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一个叛乱帝子准备去死

　　自从你正式作为第六连的一份子开始，你总觉得自己身边若有若无地存在着太多热心的兄弟。虽然目前帝皇之子所有阿斯塔特差不多都待在帝皇之傲这一艘荣光女王级战列舰上，但这密集程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永远有恰好与你结伴去餐厅用餐的兄弟；当你迈入决斗笼，那些战意盎然的视线总是不经意间落在你的身上；而当你去凤凰剧场欣赏戏剧的时候，前后左右往往坐满了战斗兄弟。

　　你一方面颇有些自得，一方面又对此苦恼不已。

　　你必须对自己施加更大的压力才能做得比他们更好，对，你理应做到最好。你向前横斩出一剑，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将凯勒斯的剑劈飞出去，迅速收手，挽了个剑花，优雅地向你的对手行礼致意。凯勒斯气呼呼地抱臂站在原地，冲你抱怨着：“不跟你练了，你这家伙哪是来练习剑术的，你只要一个劲地用力，攻击你面前的一切就行了，那才适合你呢！”

　　你心情颇好地笑纳了他似真似假的阴阳怪气，亲自捡起他的剑还给他：“你说的对，论剑术我确实不如你，但我们总是要上战场的，那些恶心的异形和不会跟你规规矩矩喂招。”

　　凯勒斯点点头，他的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们并肩离开的时候，有一群战士簇拥着一位没戴头盔的兄弟向你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竟然从这位两米多高的壮硕男人脸上看出一丝扭捏。

　　“墨提斯？你是来找我的吗？”

　　你当然认得他，这几天你泡在决斗笼，不停地和兄弟们切磋武艺，总是能看到他的面孔出现在人群中。唯独只有他在和你着甲交手时不戴头盔，久而久之，你也习惯了在和他剑刃相向时露出你的面容。

　　被称为墨提斯的那位兄弟在听到你唇齿间唤出他的名字时眼睛微微亮起，他的五官冷峻，不笑的时候眉眼间寒意森森，很是吓人——然而此人在你面前总是如沐春风地笑着，导致你对他的冷脸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当然，奥古斯都，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墨提斯在身后一群起哄的战斗兄弟干扰下面不改色地朝你温柔地笑了笑。

　　凯勒斯在你身旁眨了眨眼，福至心灵地碰了碰你的胳膊：“去呗，小奥，我回头还要去阿库尔杜纳连长那儿加练，你可不准偷偷努力啊，我下次一定要打败你的。”

　　说着，他又把你朝墨提斯的方向推了推，同时朝另一侧挤在一起看热闹的战斗兄弟们吆喝道：“看什么看，你们这么闲吗？有空在这里无所事事不如陪我一起去找连长。”

　　被他指到的兄弟无不面色大变，各显身手，几秒钟时间里窜了个干干净净。凯勒斯这才回头看向你，秀丽的娃娃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别消失太久，卡西安连长可不喜欢看见你和别的兄弟走得太近。”

　　你没好气地挥了挥动力拳套，凯勒斯嘿嘿一笑，拔腿就跑。

　　墨提斯在你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你，乌黑的头发被他束成一个紧紧的发髻。他拍拍你的肩甲，示意你跟着他走。

　　“我的凡人仆役告诉我，今天我们可以去参观新落成的档案馆，里面已经被我还有其他一些泰拉裔兄弟们塞满了古泰拉的文献孤本，我想将它们分享给你，我认识的最聪慧的兄弟。”

　　“你这下可得罪人了，墨提斯。”

　　你摘下头盔，将它挂在腰间，偏过头回以一笑。

　　“不过，我确实期待无比，非常感谢，

　　我亲爱的兄弟。”

　　嗒——嗒——

　　装甲靴底接触甲板，发出一声又一声沉闷而令人不安的动静，倘若此时有人出现在附近，只能在两位高大的星际战士面前簌簌战栗。

　　这两位阿斯塔特正是你和墨提斯。你早就从卡西安连长那儿旁敲侧击打听出来，墨提斯来自泰拉，古老的欧罗巴大陆南部一个可追溯到旧夜时代中叶的古老贵族家庭，在三号原体福格瑞姆回归帝国后，其家族将幼子墨提斯主动奉上，以示忠诚之心。

　　据说眼前这座初具雏形的档案馆中的珍藏，足足有五分之二是由墨提斯的凡人家族牵头捐赠的。

　　很好，又多了一个墨提斯欠你的理由。

　　你在心里嘀嘀咕咕地记账，不讲道理地往墨提斯头上扣了一口大锅。

　　当然，你觉得这也不算冤枉了他，毕竟墨提斯对你的态度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而你的应对方式是装作不知。谁让你长了一张和父亲如此相似的面孔呢？想到这里你心里泛起一阵甜蜜的酸涩，掺杂着淡淡的不愉，这些肤浅的家伙怎么能把对你们共同的基因之父那理应独一无二的仰慕分润这么多给你呢？

