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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制造的偶遇
赵书韫国庆回厦门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答应了朋友帮她工作室拍套图,她设计的新衣服要上架了。
赶到位于思明区的工作室,赵书韫端着杯冰摇红莓黑加仑,站在大厦的大厅等着人来接。
门禁处很快出现朋友的身影。
“沈安妮,你再来晚点我就回头去吃海底捞了。”
被叫沈安妮的女孩子冲过来抱住赵书韫的身子,她将杯子放到沈安妮的脸上:“今天拍什么图?”
沈安妮挽着赵书韫的手往里走:“是几套纯色汉服,刚到货。”
赵书韫:“我还没尝试过呢。”
换衣服用不了多少时间,不多时赵书韫就穿白色汉服站在摄影棚里,刚开始是被摄影师摆弄的姿势,将白色丝带遮住了赵书韫那双葡萄眼,靠着支架将身体微微向侧边靠,双手覆在脑后像是要解开打结的丝带。
快门咔咔作响,闪光灯照着赵书韫,衬得人更白,棚里的设备和她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换个姿势。”
赵书韫闻声解下丝带,握在手心。
她垂着眼,睫毛投出在卧蚕处打上阴影。
人工制造的风吹起她的纱裙,整个人就像电视剧《神话》里的女主角,美丽又清冷。
工作室里的人都在夸她的气质和美丽,赵书韫没接话。
本着出神图的心拍了几百张图,等赵书韫换下衣服后落地窗外已经挂上了彩霞,几个人围着工作桌吃了外卖后开始加班出图。
“等等,”沈安妮原本在看手机,突然看向赵书韫,看得赵书韫浑身不自在,顺嘴问她怎么了。
沈安妮把手机屏幕朝向她:“这有人发你的照片在视频评论区,说和你谈了五年,最后你出轨了,还拿着他的钱给小三买礼物。”
赵书韫啊了声,感到莫名其妙,她一个母胎单身的人谈恋爱不说,还出轨?
谁他丫的乱造谣。
“你把视频推给我。”
那条评论获得了很多赞和评论,不是“兄弟我懂你”就是“这年头专情没用”等话语,赵书韫看着那张自己坐在图书馆的照片,就她丫的丸子头,刘海还被她别上脑门去了,而且发布评论者ip不在北京也不在厦门,她所接触的人根本没有这两个地方以外的人,这就是造谣。
赵书韫盯着那条评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敲下一行字: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个谈了五年的对象,以及一位素未谋面的‘小三’。建议造谣前先打个草稿,至少编得和本人生活轨迹对上点。另外,已截图保留证据,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发出去前又想了想,加了句:“还有,麻烦转告这位‘前男友’,五年恋爱经费麻烦结一下,毕竟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总不能白背这锅。”
语气算不上冲,带着点被打乱节奏的无奈,又明明白白划清了界限。
赵书韫脾气挺好,但是就是毒舌,担心评论被平台吞掉,她还收敛了很多。
发布评论以后,赵书韫在消息页停顿了几秒,没有任何消息弹出来,也暂时把这件事放一边去,没有受到影响,还让修图的工作人员加她好友传几张最好看的照片给她。
苦了什么都不能苦了她这张脸,拍了就得让她发发朋友圈,虽然她老是发了就删。
她很爱自己,美而自知,或许其他人看来会觉得美而自知就显得别扭、油腻,但是赵书韫的度把握得非常好,不过度,知道自己美的结果只是不信别人说她丑而已。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赵书韫顿了一下,居然是“回北京”这个说法,她扬眉:“原本是打算提前返校的,但是没抢到票,最后一天回去。”
说真的,她其实很喜欢“回北京”这个说法,她出生在闽南地区,也被一些亲戚说过为什么没有个弟弟,父母那时候忙于生意,也不想和那些人多说什么就打哈哈过去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一直留在了她的心里,她努力学习逃离家乡,去到遥远又令人向往的北京。
她想留在那里,目前以她的能力确实也是可以留在那里的。
而她和沈安妮是同期的高考生,沈安妮在南京读艺术学院,因为一次在高铁上的意外成为了好朋友,加上都是厦门人关系就更好了。
这会儿沈安妮问起赵书韫之后的打算,是继续攻读还是找个班上,赵书韫翻着工作人员传到手机上的照片,挑选了几张好看的存入相册。
“上班吧,遇到一个非常厉害的伯乐老师,德国回来创业的,人挺好的。”
赵书韫并没有细说,那人对她说“只要你和我签十年的合同,我以业内最优待遇聘请你,但是你要跟我签二十年的合同,包含以上内容外,我答应你一个能让我为你上天入地的要求”。
