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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炸毛的样子真好看
丝丝缕缕的晨光透过纱窗,照在林疏樘还在熟睡的侧脸上,泛着白光。耳边的闹铃响起,林疏樘有意识地缓了几秒,才缓缓睁开眼。
“5:20”林疏樘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与昨天的模样重合,他用手接了点儿水,扑到自己脸上,好像这样就能清醒点。
“小樘啊,妈妈给你讲,妈妈,闺蜜要来咱这住一段时间哦,到时候就有一个年龄跟你差不多的男生和你一块玩。”林疏樘的妈妈苏宁夏捋着那一撮蓝紫挑染,笑着看他,“到时候啊,一定要和他好好相处,听到了没有了吗?”
“嗯。”林疏樘用勺子轻轻搅着海鲜粥,热气夹杂着鲜香扑面而来,一碗海鲜粥喝下,林疏樘整个人都舒服起来了。
他单手拎起外套,把头发向后整理了一下,单肩背着包:“先走了!”
“欸,对了。你第一天去青南三中上学,不要给我惹事儿,我可不想去喝办公室牌名茶!”苏宁夏为他整理了一下翘起的毛发,将他因为睡觉而挪到后面的十字架项链抖了抖,将项链摆正,“路上小心!”
“好。”林疏樘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妈,别工作得太累了。”得到母亲的回应后,便转身出了房门。
校门口的声音嘈杂到处是电动车和自行车,路边飘着煎饼果子的香味,门口学生会的人正盯着每一个人进校门。
林疏樘走进校门“青南三中”,缓缓挪步到教学楼门口。“樘哥!”一声吼音传来,地都晃了一下,“在这里!”柳砚舟背着书包,上窜下跳,活像一只猴。
林疏樘轻笑着过去:“兄弟,你这容易被人误啊。”
“误会什么什么?”柳砚舟激动到涨红的脸上浮现一丝迷茫,挠了挠后脑勺。
林疏樘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可能被上身了吧。”说罢便跑着离开了,一步越上仨台阶。
“林疏樘你给老子等着,站那!”柳砚舟一边喊一边跑,直到撞上林疏樘的后背,“呃,战陨了~”
林疏樘将食指缓缓抵在嘴边,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敲了敲推开办公室门:“报告。”随后便与柳砚舟前脚后脚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布局很普通,六个办公桌整齐地排放着,位于北边所以显得光线有点暗。
一个大腹便便,留着地中海的老教师,扶了扶眼镜,眯眼看了一下他们:“林疏樘,柳砚舟?是吧?”
得到肯定答复后,便将头埋在办公桌下翻找起来,最后翻着一本小笔记本出来了。
“你们好啊,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叫姜江,你们管我叫姜老就好。哎呀,众所周知啊,我们高二一班,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同学们发挥所……”
姜老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巴不得说个三天三夜,“这个笔记本是我对咱班同学的一些调查,来坐。”林疏樘迷迷糊糊地坐到一个椅子上,听姜老继续说废话:“我先问一下哈,两位都想考什么大学呀?”
林疏樘:“加里敦。”
柳砚舟:“同上。”
姜老:“……”
“哈哈,两位新同学都非常,呃。”姜老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立马抬起手打住,“幽默!”于是等待他们的便是一大长串的思想教育工作,并且是六科老师连环轰炸。“再说一遍,你们想要上什么大学呀?”姜老带着威胁开口,眼底是明晃晃的“我劝你们俩好好说”
林疏樘:“……清华。”
柳砚舟:“……人大。”
“这就对了嘛,挺好的,挺好的。”姜老抬笔在小本本上记下来,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那你们对未来的期望是什么呀?”
柳砚舟:“啃老……不是,说错了,说错了,继续努力,终身学习。”
林疏樘:“呃,和他一样……”
“好啊好啊,终身学习好啊。”姜老的嘴角已经高高翘起,恨不得冲破天空飞到月球上去,又絮絮叨叨说了几个问题后,“行了,今天就这样吧,书我都放在你们的桌子上了,到时候你们自己回去啊,看看那个桌牌,应该都有……”
林疏樘两人带着一团浆糊的脑子,缓缓挪步到教室门口,开始看上面的桌牌:桌牌是用粉红色的纸制成的,上面大大的写着每个人的名字,生怕任课老师看不见一样。
“兄弟,为什么我离你这么远啊?”柳砚舟明显被这架势给镇住了,吞了口口水,才震惊地开口。
林疏樘倒无所谓,从小到大自己的脾气,身边也没几个人,坐哪都一样。他找到自己的位置,最后一排角落,挺好的……
将书包一甩,扔到桌洞里,滋啦滋啦,拖着凳子。前面的同学就跟看见怪兽一样,小心翼翼的拖着凳子往前挪,整的跟他的桌子上有什么不明液体。
林疏樘收拾好东西,便眯眼打量着他旁边的桌子:桌面整洁得过分,书本竖着列在前面,看着很干净。他将桌子上的名牌,翻过来看了一下“时瑾奕”,突然右眼皮跳了起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
“同学们啊,我们班来了两位新同学,有请两位上来做下自我介绍啊”林疏樘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可是他根本就不紧张。等他上去很简单地做完自我介绍后,却发现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个人……
那人皮肤白得好像泛着冷光,额间的碎发半掩住眼睛,身材高挑,肩膀很宽,那奇土无比的红黑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出众。林疏樘感觉这人莫名的熟悉,不对,应是莫名的恶心。走下台才发现是那人……那个变态!
