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阴湿男鬼跑路后

作者:一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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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匪勾结


      王琰扶着脑袋回到客店时,已是拂晓。店内近乎无人,只一位瞌睡的小二见客迎来。

      “这位娘子,打尖儿还是住店?”

      小二揉揉眼睛,瞥见她染血的衣裙,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这血———”

      外边适时地打了一声响雷,似乎大雨将至。王琰简单擦拭了云衣,倒将自己忘了。

      “嗳!这是猪血。我爹是卖猪肉的,我原在旁看着,谁知今日那猪特不老实,竟发疯向我冲来,情急之下划了一刀,便溅了一身。我这衣裙可是我爹好不容易攒钱买的,也不知洗不洗得掉……贵店不避讳这个罢?”

      王琰又愁又苦地看着他。在这片待了近一个月,早已将当地妇女的模样学去八分。

      小二将信将疑,“这……倒是不忌讳,只是——”

      王琰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小二二话不说迎她入座。不想这阴黑的店内,还坐着一名男子,唯他手边有一盏烛火,不知换了多少回烛芯,这支亦快燃尽了。她刚要坐下,那男子的视线灼烈地烧过来,腰间的青玉花纹佩直垂在墨袍边上,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杯,抵在唇边又放下。

      “阿兄……?”

      王琰暗道不好,怎么刚探完虎穴,就要被抓回去了。她还没玩尽兴呢。

      王桢大步走来,眉目间满是忧色,“怎的这副模样?这些血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快寻大夫!”

      王琰拉着王桢坐下,安抚道:“不是不是,这些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阿潆好着呢。”说着用水将脸上的麻子抹掉。这一回过神来,那饥饿劲儿又上来了。

      厨子刚打着哈欠进庖厨洗菜,这会儿只有一碗阳春面可以吃。王桢付了钱才拿出帕子,仔细为她擦干净,温声道:“真是胡闹,不留音信消失两日,出事了怎么办?”

      王琰乖乖坐着,“我的功夫足以自保,阿兄莫忧心。”

      每回都变着法与李长凌在一处,谁也不知他身边的小娘子、小官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有李长凌在,皮外伤都鲜有机会出现在她身上。

      “你怎穿成这副模样?”王桢方才注意到她这身衣裳,是此番离家时,替她新制的春衣。

      “穿素了回家,阿兄又说我好似无父无母无兄的落魄小娘子。今日穿得好了些,阿兄又问我怎穿成这样。你瞧,行走江湖,见血是常有的事,这不是白白糟蹋了一身好衣裳?”

      王琰这才细细看起裙摆来,星星点点的血渍散在金牡丹之间,好似要开出一朵朵染血的山茶花来。

      王桢抚平她的眉,“一件衣裳罢了,回去后到荣锦坊再做几件便是。”

      王琰见他气渐渐消下去,不经意提起今日救了一位公子,“我瞧着,他也是上京人。”

      王桢将手帕叠好放在桌上,“上京二十余万户,是上京人又有何稀奇?”

      “不是普通人家,该是官家子弟。”
      王琰又打趣起他来,“不过我大越百姓未来的父母官,免省被罢,怎做起闲云野鹤来了?”

      王桢笑道:“能耐不少,教训起阿兄来了。”

      “我可没有。”王琰四处望了望,“只是平素只见信不见人,此次亲自来,有些意外。”

      “胡乱瞧什么呢?览之先往上京去了,留了封信与你,吃完再回房看。”

      “说好在这见的……今早还给他传信呢。”王琰撇撇嘴,“云岩山上也不和我招呼一声。”

      小二上面听见云岩山,忙问:“二位客官要去云岩山?”

      王琰佯作不知,“怎么?”

      小二将食案一收,苦口婆心劝道:“云岩山那群贼匪占山为王好多年了,专挑家境殷实的人家下手。我瞧您二位也是大户人家,好心提醒一句,还是绕道为好。”

      王琰此去,已尽数领略,传言不假,只是她不明白他们何以如此猖狂。

      “官府不管么?”

      “那群山匪只劫富,又盯不到咱老百姓头上,自然没什么人闹。”小二又低声说了两句,“云岩那县令,本就是穷秀才,指不定早和山匪勾结上了,谁知道呢……”

      王桢听得直皱眉,“正当赚取钱财发家者不占少数,怎可仗理行窃?更何况这理,本也立不住脚。”

      不似王桢热心家事国事天下事,王琰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待小二走后,遂又问起李长凌,兄长却道他已先一步启程了。她这个师兄,最是不喜那权势纷争之地,竟会为了她入京。

      王琰本想继续追问,可面再不吃,就该坨了。王桢亦拿出府中那套准则规训她。

      她这个兄长未涉江湖,与那些高阁内读遍经书的文人一样,举手投足颇具风雅,吃饭更是细嚼慢咽。外人瞧了王琰没规没矩的样子,也难觉着二人会出自一家。王桢继承了王家一贯的做派,王琰这随意性子,当是另类。良玉的完工之笔,不在王家。

      王桢见她吃好了,方道明此行目的:“我此番来,是接你回京。”

      仿佛一朵绽开的花瞬间蔫了。王琰好不失望,“我就知……”

      王桢话还未尽,重点实在后半句。

      “乖乖跟阿兄回去。阿兄总不能替你完成笄礼罢?”

