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他只想当炮灰工具人[快穿]

　　名片上赫然写这个熟悉的名字。

　　“……吐吐。”
　　连雨盯着床上的人沉默半晌，终于叫出来系统。
　　“我完蛋了。”

　　[嗯？]
　　吐吐似乎刚刚睡醒，没太听明白连雨的意思。
　　“这个人是主角受。”

　　空气凝固，一人一系统就这么相对无言。

　　半晌后，吐吐终于试探着开口：[需要我查询主角受的怨气值吗？也许没有小雨你想得那么严重呢。]
　　连雨表示赞同，毕竟昨晚秦一如此主动，怎么看也不像是恨他的样子？
　　可等吐吐报出那个超高额数字后，连雨再次陷入了沉默。

　　“99……满分是750对吧，对吧？”
　　[……不是诶。]
　　“……”

　　然后，连雨跑路了。

　　办公室里，连雨坐在桌前发呆。
　　三天时间已经过去，这中间秦一没来找过他，就像那夜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

　　虽然那夜确实是秦一主动邀请的他，但看一看恨意值也能猜到，那不过是秦一为了稳住资助资金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仔细算来，今天正好是剧情里签定资助合约的日子，连雨再一次感叹幸好自己早有预料地把会面任务交给了连杨。

　　这时，办公室外吵闹起来。
　　刚准备起身查看情况，连雨肩上的伤口却忽而被牵扯。
　　他倒吸口冷气摔坐回去。

　　都怪他那天急着跑路，没住够时间就办了出院，这下好了，报应来了。
　　连雨一口气没叹完，房门便猛地被人踢开。

　　啪！
　　资助合约重重拍在桌上，掀起一阵风。

　　连雨垂下视线，将目光从连杨愤怒的脸移到合约一角清秀的楷体签名上。

　　“你强迫他了对不对？”
　　连杨双手拍在桌上，指节用力到泛白：“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好好地大发善心要去资助omega 孤儿院，原来根本就是别有所图，我早就该想到的！”

　　连雨沉默着承认。

　　“你！”连杨伸手就要揪住连雨的衣领。
　　连雨抬眼，他目光沉着，怔得连杨停了动作。
　　“那晚的事，确实是意料之外。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靠近秦一，你可以去安慰他了。”

　　“我？”
　　连杨五官僵了僵：
　　“我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秦一哥整日魂不守舍，但是你这话怎么那么奇怪？”

　　忽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话题。

　　得到应允后，房门推开。
　　“连总。”
　　秘书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秦一哥！”
　　连杨惊呼，明显是没料到秦一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秦一牵着小闪的手在连雨面前站定，见连雨望过来，他轻推推小闪的背。
　　小闪乖巧地上前一步，脆生生唤道：
　　“连叔叔好。”

　　连雨眉心一跳。
　　他走过太多世界，什么样的剧本都见过。
　　此情此景，忽而让他幻视带球跑多年的受带着天才神童出现在总裁面前，下一章就该是手撕渣男了。

　　连雨总觉得有些心虚。
　　他摸了下鼻头，又很快整理好心情，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疏离。
　　“你好”，连雨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

　　小闪无措地看向秦一。

　　“喂！你什么态度啊？”连杨又有劲打抱不平了，“人家小姑娘和你打招呼呢！”

　　“没关系。”
　　秦一摇摇头，冲连雨柔顺地笑。
　　“我和小闪今天来打扰，是想要感谢先生。袭击小闪的凶手已经抓到了，如果放在平时，这件事情大概也会不了了之吧。”

　　听到这，连杨瞪大了眼睛。

　　嗨呀，还不是为了降低怨气值嘛。
　　连雨移开视线，高冷道：“没什么，一句话的事情。”

　　连杨原本瞪大的眼睛猛地一小，唇角抽了抽。

　　“嗯，我知道。”
　　秦一看着连雨，眉眼弯弯。

　　“知道什么？”
　　连雨眉头蹙起，认真思索起来。

　　除了他本人，屋中几人皆是一噎。
　　见大人们停下了交谈，小闪左右看看，突然嗒嗒嗒跑起来。

　　“连叔叔。”
　　薄薄的信封递到连雨手边，虽说是信封，不过是白纸折了三折，封面上画着几个小人，小人们笑着围成个圈，像是在参加聚会。
　　“我们周末要举办欢庆会，叔叔可不可以来参加？”

