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未来之营养液种菜

　　尖锐的电子蜂鸣声，毫无预兆地在云玥萱的颅骨深处炸响！那声音并非来自耳朵，而是直接穿透了血肉与骨骼，在她的大脑核心位置疯狂震荡。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云玥萱浑身猛地一僵，攥着金属杆的手指瞬间失力，断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捂住头，这声音……比催债者的咆哮更让她感到来自身体与心灵上的恐惧。
　　“妈的，装什么死！”光头男的手下见云玥萱突然捂头蜷缩，不耐烦地上前一步，抬脚就想踹过去。
　　【检测到极端精神波动源：愤怒、绝望、杀意……精神波动类别符合紧急绑定协议第17条，强制绑定程序启动！】那电子音再次在云玥萱脑中响起，这一次不再只是单调的蜂鸣，而是清晰、刻板、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感，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骤然爆发。那感觉不像刀砍斧劈，更像是有无数烧红的钢针，从她大脑最深处、从每一根神经的末梢同时钻了出来，尖锐的刺痛瞬间贯穿了整个头颅，如同被高压电流反复灼烧。
　　“啊——！”云玥萱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
　　“搞什么鬼？”光头男和另外两个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和云玥萱扭曲的姿态吓了一跳，动作不由自主地顿住，眼前这个F级垃圾的状态，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她蜷缩在地上，身体像虾米般弓起，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死灰。
　　【精神域基础扫描完成。识别：云玥萱（人类），精神潜力：未开发（原始强度：异常），精神状态：高度不稳定。绑定进行中……精神壁垒突破程序加载……10%……】
　　冰冷的提示音在云玥萱的剧痛中如同催命符，她感觉自己整个头颅都要被那股无形的、狂暴的力量给掀开，有什么东西，冰冷而强硬，正试图撕裂她意识深处一层看不见的、却坚韧无比的屏障。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比先前强烈十倍的撕裂感，仿佛有无数带刺的荆棘在她的大脑皮层里疯狂生长、蔓延、穿刺，耳中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和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无意识地呻吟着，声音嘶哑破碎，身体在地板上翻滚，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床脚上，留下青紫的印痕，却浑然不觉，她只想让这地狱般的折磨停止，意识在剧痛的潮水中沉浮，无数混乱的碎片飞速掠过：灰暗冰冷的金属世界、催债者狞笑的脸、被碾碎的嫩绿、原主日记里模糊的字迹、那枚被随意揣进催收员口袋的冰冷徽章……最后，定格在那一点被无情抹去的、微弱的绿色希望上。
　　【精神壁垒突破程序加载……85%……警告！主体精神濒临崩溃阈值！能量过载！强制引导程序启动！】
　　“嗡——！”就在云玥萱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死去摆脱这折磨时，那股在她脑中几乎要撕碎一切的狂暴能量，仿佛突然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攥住、扭转，被强行凝聚、压缩、指向了她的负面情绪——她的恐惧（突然来到陌生的世界）、愤怒和杀意（对催债者的怨恨）。
　　【突破成功！】在云玥萱模糊扭曲的视野里，整个世界猛地一震，以她蜷缩的身体为中心，一股无法用物理定律描述的、纯粹由狂暴意念凝聚成的冲击，迅疾如电地横扫而出。
　　首当其冲的是那个拿着终端正要操作的光头男。他脸上的狞笑和暴戾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恐和茫然，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嗡的一声巨响在颅腔内炸开，所有思绪瞬间被搅成一团混沌的浆糊，眼前的世界开始疯狂旋转、颠倒、变形，云玥萱蜷缩的身影在他眼中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恐怖怪物，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让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身后的两个壮汉也没能幸免，左边那个，就是碾碎绿芽的家伙，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他脸上的好奇和残忍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取代，双眼暴突，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瞪着前方，瞳孔却失去了焦距。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身体还在无意识地轻微抽搐。
　　右边那个反应最为剧烈，他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指甲在皮肤上划出道道血痕，他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眼睛！我的眼睛！好多眼睛在看我！滚开！滚开啊！”他踉跄着后退，像个没头的苍蝇在狭小的房间里乱撞，最后蜷缩在角落，抱着头瑟瑟发抖。
　　整个狭小、混乱、散发着怪味的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三个催收员粗重痛苦的喘息、呜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一种无形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精神威压残留。
