禾说话时低了个调，“查过了，没被咬，体能是差了点，但邪门得很——便利店那只速度型变异体，居然是他用串破钥匙解决的，说是直接捅穿了眼睛。”
　　江樾敲窗台的动作顿了顿，侧脸转过来半寸，眉骨在眼下投出片阴影：“钥匙？”
　　“嗯，就是普通的锯齿钥匙，”张队想起林禾被盘问时那副咋咋呼呼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忍不住补充了句，“人看着倒不笨，嘴皮子挺溜，刚才还跟我讨价还价，说能不能换个不用拎工具箱的活，说他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
　　江樾指尖的烟蒂转得更快了，嘴角勾起点极淡的弧度，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留着吧，跟你。”他顿了顿，加了句，“别让他死了。”
　　张队愣了下——江哥什么时候管过新人的死活？但他没多问，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林禾成了张队手下的“临时工”，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营地后勤保障系统首席体验官”。每天给弩箭上油时能编出三个冷笑话，整理物资箱时能给空水瓶起七个外号，连擦个地板都能哼着跑调的歌，把拖把挥得像指挥棒。
　　“小张哥，你看这消毒水快没了，再不去找，下次擦武器就得用口水了啊。”
　　“哎哎这弩箭弦都起毛了，再用怕不是要射成回旋镖，到时候误伤自己人可咋整？”
　　“空瓶子分类得讲究点，矿泉水瓶适合当简易过滤器，饮料瓶嘛……装尿好像更合适？”
　　张队被他吵得脑壳疼，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看着跳脱，眼睛却贼亮，营地里不少被忽略的细节，经他一咋呼，反而都被补上了。营地里的人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巡逻时听他贫两句，好像连丧尸的嘶吼都没那么刺耳了。
　　只有林禾自己清楚，他这“活泼”外壳下藏着的是对生存的焦虑——以及对那个破系统的执念。
　　他第一次和江樾撞上，纯属意外。那天他抱着堆干净的抹布往楼上跑，转角没看路，整个人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里，抹布撒了一地。
　　“我去！哪个……”林禾话没说完就卡壳了，抬头正对上江樾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他吓得瞬间立正，手忙脚乱去捡抹布，“对不住江哥！我这眼睛大概是被丧尸吼瞎了，居然没看到您这么个大活人……”
　　江樾没说话，只是垂眸看他。林禾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撞上去时，手还扒在人家胳膊上，赶紧触电似的缩回来，指尖却残留着对方冲锋衣下的冷意。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叮”了一声：【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系统符合升级条件……升级中10%…】
　　林禾捡抹布的动作猛地一顿，心里炸开了锅。
　　啥情况？这反派身上有“充电宝”？
　　他偷偷抬眼瞄江樾，对方已经转身要走，侧脸冷得像块冰。林禾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要是多碰几下，这系统是不是就能升级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了。接下来的日子，林禾开始了他的“碰瓷”大计。
　　递文件时故意“手滑”，指尖擦过江樾的手背；
　　江樾站在窗边看地图时，他“不小心”被脚边的石头绊了下，手肘撞在对方胳膊上；
　　甚至有次江樾训练完，他端着杯温水凑上去：“江哥辛苦了！补充点水分！”递水时手指“没拿稳”，温水洒了点在江樾手背上，他赶紧用毛巾去擦，“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手大概是被丧尸啃过，不太听话……”
　　江樾大概是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每次都只是皱皱眉，没跟他计较。
　　而林禾的系统进度条，也在这一次次“意外”中缓慢上涨：
　　【升级进度25%…】
　　【升级进度40%…】
　　【解锁新功能：危险预警（可感知50米内高阶变异体）】
　　林禾看着新功能，眼睛都亮了——这波不亏！虽然这反派看着冷冰冰的，但架不住他是“系统升级器”啊！
　　他更积极了，甚至开始找各种借口出现在江樾身边。
　　“江哥您看这地图是不是有点歪？我帮您摆正？”
　　“江哥这钢筋弯得不够艺术，我帮您捡起来扔远点？”
　　“江哥……”
　　江樾被他烦得够呛，有次终于抬眼睨他：“你很闲？”
　　林禾立刻立正：“不闲！我这是关心领导！您看您为了营地操碎了心，我不得鞍前马后伺候着？”
　　江樾扯了扯嘴角，没再理他，转身往训练场走。林禾赶紧跟上，嘴里还叨叨着：“江哥您练异能呢？能不能教我两招？不用多厉害，能把丧尸揍成表情包就行……”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在前头走得笔直，一个在后头亦步亦趋，嘴里还不停蹦出些没营养的话。
　　林禾盯着脑海里【升级进度60%…】的提示，心里美滋滋的。至于对江樾有没有别的想法？那倒真没有——毕竟谁会对一个移动“充电宝”产生感情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系统升级后能解锁什么新功能，最好是能让他体力值直接飙到20的那种。
　　至于江樾偶尔投过来的、带着点探究的眼神？
　　嗨，大概是觉得他这“小弟”太奇葩了吧。林禾摸着下巴想，管他呢，能升级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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