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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天
“哪来的娘们?敢拦我的路?”那头儿说话狂妄。
关月冷笑连连说道:“拦你路,又如何?”
“那自然是要杀的,只是可惜小娘子这般的美貌了。”那一群沙寇便掏出剑来,寒光四起,可关月提起了兴趣,笑了笑说道:“真是猖狂。”说罢,她一脚凌空,身手轻盈飘逸地出现在那头儿的面前,将剑笔直地划过面前人的脖子,瞬间血汩汩流出,马儿受惊开始嘶鸣,周围的沙寇见她身手不凡纷纷聚到了一起说道:“我等可是奉命来的,你居然敢出手?”
“是吗?奉谁的命?”她问。
“ 燕赤三皇子。”众人开口。
她不紧不慢地走向众人:“要杀谁?”
面前的沙寇却闭紧嘴巴丝毫不肯透露,关月早就察觉到他们要杀的人是谁,微微勾勾唇说道:“你们要杀你们的太子?”
众人大惊,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关月见他们大惊的神色不由得嘲讽道:“那恐怕,不能随你们的愿了。”
“为何?我一众人并未与娘子有恩怨。”众人纷说。
关月摇摇头:“你们要动太子就是恩怨的开始,你们大皇子想要挑起战争,我可不愿。”
“你不愿?”众人后退半截,“你……究竟是谁?”
她薄唇轻启说道:“告诉你们的大皇子,此次阻挠他荣登大宝的是大宛的骠骑将军,关月。”一语道破众人,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传言中魔鬼般的人,可看女子的容貌,明月清风,轻薄的红唇,弯弯的罥眉,如同天仙的样貌,却是传言中一人敌万的骠骑大将。
关月笑意匪浅踏步而上,刀光剑影,半个回合之下已经倒了一地人,收手后,关月将剑留在最后那人的脖子上:“留你一命,回去把我刚刚说的话告诉你的大皇子,他休想在大宛解决了太子。”
那人听了吓得直哆嗦,不一会儿就吓晕过去还尿了裤子,关月见此景长长叹口气,一转身便撞上了伫立在沙丘上那人的眼。
清冷的月光下,居然在他的衬托下涌出了暖意,那人微笑说道:“本王居然能被将军如此相护。”
“我这是为大宛着想,燕赤的太子要是死在了这,大宛该要如何向燕赤天子交代?”她将剑插入剑鞘。
“呵呵,好个说辞。”
“不然太子以为关月是为何如此。”她静静地说。
沙漠上的风吹乱眼前人的头发,太子看着她亮亮的双眼开口道:“裴鄢。”
“嗯?”
“本王的名讳。”
关月不明白此时此刻这个燕赤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还不等她思考完,裴鄢静默地走到她的面前说道:“不必多想,只是觉得将军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才脱口而出这话。”
“ 信任?”她咧嘴大笑“太子真会说笑。”
她这样做只是为了避免又一场大战,这个烫手山芋在这,可不好弄出祸端,在裴鄢的眼里居然用信赖这个词来概述她的举动。
“那不知以后见到太子,我应该是叫太子殿下还是太子的名讳?”关月笑着问。
裴鄢剑眉微挑道:“你想叫什么便什么罢,本王随和,断不会治你的罪。”
关月听完这句便跨上马,回头看着站在沙丘上的人开口缓缓而道:“打从见到太子第一眼关月就知晓了太子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皇朝有太子在日后定然会让皇朝走向鼎盛,除去身份,我关月交了你这朋友。”
“本王自打听了将军开口的那句话就明白,我们是一路人,若是以后将军有难处,本王自当相助。”裴鄢驾马跟在关月身后。
“若有难处我自当自行化解,太子一诺千金,这句话关月记住了,不到山穷水尽处关月定不会叨扰太子殿下。”她豪迈的口气说完这一串话,裴鄢却见状笑了起来,这女子着实不简单。他在燕赤多年见过的人不知道多少,但是像关月这样的人物却是罕见的,嘴皮子厉害,身手也厉害,在他还没出面的时候就被关月一招一式给惊喜到了,此人若放到燕赤,那群老贼岂不是要被气得血气亏空。
裴鄢见关月走远便抬起手示意,四处迅速冒出黑羽守卫,看来在暗处等待许久,就等着人挥令下,“各个都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本王的命,也不自己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资格。”裴鄢目光凌厉,一改那副温情的形象。
“赤羽。”他熟练地叫出名字。
“末将在。”
“西北方位,把那群人的老窝端了。”他说得简洁干练,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他十八年来的夙愿终于实现,不愿拖泥带水,裴鄢抬头看这大漠的孤月,目光落在赤羽的银甲上,赤羽低着头字字坚定说道:“末将,定不负太子期望。”
裴鄢微微勾唇轻笑:“大宛的天要变了。”
“殿下,这该从何说起?”
