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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前
石总管领着温暮月去到皇帝居住的养心殿。一路上温暮月又是担心这,又是担心那的,没想到互换什么的第一道坎是替皇帝医病。
“温公子,等会儿还请您能为陛下好生医治,前太子走了后他每晚头便开始疼,最开始他能当回事,是今日这雨一直下个不停,陛下念想到过往,才如此”他愈说愈发痛心。
只是温暮月走到身边冷不丁的不给他任何一点宽慰,自作孽,不可活,要是真心疼他那儿子也不至于将人处于死罪。爱不爱一眼都看得出。真是可怜了太子!
不过当务之急是糊弄过关,温暮月准备采取少说话多做事,以前在温府她头疼,温弃幽也会尝尝给她按摩了,想来哥哥的药箱子里应该有治疗头疼的药房。
“陛下,我带温公子来了”
温暮月进去时,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的皇帝,两人隔着床帘,温暮月细细打量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纯金打造的柱子,还有金丝楠木做的床,处处透露着辉煌。
“温爱卿来了啊”是苍老而又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想来被这病疾折磨许久。那人直起身子来,掀开床帘,打量着这位三年不曾相见的温大夫。
温暮月上前,替他揉着脑袋,放轻了力度。
大抵是皇帝找不到什么知心的人,他开始自言自语说起来“朕的长子在半个月前被朕赐死了”这话说得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陈述什么很正常的事实。
“朕的这头疾痛了有半月了,这雨啊,也下了半月。他们都说是因为长子蒙冤,朕也喜欢这样,但是证据明晃晃的摆在了朕的面前,朕不得不信,于是朕赐了他死罪,朕逼他承认自己的罪行,逼他陈述他的缘由,但他却只字未提,他一口咬定不是他,朕气恼。想来温大夫二十有一了,也到了成家立业年龄了,朕的长子这时候他的儿子都快出生了。朕也希望是朕的过错”
奈何温暮月不受用,她什么都没听,只是专心的替这位皇帝揉着头。她倒是觉得听了也没用,是皇帝无能不愿查明真正的真相,是他的自我让他不愿信任自己的长子,温暮月并不想同情他,因为她知道李闽白是何等的光风霁月,他曾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又怎会为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卖国。
说到底就是因为皇帝的怀疑,猜测,不信任,不愿意进一步的探究事实的真相。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但温暮月不敢表现出来,她只有在心中默默的嘲讽“想来殿下在天之灵,也能听到陛下的心话,他定不会记恨陛下你的”怎么可能,怎么会不记恨,被自己的父亲处死,怎会不记恨,不然也不会这雨下半个月持久不停。
“谢谢温大夫,朕好些了”他推开温暮月,坐在床上。
温暮月来之前就将治疗头疼的药方给了石总管,他早命人前去煎药,这时候药大抵是煎煮好了。
她看着坐在龙床上的男人喝光了那药,心道,糊弄过去了幸好没有被发现。
不过她最后又替皇帝把了一下脉,这个她还是会的,当初温弃幽教过她。
“陛下,想来是心疾才引发了头疾,还望陛下此后莫不要困于过去,所有的事都会随着时间忙忙流去还望陛下尽早走出来”又贴心的给了一份治疗心疾的方子,不过她存了私心,给了他一道功效大,副作用也大的,反正看这皇帝也没剩多少时间了,替太子报一下仇而已。
她回去时,正巧午时。
——
王府无聊,温弃幽已经待在屋里看书好久了,不过他并不觉得无聊,因为以前在温府他也是这样度过的,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以前在温府还有一个小丫头天天来打扰他看书。
温弃幽看着手里的书,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这雨越下越大,好似那怨气也越集越多。温弃幽和前太子没有交流,他只在父亲,还有市井中人的耳边听过,都道李闽白是前千难遇的贤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或许他是适合当皇帝的,但他不适合在这皇城生长,这皇城总是盘踞着猛兽,能叫人骨碎心离,人太好了总是会招来更加恶心的猛兽的。因此,温弃幽是不信李闽白会叛国的,但从太子宫殿中搜出的证据,他也哑口无言,他相信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王爷呢?”温弃幽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面前忙碌的下人。
“回娘娘,王爷此时好像在后花园”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啊,外面在下雨”温弃幽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看着撑着伞在雨中的少年,他透过细雨,打量着雨中的少年郎。
见李从言撑着伞,站在树下,微微举起伞看着头顶上被雨水打湿的樱花,总有些撑不住的樱花被雨水带到了地面,铺在了李从言脚边。
李从言顺着声音看去,见是温暮月“妹妹,你怎么来了”
“看你葬花,想来王爷也似黛玉妹妹,心系于此”温弃幽打趣道,倒像是葬花。
“妹妹,我没有在葬花,我只是看这雨要是一直下,我的樱花都要被打落完了,我不想看到光秃秃的树”
“而且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啊,什么时候是个头”温弃幽自言自语,李从言侧过头去“妹妹你说甚呢?”
