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笔

　　“这孩子，也是眨眼就要十九岁了。听了那么多年的念念叨叨。真不容易。”故望着远处的高山，几年前还是苗木一片，如今已参木遍野，枝繁叶茂，也不由感慨游锡的成长如此之快。

　　游锡推开房门直冲故怀中：“故煜！我考上了！”

　　故没有推开游锡抱着他的手，没说话，只是静静让他抱着。

　　过了几分钟后，故勾唇一笑，轻抚摸游锡的头：“锡公子天资聪慧，加上我的辅导。怎么没可能考不上呢？”

　　“你说的对。我真能考上。”故低头看游锡时，他也正好抬头与故对视，游锡双眼含泪，晕红了眼角。语气还有些微抖。

　　故抬手伸向游锡眼边，帮他把眼泪擦干。游锡的眼很美，一般人眼里光芒微弱，而他却眼中光芒绽放。这是一种对世间毫无怨言，对世间充满期待的眼。

　　“故煜！锡锡！下楼吃饭！”游锡的妈妈冯女士往楼上喊道。

　　游锡才反应过来，迅速放下刚刚抱着故的双手。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冒犯到故煜了：“故哥，对不起。冒犯你了。忘了你不喜与人有肢体接触。”

　　“没事，我们下去吃饭吧。冯女士可是第一个查你成绩看到你过了录取分数线，第一个激动尖叫的呢。差点还晕了。这肯定有大餐等着我们。”故说完沉思了一会儿。

　　“那我们快走吧。”游锡拉住故的手想拉他走，可是故一动不动。

　　游锡：？

　　“我先给你一个礼物怎么样？待会再下去。”故突然开口。

　　故从他的柜子拿出一块似山的朽木。虽然有一些部分被人为凿，但大部分是天然的。也含有极浓的灵气与阳气，而不是阴气。

　　故：“这一块木有个故事。等吃完饭我在与你交谈。”

　　游锡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带着疑惑拉着故下了楼。

　　故与老爷子对视一眼，老爷子笑眯眯满意点了下头。游锡坐在他爷爷与故之间。

　　“锡锡，恭喜啊。晚上九点来我书房，重重有赏！”老爷子拍拍游锡肩膀表认可，看向故：“故煜，多亏你教好，教得好啊。”

　　故缓慢放下筷子，看着老爷子：“那可不是游老爷有眼光吗？在众多精英教师中选中了我。”

　　故以人身份面见游家还得从游老爷见故化身的第一面说起。

　　“您是？那毛笔？”游老爷对故上下打量。

　　“正是，您早识破吾，为何不与吾交谈一句？”故看着面前的老人。

　　游老爷说：“你的规矩不就是只有第一个用您的才能正式与之交谈？我等小辈有资格站在您面前已经很好了。像今日，您破例打破了规矩，是为何？”

　　“你周身有灵气，易吾化身。”故垂眉回答。他心想：“规矩……破了也罢，规矩只给人看又不给灵看。”

　　游老爷大笑：“竟有尔等好事。我身上有你需要的灵气。哈哈哈哈。这可难见。”

　　故不屑一顾：“你灵气微薄，是您孙游锡有很浓郁的灵气。”

　　游老爷尬住了。

　　游老爷：“那又为何找我个老头子？”

　　故指着游锡的房门，回答：“您用的这块木做门，因知里头有灵吧？您摆放的物品一瞧就不简单。几乎都有微弱的灵气。”

　　游老爷摸了摸他的胡须，接着故的话题：“您懂真多，不如来笔交易如何？我可以让你长期保持化人状态。您装作我孙的家教教他读书习武如何？”

　　“哦？你对我们村子有细微的理解？”故试图转移话题。

　　游老爷察觉，便眼角微微扬起：“祖上有提过一嘴。您回答我的问题。”

　　故一听就知道逃不掉，只好老实回答：“也不是不可，不过要等游锡上初中。”

　　“老头子我愿意等。”游老爷转身就走，只留下这句。

　　故在笔里待了许多年，等到游锡初一，他也要兑现承诺。便用实体幻术成他笔样。

　　终于到了约定之日，游老爷准时进游锡房间将故带出来。并且把现在社会政治书全找了出来让故好好看。故在笔时早已对这世间有所了解

　　吃饭的时候，冯女士对游锡的成绩很满意，桌上可以说是没有一道游锡不爱吃的。

　　冯女士看向故：“故生，游锡他已经考完了。可能我们还是没有什么时间陪游锡……还要麻烦您带带他了。”游锡边吃边听，没有插嘴，静静吃完了碗里的饭。

　　“我记得故煜你不是想旅游吗？趁游锡没上大学，和他一起去玩。他说不定还能当你的导游。”老爷子说。

　　故煜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回应：“好，那我就好好陪他。”

　　故在游锡房门站了好一会儿，才敲了门。见游锡没开门，他隔着门对他说：“游锡，说好吃完饭给你讲木的故事，能否开开门？”

　　游锡把房门打开一条缝，说：“故老师，你先去休息吧，过会我再去找你。”

　　故听到游锡的抽泣声，没再说什么，转头回自己房间了。

　　凌晨。

　　游老爷子找上故：“故……你真想通了吗？”

　　“嗯，谢老爷多年款待，我是时候该离去。”故向游老爷子行土揖礼。

　　游老爷子还是有些不舍：“游锡母亲想让你带他出去玩玩，如果你不方便，我帮你婉拒。剩下都是你的自由。”

　　故看向桌面丑的掉渣的木雕人，沉思了会，说：“这出不出去还要看游锡自己的意见。”

　　游老爷子没注意游锡的想法：“不用管那孩子的想法，他母亲让他出去你带就好了，他很多事都是他母亲决定的。”

　　故不等游老爷子说完：“让他自由吧，他自己选择。”

　　游老爷子没再说话，转头摆了摆手，离开了故的房间。

　　*

　　晚上，游锡窝在被窝里头，关了灯，整个屏幕都很亮，那是一个聊天界面。他打了一会字，又撤回重新打。

　　故：小朋友，你到底要打字到什么时候？

　　游锡被他突发短信整懵逼了，对啊我为什么要打字给故老师，他心这么想。

　　游锡：没事，故老师，只是想到你说要给我讲故事。太晚了，我怕打扰到您。

　　故：开门吧

　　游锡看着这条消息沉思片刻，缓慢打开房间，看到门前高大身影，不敢直视：“欸，故老师，抱歉让您久等了，您请进。”

　　“这是我教的学生么，门开那么点。”故想逗逗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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