“刚刚那个小娘子,是大宛皇室弃置不管的长公主。”裴鄢将事实道明,赤羽感到十分诧异,传闻中,大宛长公主长相十分瘆人,身材如虎,可刚刚在暗处看,身如雪燕,肤色如玉,虽将都发高高扎起,但在月下依旧格外醒目动人,实在很难联想到是传闻中的样貌。
“大漠立夏降雪,是为瑞雪,佑者为君,庇于泗水,释空危已,危则可亡国,释则可兴天下。”他伸手触摸月光,这个秘闻早就天下尽知,就连皇朝的人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正因为如此,关月才从出生就被遣送西北,裴鄢脑海中浮现月光下她的面庞,“同是天涯沦落人。”
伴随着无暇的月光,三里外的营帐中关月早早就躺下,心里却一直想着裴鄢,她目光注视着营帐上的圆盖:“裴鄢。”可真是个朗朗上口的好名字,她双手枕在后脑处,“卿卿关中浮水月,不似当年找春人。”这是樾阳候告诉她的,她名字的出处,小时候只觉得诗中景色美丽,长大才发现,这句话包含的悲意甚多,她微微笑了笑,也许是自己背负的命运罢了,早早就已经习惯了,想着事情眼皮就越发地沉重,朦胧中,好像有一人影朝她走来,渐渐的,她仿佛就置身在混沌之中。
混沌中她穿过一片密林,此处有精致的池塘,有漂亮的宫殿,四处都有人走来走去,她觉得惊奇,步伐渐渐加快来到了宫殿前,殿内设有华丽的屏扇,小院内的桃花盛开,这些,关月只在话本中见过,而此时却又那么地真实,她伸手够桃花,花瓣随着风落下来,落到她的眉宇之间,怎么就连触感都那么真实。
“你回来了,溯月。”远处有人说话,叫的正是她的名字。
关月侧身,柔光中一女子浅笑倩兮地笑着看着她,女子一身被光包围着,穿着粉色的丝绸罗衣,梳着高高的发堕,光照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好看极了,女子笑着开口:“溯月,我等你很久了。”
“你……”关月错愕,“母亲?”
“十六年来,西北塞外可还安好?”那女子红唇亲启。
关月点头,此刻她看什么都觉得模糊,女子却上前来拉住她的手:“你我被迫分离,这些年来我一直盼的与你相见。”
“母亲……我……”她说道一半顿了顿,“我亦是如此,他们因为一可笑的预言自我落地便将我带往西北,我如何不苦如何不怨。”
“溯月,你我相见之时就在明朝,母亲在王宫等你。”女子折下一支桃花塞在关月的手里,“去吧,去吧,他们在找你……”
“谁?!”她大叫,“别走!母亲!”她伸出手要拉住眼前的的女子,可眼前的女子却离她越来越远,包括这混沌中的宫殿,小院的桃花,那丛密林,一切都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圈一个圆最后变成了一个点,她伸手去拉什么都触摸不到,一切都是虚无。她的身体渐渐冷起来,眼前的景象就更加模糊了,混沌中,她看见了自己一人破万军的样子,还有各种她经历得场景,脑袋就要炸开来似的,她皱眉摇头,感官渐渐流失,仿佛失了生气,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了,她缓缓倒下,在一片虚无中闭上了眼。
“将军,将军!”远处传来的声音,迫使关月睁开眼睛,眼前的朦胧早已褪去,景象十分清晰,这里是大漠,里邶京有三十万里远,原来那一切都是梦,关月长舒一口气:“还好都是梦。”
“什么梦?将军,你都出了一身冷汗。”姜姜语气关切,扶起关月单薄的身子。
关月摇摇头,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睛欲言又止:“梦见了,我从未见过的。”
“是邶京。”
“那将军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姜姜端来水呈在关月的面前,将帕子浸入水中再拿起拧干往关月的脸上擦去,“都是梦罢了。”
关月双目平视,看着营帐外天空上翱翔的雏鹰,低头看着自己松散的手,说道:“是啊,一场梦罢了。”她起身走到镜前,瞧着自己比以往面容憔悴,姜姜走到她的身旁,拿着梳子语气关切:“将军今日气色不大好,可还去营地操练?”
“自然是要去的,昨夜没睡好,耽误不了我。”她神色熠熠,虽面容憔悴好在还是有精气神,换好骑服后就提剑往营地走去,大漠的天气每日都是一贯晴天,蓝天白云的,极少龙卷流沙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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