林疏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更何况,凑近才发现那人的脸上零零散散有五六道伤痕,有些伤痕,甚至还有小石子撒在上面。林疏樘猛的蹙了下眉,哑着嗓子开口:“离我远一点!”
那人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好似在忏悔什么。“我说让你离我远一点。”林疏樘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虽然还是压着,但听着好像有一丝压迫。那人终于有了强烈的反应,在桌洞里随意翻了一下,翻出来了一个类似耳机的东西,缓缓卡到耳朵上:“麻烦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那声音冷得发寒,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好似昨天的种种都不是他干的一样。林疏樘感觉有一股气堵在了胸口:感情着他刚才说了两遍,他一遍都没听见……
头也随之疼了起来,紧紧咬着牙,细密的汗珠缓缓落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哑着嗓子开口:“你明天提头来见我吧。”
“嗯。”那人扫了他一眼,将袖口缓缓往上折了一点,低头看着卷子上的函数题,“还有我叫时瑾奕,以后叫我,请不要上来就跟我说。”
林疏樘的头痛愈发厉害,用手撑着脑袋,半眯着眼,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没有回应他。时瑾奕看了一眼他,才把笔放下,从兜里掏出一颗葡萄糖,扔到他桌子上,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乞丐?
林疏樘眯眼打量了一下那颗糖,在书包里翻了翻,发现早上走得急忘记带糖,才将糖拿起来。甜腻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头痛也轻了一些,他一下一下地摁着按动笔,想着要不要给他说个谢谢。
一张纸条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飞到他的眼前,林疏樘向他兄弟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发现他兄弟没有什么动静,还是百无聊赖地听老师讲课,他皱了下眉将纸条缓缓展开。纸条上的字笔触锋利,转折刚劲,一笔一划都像精心设计过的。
“你刚才的样子我照下来了哦~”
欠揍,恶心,惊悚,不堪入目……
林疏樘刚刚想谢谢他的心思像烟灰一样,被吹得无影无踪。指尖微微颤抖,心猛地一沉,脸色苍白,体温都好像一点一点地降下来了:他刚才那冷漠的样子是装的,况且还在他不经意下偷拍。
林疏樘将那张纸条用力握成团,刚想质问他,下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姜老前脚刚走出教室,时瑾奕后脚就站了起来。他挪步到林疏樘的身后,俯下身,撑在椅背上,凑近他的颈间,几乎是埋在他锁骨处,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畔:“你刚才炸毛的样子真好看。”
林疏樘全身僵直,时瑾奕再往前一步,唇就可以碰到他的耳尖,少年的耳尖逐渐蔓延上薄红,不知道是因为那句话,还是因为气息太烫。时瑾奕的声音不轻不重,很温和,像山中潺潺的泉水,本应该是很舒服的音调,可此时却令林疏樘的胃里翻江倒海……
手缓缓伸到林疏樘的身前微微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将昨天的鸢尾花胸针别在衣服上。
时瑾奕一下一下地点着胸针,才缓缓起身,手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锁骨,顺手揉了一下林疏樘的头发,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带着微卷,像在摸某种动物的毛发。时瑾奕摸完,便逆光转身走向了门外。
林疏樘愣了一瞬:他说我炸毛的时候好看,变态吧?直到英语老师走进教室,他才回过神。
英语老师讲卷子的声音与时瑾奕的声音在林疏樘的脑海里摇晃波动,渐渐重合,思绪渐渐回到过去,眼前一阵模糊,以至于老师叫他都没听见。
凭借着他兄弟的狂魔乱舞,激动表演,最终在“亲友团”的帮助下,成功躲过了一劫。他长舒一口气,坐下转头发现时瑾奕到现在也没回教室,心里一阵庆幸。
“真可爱……”楼道里的声音传来回响,隐隐约约传入耳畔。时瑾奕正打量着摸过林疏樘头发的手,凑近嘴边轻轻用舌尖点了一下手心。
解锁手机,时瑾奕低头看着手机频幕上新拍的照片:林疏樘手中的笔飞快的转着,桌子上的卷子被风吹得微卷,头顶一小撮黑发翘起,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
时瑾奕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视线越发柔和,却也只是克制地吻了吻手机中林疏樘的侧颈,撑着台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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