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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
【系统:宿主只要保证当前世界里的厉鬼甄如愿不死,即视作达成救赎任务】
听上去简单,不像佛宗里的那些神戳戳典故,仇鸾镜嗜酒如命,抢了明过珍藏的一坛美酒。
那厉鬼甄如愿,生前吃斋念佛,是个恪守教条的老实人,坏也坏在她是个老实人上。
“甄如愿信佛,但想要杀死她的又是佛教徒。他们嘴上念着慈悲为怀,手上棍棒却没停。”
北疆佛教讲究众生平等,想要来世荣华富贵就要今生忍让谦卑,所以甄如愿哪怕含恨自杀,也没有化作厉鬼。
因为她信佛,佛祖劝她放下屠刀。
甄如愿死后,鬼魂不灭不入轮回,扭头改拜天地间第一号邪祟头子迦乌,得偿所愿,化作厉鬼,一举杀得寤寐镇鸡犬不留。
凡是那一日见过她,没有为她求情的,都被她拧断脖子,钉在各自门庭下。
“系统,”仇鸾镜觉得这个是它的名字,索性就这样叫它算了,“你信佛教,还是信迦乌道?”
迦乌道,一开始是灵域国教,上古时期,混沌蒙昧,人族并无修仙之能,徒有女娲之形。
人皇与迦乌打赌,只要迦乌能够传授凡人修仙之法,人皇愿意以迦乌为尊,奉上一切。
不过,迦乌道自迦乌死后,就一蹶不振。
迦乌遗留下来的宝卷典籍,都已经成为各路邪祟妖魔的传家宝。
昔日跟随迦乌的大邪祟们荡然无存,不是被荡平成劫灰 ,就是被封印镇压。
仇鸾镜自觉世上之事 ,无人不朽,圣人所谓不死不朽,也都是死后追封,她要什么东西,生前就要得到。
【系统:信宗教的都是傻子】
“说得好,信宗教的都是傻子!”
仇鸾镜单手扣住酒坛,吨吨喝着烈酒,五脏六腑都在沸腾,一团热烈无比的火在撕扯血肉,她低低笑起来。
【系统:任务加载中,请宿主接受任务书】
一封雪花似的斩邪书,落到仇鸾镜掌中。北疆仙门在凡俗界设立道观,派遣门人驻守,时刻检测凡俗界动向,向仙门汇报。
仇鸾镜看了那东西一眼,随手撕烂,丢到路边,无情宗上下,不是谁都能收到这一份斩邪书,只有筑基期修士才有。
“那个人也会去吗?你来的太晚,我已经杀了不少头猪,我这一世,手上已经沾过血了。”
仇鸾镜觉得人只要干过坏事,那就没有回头路,做了坏事还想当好人,那是痴心妄想 。
【系统:没有啊,宿主不是在杀猪吗,本统子可没见你杀人,哪里杀人了?你不是没杀吗?】
仇鸾镜没管系统,按照宗门惯例,下山执行任务的修士都可以去藏剑阁找一件称手的法器护身,如果执行任务出色,那件法器就彻底归她所有。
仇鸾镜站在藏剑阁前,对着系统命令道:“系统,把门给我撞开,这里面所有法器都装我乾坤袋里!”
【系统:没问题,看本统子的】
起先还有一点反应的阵法彻底被系统搅碎,倒扣在藏剑阁的金光罩寸寸瓦解。
仇鸾镜梦寐以求的地方,如今轻而易举走进来了。
寻常法器仇鸾镜瞧不上,无情宗死去的修士,尸骸埋进剑冢,本命剑归入藏剑阁顶层。
这类仙剑大多生出剑灵,修士合它们眼缘,就能从藏剑阁带走。
仇鸾镜在找一把仙剑,曾听闻千年前有一位大邪祟不配刀剑兵器,只身一人,折梅问剑,北疆当时出色的剑修无一不被她打败。
那一枝梅花,幻化成长剑,随着大邪祟被仙门围剿,成了战利品,被当时无情宗男掌教收缴回宗门。
仇鸾镜可以肯定这东西,不是在藏剑阁,就是在地宫里。
“说起来也是有缘,她也姓仇,北疆姓仇的修士不多,数来数去,成名的也就我跟她,再算一个搬迁户 。”
仇鸾镜没找到想要的,看跟前任何法宝都没感觉,要么就要最好的,次一点点的东西,都不配被她拿在手上。
铸剑池跟地宫离得很近,仇鸾镜站在熊熊烈火跟前,面无表情,将一乾坤袋法宝,全部倾泻而下。
无数大宗师用过的佩剑,都付之一炬,被灵火融化成铁水。
仇鸾镜看了一眼,掉头走到了地宫外面的坟冢前,一折梅花,拢成花束,整整齐齐摆在那一面墓碑跟前。
“虽然很不想打扰死者安息,但是那东西我要定了,前辈莫要得罪。”
无情宗地宫只有一座,是那个人母亲的坟,若说仇鸾镜不杀她亲爹,以及未婚夫,她跟自己也是没好话可说。
邪祟杀了她母亲,她就要杀光天底下所有邪祟。
刚要有所动作的仇鸾镜,迎面撞上提着一只邪祟的修士。