　　原来是邀请函。

　　连雨视线落在画上稚拙的小人上，看他们亲热地贴于一处，手牵着手，听他们无声地欢唱，在纸面上旋舞。
　　连雨伸出手。

　　只是那手在半空中一转，落在小闪发顶。
　　“谢谢你的邀请，但是叔叔那天很忙，抱歉。”

　　小闪捧着信的手垂下，失落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去？”
　　连杨的质问尚未说完，连雨便将对方打断：“从此以后，资助相关事宜就全权交由你负责，任何决议都不需要经由我手。”
　　说完，连雨随手捞来个文件看起来，摆明了是要赶客。
　　“出去吧。”

　　空气静了静，而后两道脚步声响起，远去，最终消失在闭合的房门后。
　　屋里还有个人。
　　料到连杨不可能就那么甘心离开，连雨捏捏眉心，抬起头，语气有些无奈：“我说过了——”

　　连雨停住了。

　　秦一望着他，眸中像是蓄着一汪泪。
　　青年面色苍白，原本漂亮的嘴唇此刻已失了血色。
　　“先生，是我没让你满意吗？”

　　？
　　连雨思绪空白一瞬。

　　但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短暂的困惑过后，连雨飞速思考起来。
　　几秒之后，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张支票。

　　这下换秦一愣住了。
　　再开口时秦一的声音有些抖，一对黑曜石般的眸子死盯着连雨：
　　“你觉得我要的是这个？”

　　连雨犹疑地收回支票，然后在数字最某位又加了个“0”。
　　“那这样？”
　　连雨试探着看向秦一。

　　秦一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

　　“这是什么？”
　　秦一抓起支票，拳头攥得死紧，额角一线青筋凸起：
　　“封口费？卖//身钱？”

　　连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他保持沉默。

　　秦一要哭了一般皱皱眉头。
　　“我……”连雨思索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被见秦一深吸口气，硬生生忍住了眼泪。
　　秦一猛地抬起手，将支票按在连雨胸膛。
　　指腹之下，是连雨跳动的心脏。

　　“如果你想明白了这张支票的原由，这个周末，我要你亲自来告诉我。”
　　连雨愣了愣。
　　等支票悠悠然从他胸口前飘落，落在他锃亮的黑色皮鞋旁边时，连雨才终于回神，秦一已消失在门后。

　　周日清晨。
　　轿车稳稳行驶着，向着定好的目的地开去。
　　连雨盯着支票发呆。

　　［小雨在想什么？］
　　脑袋里，吐吐晃着电子耳朵发问。

　　连雨眨眨眼，视线慢慢聚焦。

　　“我以为，只要我不主动出现在主角受面前，后面的剧情就不会发生。可显然秦一依然误会了我。他以为我是那样的人，所以为了孤儿院不惜向我牺牲□□。”
　　想起那时秦一的愤怒与泪眼，连雨停了停，半晌后才继续说道：“这样下去，我真的能够阻止秦一黑化吗？任务真的能成功吗？”

　　察觉出连雨的担忧，吐吐安抚道：
　　［小雨不用太担心啦，只要没有触发黑化点，任务成功的概率还是很高哒！］

　　黑化点，就是促使主角受怨气最终爆表的关键剧情，对应在这个世界里，也就是主角受被强行推上手术台的情节点。

　　“谢谢你。”
　　连雨闭闭眼，将百般心绪压下。

　　吐吐看了他片刻，忽而歪歪脑袋：
　　［小雨为什么那么想要退休？］

　　“不想退休才奇怪吧！”
　　连雨猛地坐起身，直到后视镜反出司机惊恐的视线，他才意识到自己激动过了头。
　　清清嗓子，连雨背靠回皮质椅背上：“因为退休之后就可以死掉了。”