　　“……这部分残卷讨论的是厄洛斯，古泰拉哲人认为厄洛斯代表的是永恒的，真实的，个体上普遍具有的美自身，也即完整的最终的幸福……你觉得如何，奥古斯都？”

　　你在墨提斯富有磁性的美丽嗓音中失神片刻，又迅速反应过来，你望了一眼他手中的古札，自得地抚着暖橙色的鬓发朗声道：“我在原体的书房看见过这份古文献的另一部分残卷抄录。哲人更强调厄洛斯所固有的创造力，即对理念世界的美的追求与创造力。厄洛斯的追求美的过程，是从个体到普遍，最终达到对美自身的理解。例如，一个人被美丽的他者吸引，是因为在他者身上感受到了更深层次的美的理念，即不是被他者的某一品质吸引，而是被这个品质乃至扩大到他者整体背后的美的精神所吸引……”

　　墨提斯认真倾听你的侃侃而谈，他的目光在你的眉眼间逡巡，从他一眨不眨的眼睛深处，你或许可以看见那两粒永远笼罩着不见笑意的雾霭的紫宝石镶嵌在你脸上，此刻拨云见日，熠熠生辉。

　　如果以他的聪明程度已经听出了你的长篇大论中的隐隐劝诫，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墨提斯只是放下手中的《会饮篇》，转而引着你走向另一侧。

　　在你们脚步挪转之间，整座富丽堂皇的浩瀚宝库向你们敞开怀抱。翡翠色的漂亮大理石支柱上镌刻着赞颂帝皇与福格瑞姆的圣像浮雕，向前蔓延，如同一片庄严而宁静的森林。其间以深色的优质原木劈削打磨成书架。

　　“我迟早把这些玩意换成金的。”

　　墨提斯看着已经不堪重负地弯曲的木质书架，有些发愁地说。

　　“福格瑞姆大人选定的档案馆管理员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你放心吧。”你握住他的手甲，低声劝慰。忽然，你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是哪个连队的？”

　　你可以感受到掌心被对方破防般狠狠握紧。许久，墨提斯才张开口，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逼出来的一般：

　　“第三连，我是瓦鲁珊连长的副官。”

　　那日从档案馆回来之后你就没有再和墨提斯见面过，据第六连内和你关系亲近的兄弟们说，卡西安连长不知为何大发脾气，给第三连找了不少事情做。现在墨提斯大约是在和瓦鲁珊连长一块儿在某颗不知名星球上砍异形吧，可能。

　　“原体最近心情不太好，咱们可得小心点。”

　　你用布巾抹去上身沾上的血水，在方才的激烈卸甲决斗中，你把同一个战斗小队中的十名战斗兄弟狠狠揍翻在地上，而你身上甚至没有挂彩。

　　第一个把自己从地板上抠出来的兄弟走到你身边，他身上的伤口正在蠕动着愈合结痂，他皱着眉，有意无意地将胳膊搭在你的肩膀上：“连长可没说过这个。”

　　你面不改色地将他热乎乎的手臂拍掉，转向他露齿一笑：“我和艾大人有些交情。”

　　他无话可说，此时其他兄弟们都呻吟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围在你们身边，你趁机走到他们中间，示意他们安静听你说。

　　“以防你们不知道，领主指挥官艾多隆大人告诉我，帝皇之傲号在离开这片星系后将先与十六军团的舰队会合，然后一同返回泰拉——泰拉方面传来消息，第十三军团的原体大人回归了帝国。”

　　“太好了，我们能见到那些泰拉裔兄弟们口中说的毛茸茸的表亲了吗？”

　　“呃，我觉得他们说的应该是影月苍狼，毛茸茸的表亲是另外一支狼……什么狼？”

　　“太空野狼吧，是鲁斯大人的子嗣们，听说他们很不讲究。”

　　你重重地咳了咳，一双双漂亮的凤凰之子的眼睛又转回到了你的脸上，吵吵嚷嚷的十张嘴巴充满敬意地安静了下来。

　　“少议论表亲们的事，小心艾大人也发脾气，那时候我可——”

　　“艾大人？好亲密啊。”训练室的大门向两侧滑动，露出一张阴仄仄的面庞，卡西安连长看见你们齐齐噤声不言，才微微勾起苍白的唇角，抬脚走了进来，有些不阴不阳地开口，“还有你们，有时间陪着你们的奥古斯都军士在这里聊天，一定都把自己的战斗技艺打磨得很熟练了吧？正好，原体打算在和荷鲁斯大人会面后，率领我们和十六军团一同征服航线路上的一个叛乱星球。如果你们有谁敢让帝皇之子的名声受损，就别想去泰拉了，清楚了没？”

　　十名阿斯塔特沉声应道：“是，大人！”肃杀的低吼震起地面的浮尘，远处的凡人仆从们屏住呼吸，垂首侍立。

　　“还有你，奥古斯都，你跟我来。”

　　卡西安转向你，示意你跟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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