      王琰细眉一攒,“笄礼?我都预备十六了,还准备什么笄礼。”

      王桢和声解释道:“去岁你大病一场,父亲母亲才同意你在扬州调养,笄礼本就该补。只不过……淑妃要为笄礼的正宾。”

      听到这消息,王琰一个没坐稳,险些掉凳,低声惊呼:“淑妃?!为何!阿爹区区一个尚书……此等殊荣我会折寿的罢。”

      王桢敛起笑意,正色道:“此事还须回京与父亲母亲好好商议,怕是……”

      雨倾盆而下,疾风击得窗户直响。

      “阿嚏——”

      “明知身子还未好全也不多穿些,快回房将衣服添上。”

      王琰披着王桢的大氅上楼之时,见掌柜的娘子一口一个“沈郎”,扭着腰下去,手里还拿着一支上好的玉簪。昨日那会儿还叫“姓沈的”,这会儿又喊起“沈郎”来了。王琰不解地推开厢房的门。

      合上门后,应冥将怀中的东西交与沈明淮,受了好一顿训。出言不逊、行为鲁莽,一一细数完,华信才从外边回来。

      “属下已差人告知云岩县令,马匹瘏悴,会延误两日。”

      “只是三当家,怕是不够。”沈明淮脱下沾血的外袍,“那位祝公子——”

      “公子放心,我等是待那姓祝的入城才回此等候,估摸是个游医,马车上好几箱草药。”

      沈明淮只点了点头,又说起另一件事,“粮库的火不是你们放的。”

      华信一脸懵,“什么火?此次出行带的人手就这些,我们并未上山。属下还担心那山寨人多势众,公子与应冥应付不来,想是属下多虑了。”

      应冥与他解释道:“走的时候被发现了,那粮库突然起火,倒是给我们制造了机会。”

      沈明淮的黑眸映在茶里,让人瞧不清。上京王家,流霜剑法。户部尚书王甫直之女,王琰。

      年前,钱煦一个口信将还在筹备除夕晚宴的沈明淮叫到卫王府,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他帮忙。沈明淮一进书房便看见满地的画像。

      “这些已是母妃筛选过的,明淮来替我瞧瞧。”

      钱煦招呼婢女退下。

      沈明淮站定在门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恕明淮无能,显然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这些画像可是本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收集来的,”钱煦料到他会这么说,已自顾自地观察起来,“先将容貌平平的择出来。”

      第一卷便是王琰的。眉眼瞧不出什么,倒是满脸的麻子引人注目,还是个药罐子。钱煦未看两眼,就将画像卷起来往旁放。

      沈明淮随之瞥了两眼,提醒他:“据说她已两年未出府,这画像大抵是从前的,不真。”

      钱煦又拿起一卷画来,“这是坊间那白百道弄来的像。他的消息,可信。”

      沈明淮思绪飘远,忽又记起一事,心神更乱了。

      “久仰国公大名,闻沈公子亦器宇轩昂,今日一见,当真是拔群之姿。”

      “刘县令客气了。”

      刘大年恭恭敬敬迎沈明淮入席,已摆上一整桌好酒好菜。

      沈明淮按住刘大年要替他斟酒的手,“我此番来,亦是受卫王之托。开岁大雪,尤以丹州受害最为严重,下辖各县皆捉襟见肘,不断发来申状,亦或频频拜访州府,唯有云岩,刘县令治理颇佳,财之不匮,衣之不寒,食之不缺——卫王让我向刘县令请教一番,回京后好与陛下禀明刘县令之功。”

      刘大年放下注子,连连赔笑道:“折煞我也。刘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领圣上俸禄,替圣上分忧,这是应该的,不敢居功。反倒是沈公子,听闻在官家开仓救济之下,还自费广设粥棚,分发御寒衣物,实乃尔等之榜样。”

      沈明淮再次认真打量起眼前之人,弯低的腰骨、奉承的神情,齐整的官服,以及他往里收了收的麻布内衬。

      “广设粥棚、分发衣物,皆承圣上恩泽,以皇家名义造福百姓,刘县令是觉得殿下在以权谋私?”

      刘大年连连摆手,“刘某不是这个意思!怎敢以鄙人的浅陋无知揣度圣意?沈公子多虑了——”

      “这饭菜可还合二位官人的口味?”酒楼的东家章昌船忽地出现,“这位便是沈公子?”

      “这是——”刘大年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我是这金满楼的东家,公子救济百姓实在辛苦,这些菜若不合公子口味,我再着人另做一些,不知……”章昌船这伏低做小的模样,倒是与一旁的刘大年如出一辙。

      沈明淮对他的讨好视若无睹,问起了另一件事:“不知东家近日可见过一位身着蜀锦、儒雅朗俊,腰间挂着青玉玉佩,亦是从京城来的公子?”

      章昌船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遭,“您的意思是如您一般风姿绰约的京城贵公子?”

      奉承之辞随手拈来的人,沈明淮见得不少,料他下一秒必是有所求。

      见沈明淮未否认,章昌船一番苦思冥想,遗憾道:“不曾见过。可是公子的好友?”

      沈明淮握上瓷杯,眉头微锁,“前些时日我二人在萱草坡下遇见,因车殆马烦,约好两日后在此相见,昨日与今日皆不见其人,我担心……”

      章昌船迅速与刘大年相视一眼,后者忙道:“许是与公子一般,马匹瘏悴,误了些时间。不知公子好友尊姓,我替公子留意着些。”

      章昌船立马附和道:“对,对。萱草坡到此不过五十里,许是明日便到了。”

      沈明淮起身行礼将二人吓了一跳,“友人姓王,乃我同窗。沈某在此,先谢过刘县令和章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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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星期前 来自: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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