　　吐吐脑袋歪得更厉害了。
　　［死掉，为什么？小雨想要死掉吗？］

　　连雨默了默，眼帘垂下：
　　“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宇宙中有那么多世界，可你哪个都不属于，你在别人的命运里穿梭，却没有哪个人来参与你的命运。
　　不是很寂寞吗？
　　退休之后，当他就不再是不死不灭的时间管理局员工，当停滞的生命得以重新流动，他只需要找一个地方慢慢等待死亡，终于摆脱寂寞。

　　“算啦”，连雨自嘲笑笑，“电子小兔不需要明白这些。”

　　吐吐鲜红的机械眼闪烁一下。

　　没察觉到吐吐的异常，连雨自顾自叹了口气，盯着手中那张烫手山芋一般的支票嘟囔：“我究竟该怎么回答他才比较好？”

　　[让我分析一下。]
　　吐吐动动耳朵：
　　[如果想要阻止主角受黑化，小雨你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渣了。那么，不渣的核心要点应该是……]

　　只觉灵光一闪，连雨猛地一拍大腿：
　　“是真诚！”

　　“连总。”
　　司机在此时出声，提醒道：
　　“到地方了。”

　　车辆缓缓停下，连雨偏头向车窗外看去。
　　眼前是个温馨的小院，篱笆下栽满了花，一簇一簇圆圆的花苞拥在一起，托起宽木篱笆上稚嫩的涂鸦。

　　阳光之家。
　　连雨默声读出门头上的字。

　　就在他大量着门前的一切时，司机早已机灵地绕到后座替他打开了车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么，好！
　　连雨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

　　“有车来了！”
　　稚童激动的呼喊穿过几米远的空气落入连雨耳中，很快，一个、两个、三个——一群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大门后探出来，好奇又警惕地张望。

　　“是连叔叔！”
　　小闪眼睛唰地亮起，小脸红扑扑的。
　　“连叔叔？”
　　“连叔叔！”
　　其他小孩子也不知道是真的知道连雨这个人还是只单纯地在凑热闹，也都跟着嚷起来，活像一窝唧唧喳喳的小麻雀。

　　连雨一时间被这热情的欢迎仪式给镇住了，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也弱了下来。
　　“等等……”他挣扎想说些什么，却被孩子们的叫喊声掩盖。

　　“连叔叔你是来陪我们玩的吗？”
　　“连叔叔你长这么高是不是可以抓到太阳呀？”
　　“连叔叔……”

　　连雨惊恐地后退一步，余光中却忽地捕捉到门后的一抹皎白。
　　只见秦一倚在门边，春风将雪白的衬衫灌满，灿灿日光在他周身化开，温柔地像是存在于回忆。
　　漂亮的眼睛里却是连雨看不懂的情绪。

　　连雨犹豫着想呼救，却又总觉得有些没骨气。
　　耳边仍是此起彼伏的“连叔叔”，甚至有个小孩子已经在往连雨身上爬了，一边爬一边戳着连雨专门早起抓的发型问道：
　　“连叔叔是生下来就这么硬的吗？为什么我不是？”

　　连雨终于忍无可忍：“秦、秦老师！”

　　“好啦。”
　　秦一轻轻柔柔走上来，手上的动作却不容置疑。他将好奇的小孩从连雨身上抱走，刮刮小孩的脸蛋：
　　“现在连叔叔是我的了。”

　　连雨抿抿唇。

　　“秦一。”他喊。
　　被唤的青年正巧将最后一个孩子送回房间，秦一站起身，望向他。
　　连雨知道对方正等着那个答案。

　　“那天你问我给你支票的原因。”
　　连雨停了停，在心中默念，真诚、真诚、真诚。
　　他看向秦一：“因为我强迫了你，所以想要补偿你。我没有想要用钱侮辱你的意思，所以……”

　　“强迫？”
　　秦一咬咬牙，气笑了一般。
　　“那您觉得我是因为什么才和你度过那一夜的？”

　　此时两人距离已拉得很近了。
　　压迫感骤然强起来，莫名让连雨产生了些想要逃跑的冲动。

　　[小雨！]
　　吐吐给他打气：
　　[不渣的核心是什么？！]

　　是真诚！

　　下定了决心，连雨深吸口气，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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