她没有应,可她也明白那或许是最快在北京落脚的方式。
回家时,沈安妮提出去搓一顿后开车送她回去,但被赵书韫拒绝了。
“我地铁回去就行,你们去吃吧,有点热得心烦就不吃了。”
赵书韫站在边上等列车时,正双手环抱盯着门看,“哒”的一声,一个黑影覆在她的身旁。
她扭头——
谭佑钧穿着浅灰色半透棒球衫,里面是件简约白T,袖子随意挽起,单手搭在身侧,握着手机站在她的身边,利落又清爽,像个刚上大学的男生。
赵书韫很明显地眼前一亮,男人捕捉到了,扬眉:“好巧。”
“嗯嗯,好巧。”
两个人都戴着耳机,不过在交谈的时候都取下了,今天的氛围比起昨晚更尴尬了,少了一点连接理由的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书韫倒吸一口气,扫了眼列车提示信息,还有两分钟到站,为了不让自己出洋相,她沉默着不再说一句话。
反而是谭佑钧先跟她说起话来:“鞋带散了。”
他其实在扶梯上就一眼看到了赵书韫,以及她脚下散开的鞋带,一双阿迪的小白鞋,白色的鞋带跨在地上。
赵书韫盯着散开的鞋带,想弯腰,可短裙一扯就绷住,动作特狼狈。
正发愁呢,谭佑钧突然在她面前蹲下。
赵书韫脑子“轰” 一下空白,看着他垂着的脑袋、认真系鞋带的手,心疯狂跳。
伪装起来的镇定自若全被打散,手不自觉揪紧裙摆,不敢动,怕打乱这画面,又盼着时间慢点,能多感受这瞬间的亲昵,耳朵烧得厉害,明明想开口,喉咙却像堵了棉花 。
旁边的人的议论她能听到。
谭佑钧很快系好站起来,赵书韫给她道谢,十分诚恳。
他一眼就锁定住了丸子头遮不住的耳朵,半边红透,他看到了赵书韫的害羞,可这并非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刚才近距离看她鞋子上的小挂饰,闻着若有似无的淡香,手有点抖,想把鞋带系紧些,又怕弄疼她。
他也是慌乱的。
“你一个人来这边吗?”
谭佑钧主动搭腔。
“昂对,你也是吗?”
反问完她被自己气笑了,烦躁地啧了声,嘴毒王者到这会儿居然说不出一句话。
“刚刚下班,坐地铁回住的地儿。”
就到这里,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消息提示音,随着声音的传出,两个人的话题也就此终止。
谭佑钧人脸解锁开,点开。
秦山:【你车还在停车场,你人呢?送我一程,我刚刚喝了点酒】
谭佑钧轻轻蹙眉,发了个“no”的表情包过去后把手机揣进口袋,即使贴着大腿在震动发烫,他也没再看。
另一边的秦山看着回复,气的爆炸。
他瞥眼看赵书韫——真不怪他偷窥她的隐私,身高相差太多,加上他视力极好,赵书韫没贴防窥膜的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被他几秒就看完了。
满屏全是绿色。
——真跟有毛病一样,我母胎单身二十年,怎么就成了恋爱期间出轨?还弄个假视频出来,那女的脸都快磨成马赛克了,也敢说是我?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闲的?我跟他认识都不认识,平白无故造这种谣,是觉得造谣不用负责任吗?
谭佑钧看完后脸上也敛了表情,记住了她点开的那个视频的博主昵称,没有多问什么,车来了就站到赵书韫的身后虚护着她走进去。
没有人看到。
赵书韫和他各走一边车厢,谭佑钧并没有跟上去的原因是因为他要看看那个人造的谣言有多么地过分。
可他的手机没有APP,地铁上网络流畅度也不够支撑他下载应用,他低骂了声“嘈”,将实现投到隔壁车厢,可人群之中他看不见赵书韫。
他是故意的,事务所能看到地铁口,下班前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到正往地铁口走的赵书韫,他明白这是好不容易能制造的偶遇,所以连电脑都没来得及关就跑了出去。
以至于秦山除了喊他稍一程,还骂了他几句做事不小心。
可那一刻行动先做出选择,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并不觉得后悔。
回到家,快速下载好了应用,一系列操作以后终于登上去。
那条视频的点赞极高,评论很多,而高位的就是和赵书韫微信头像一样的用户评论。
——第一,我是央财研究生在读,我的活动范围在北京和厦门之间,你所在的ip我从未抵达过。
——第二,你所发布的照片是在央财的图书馆校友拍摄的,那是我备考研究生阶段,按时间来说,这个时间段你的作品并无ip在北京的。
——第三,如果一小时内未下架视频,我一定会起诉你。
在博主做出决定之前,谭佑钧先对视频进行了录屏和截屏,以及用户ID和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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