修士仿佛没见着她,完全沉浸在个人世界,一剑斩断邪祟脖颈,快准狠,丝毫没有任何拖沓,鲜血如注,彻底染红那一把梅花。
皓月当空,月色如银,连带那修士的表情也更加冷漠,她朝着那坟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响头。
仇鸾镜掐指一算,就想后退,也是刚睡醒脑子没开智,今日是那个人母亲的忌日 ,她就明晃晃来挖她母亲的坟。
“好久不见。”
仇鸾镜见她还是和之前那样不爱说话,先开口寒暄。
“徐师姐,今夜是她祭日,我仰慕她许久,想来看看她。”
徐凤台可是无情宗少宗主,只要男掌教一死,这无情宗就是她的一言堂。
论实力,仇鸾镜现在拿徐凤台没辙。
“也好,你随我下梓宫。”
徐凤台有些头痛,她强压不适感,嫌弃地擦拭指上血迹,擦干净了,她还是面色不虞,但很快她变了脸 ,把表情收拾好,缓缓走下地宫。
一路上,徐凤台都没说话,仇鸾镜心里盘算怎么溜。
徐凤台八岁丧母,无情宗对于她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尤其喜爱梅花跟擅长丹青上。
北地春日一月,除开这短暂春色外,到处都是梅花。
仇鸾镜想,前世仙门魔道联手围剿她时,徐凤台怎么不来,她一直觉得会是徐凤台来杀她。
也就只有徐凤台配跟她交手,她偏偏没来。
徐母本名徐白槐,她少年时,不辞劳苦,御剑出南疆,独自风尘仆仆跑到北疆寻梅入画。
文人雅客般的修士,一人一鹤一剑匣,原本以为徐白槐同男掌教会恩爱如常,但天有不测风云。
生下爱女的第八年,徐白槐为治疗徐凤台的哑疾,前往南疆药王谷求药,撞上魔道第一邪祟派去围剿药王谷的走狗们。
一代名士,瞬时陨落。
梓宫建在地下,宛若凡人皇族修建的陵墓,四通八达,宛若蜂巢,黑黢黢的,没有一丝丝光亮,仇鸾镜想要点火符照明,但被徐凤台拦下。
“不能见光。”
仇鸾镜心说,你刚刚还烧了纸钱,自己就不说了,光会说我。
徐凤台缓缓点燃那一张火符,橘红色火焰照耀整个梓宫。
棺椁用特殊木材打造,糜烂甜香,顺着鬼哭似的寒风飘来,墓室周围 ,幽香阵阵。
“嗡嗡嗡———”
突如其然的蜂潮,向着两人这边袭来,仇鸾镜哪里知道这地方真的有蜜蜂,一撩梓宫的水银池,坚硬屏障将所有蜜蜂悉数拦截。
“梓宫里怎么会有这个?”
仇鸾镜拈着一只蜜蜂,个头大得离谱,有她一只拳头那样大,尾刺足足有小拇指长短,探出体内,同毒蛇牙齿那样滴哒毒液。
“他不喜欢别人进来,也不喜欢我进来。”
“谁?”
徐凤台指了指梓宫摆放棺椁的主墓室,那跪着一具肉身傀儡,定睛一看,正穿着无情宗掌教道袍。
老鳏夫跪在那,发通身雪白,一头瀑布般长发散开,宛若银练 ,外罩着一层深墨色罩衫,一顶素色莲花冠,正在给死者念着往生咒。
仇鸾镜吓得倒退三步,“他在这,你怎么还叫我来?你不知道,他看我最不顺眼吗。”
“只是具傀儡而已,真身不在这。”
徐凤台走到那肉身傀儡跟前,轻轻一推,应声倒地,碎裂成齑粉,只余下衣衫跟发冠。
仇鸾镜看了一会儿,无情宗家大业大,修建坟墓也如此豪奢穹顶之上,星罗棋布,二十八星宿位列四方,只是略微有些不对劲。
“北疆跟南疆的风俗不一样,我们那边一般不管四凶叫四圣的。”
仇鸾镜指着一只正在吞噬母兽的梼杌,“这东西最凶,名声最坏,一出生就要吃掉生育自己的雌兽,当真是道德败坏。”
“我出生起就没见过生母,不知道她去了何处,也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如果她还活着,我会好好孝敬她的。”
“她或许没死,”徐凤台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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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五十万字收尾,共计七卷,等写完了我再逐章修文。
写完一本书,写一个长篇出来看看。
2025.12.10日夜01:10,夜班摸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