“没事”
“妹妹,你陪我看看这花吧”
“不看,你自己看吧”
“无情”
刚迈出脚的温弃幽,看着说自己无情的少年,缓缓丢下一句
“快点回去,别着凉了”
也不知道李从言听清楚没有,他的说话声伴着淅淅沥沥雨声,而且声音也小小,但温弃幽不在乎,他不管李从言听清楚没有,也不管他是不是还要继续看花,看他还回不回来,他都不在乎,他只知道到午时了该用午膳了。
在李从言的心里,还没有什么能比过吃食,除了温弃幽。抛开温弃幽不谈,李从言绝对是个吃货,他比温弃幽还能把握午膳的时间。
李从言忙不迭夹了很多菜,在碗里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温弃幽撑着头淡定的看着他,轻笑一声“没想到殿下这么喜欢”
“啊?”李从言夹菜的手一松,菜直腾腾的掉在了桌上,反应了许久“是不是因为我总是给自己夹菜,忘了给妹妹夹,我给你夹吧,妹妹我给你讲,这个好吃,还有这个,这个”
不是他不喜欢吃李从言给他夹的菜,是他真吃不了这么多,他不像李从言那样爱吃,还贪吃。说起来,李从言的王府虽然看起来寒酸,但是吃食一点都不亏待他,想来在皇帝那边还算有点受宠的,要是皇帝不喜欢,他只有吃树根子伴泥沙。
“谢谢王爷的好意,不过够了”
吃过饭后,温弃幽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从温府带过来的药材并不是很多,他需要更多的经济去购买药材。
打12岁起,他都很少看什么治国理政的的书,他对于从政一点都不感兴趣,少时的他一有钱便会去买医术,或者让府里的下人为自己搜罗民间有名的医术,搜罗些什么药材,总之找到了,便会给予他们相应的金钱。
身外之物他也很少在意,在温府他不愁吃不愁喝的,有时候缺钱了,拿着自己创的药方,或者是自己出去治病救人赚钱。但他好像每次都是亏钱买卖,或者只赚几分几毛。
前些天,有人送了他一株仙鹤草,之前是有人送过他这种草的,但因为比较稀少,他很少拿来实验。
“王爷!不能进去,娘娘还在屋内,说了谁都不能进去”
正在称计量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大门被打开,来人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温弃幽,拿开了他手中的书,又轻轻的放在了温弃幽手边。这是温弃幽最宝贵的书。
“你来找我做甚”
“不做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嗯”
温弃幽也没赶他,任他看着。
“妹妹,我给你说过吗?应该没有吧,你真漂亮”李从言说完又比划了一下“你看,你的眉眼柔和,你的皮肤看起来也水嫩水嫩的,而且你也白,你真的很好看”
温弃幽挑眉,能不好看这可是他妹妹的脸,他照着他妹妹的脸画的妆。
“而且你声音也温柔,和你哥哥比起来真的很好”忽然想起自己说了什么,渐渐降低了声音。
温弃幽倒是发现了李从言的这些小举动“意思是在殿下心里中,我的哥哥没我好?”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李从言憋不出下一句了,总不能告诉她,我喜欢你哥哥吧,不行不行!
温暮月和温弃幽是长得像,有七八分相似,但是不同的是,温暮月看起来更温柔好相处点,温弃幽就冷冷淡淡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显然别人这么想,他也是这样的不好相处。
温弃幽见李从言不经逗,双颊绯红,耳朵都渐渐染上红晕,好不一纯情儿郎。
“行了,既然殿下没事,还请殿下帮我捣药”
“啊?好的好的”
李从言像小狗一样凑近了温弃幽,他又觉得不对,慢慢的挪开了,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静静看着温弃幽,等着他的下句发落,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温弃幽。
要不是李从言没有尾巴,这时候尾巴都不知道该摇到哪里了。
“殿下请”温弃幽贴心的将捣药的工具递给了李从言,药量也添加好了的。
“好的”
两人后面谁都没有开口,一位专心的忙着温弃幽布置给他的任务,另一位忙着翻书,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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