　　云玥萱蜷缩在地板上，如同刚从溺水的噩梦中挣扎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喉咙处都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还涌上一股铁锈味，头颅里那撕裂般的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但并非消失，而是沉淀下去，变成一种沉闷的、无处不在的钝痛，仿佛大脑被塞进了沉重的铅块。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后背，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让她控制不住地打着寒颤。
　　【强制引导完成。精神能量释放率：13.7%（极度浪费）。主体生命体征稳定（濒危解除）。精神壁垒突破完成度：100%。初级精神觉醒确认。‘荆棘之心’系统正式绑定。能量枯竭……进入最低功耗休眠模式……请主体尽快补充生命能量……】
　　一连串冰冷的提示音接连响起，云玥萱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依旧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晃动的毛玻璃。她首先看到的，是自己沾满血污和灰尘、微微颤抖的手，然后是视野下方，如同虚幻投影般浮现的、极其简洁的几行半透明幽绿色文字：
　　【宿主：云玥萱】
　　【精神强度：Lv.1（荆棘初生）】
　　【状态：精神枯竭（严重）、轻微脑损伤、多处表皮割伤】
　　【可用精神力：0/10（枯竭）】
　　【核心指令：生存（最高优先级）】
　　【系统状态：休眠（能量<1%）】
　　荆棘之心？系统？精神力？Lv.1?这些词汇强行涌入她混乱不堪的思绪，她试图去理解，但大脑深处那铅块般的沉重感和阵阵袭来的眩晕让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刚才那瞬间爆发出的、足以让三个壮汉瞬间崩溃的恐怖力量，就是所谓的“精神力”？代价就是她现在这副比被痛打一顿还要凄惨的模样？一股强烈的荒谬感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虚脱，让她只想就这样躺在地上，永远不再起来。
　　然而，就在她精神最为涣散、身体最为虚弱的这一刹那——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到极致的“注视”感让她打了个冷颤。这感觉并非来自房间内的任何角落，而是来自……上方？不，是四面八方，一种无形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意志，如同冰冷的射线，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混凝土、钢筋和城市光幕的喧嚣，精准无比地聚焦在了蜷缩在地、精神枯竭的云玥萱身上。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但云玥萱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解剖台上的青蛙，在那冰冷目光的扫描下无所遁形。那目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没有好奇，没有愤怒，只有纯粹的、程序化的审视和记录。
　　它扫描过她剧烈波动的脑电波残余（系统提示音里所谓的“精神波动”），扫描过她虚弱的身体状态，扫描过房间内三个精神受创、陷入混乱的催收员，扫描过地上散落的日记本、碎裂的玻璃杯、被碾碎的植物残渣、那枚被揣在催收员口袋里的冰冷徽章……每一个细节，都被那冰冷的意志事无巨细地捕捉、分析、归档。
　　这注视感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几秒钟，但就在云玥萱以为自己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时，那恐怖的注视感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重新开始流动，几乎在同一瞬间，云玥萱视野下方那幽绿色的系统界面，如同受到强干扰的投影般剧烈闪烁了几下，【系统状态：休眠（能量<1%）】这一行字迅速变得模糊黯淡，最终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紧接着，她个人手腕上那老旧的个人终端，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蜂鸣警报。
　　【警告！检测到异常高能精神波动（非物理属性）！来源：GX-7348-02（云玥萱），波动强度：β级（短暂峰值触及α-阈值），坐标已锁定，公民云玥萱，你已被联邦中央智脑‘盖亚’列为‘潜在精神力异常者’（高危观察对象）。请保持原地不动，配合即将抵达的秩序维护部队进行核查！重复，请保持原地不动！】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盖过了催收员们痛苦的呻吟。核查？秩序维护部队？云玥萱的心沉到了谷底，刚摆脱了催债的豺狼，转眼就落入了联邦的监视网？这核查像一副无形的沉重镣铐，瞬间锁住了她刚刚因为力量觉醒而燃起的一丝微小火苗。
　　地上，那个碾碎了绿芽的光头男似乎被终端的警报声稍微刺激了一下，从极致的混乱中挣扎出一丝模糊的意识。他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茫然地看向云玥萱手腕上闪烁警报红光的终端，又看向云玥萱那张惨白如纸、却眼神冰冷的脸。他脸上残留着鼻涕和口水，混合着极度的痛苦和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怪……怪物……”他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看向云玥萱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畏惧，仿佛在看某种非人的存在。他甚至顾不上同伴的惨状和自己身体的痛苦，手脚并用地、无比狼狈地向门口方向爬去，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他精神崩溃的地方。
　　另外两个催收员依旧沉浸在各自的精神创伤中，一个还在无意识地呜咽抽搐，另一个则抱着头蜷缩在角落，对外界失去了所有反应。
　　手腕上的终端警报还在刺耳地尖叫，红光一下下闪烁着，映在云玥萱冰冷沉寂的眼底，像血，也像某种不祥的预兆。她靠着冰冷的金属衣柜，身体疲惫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大脑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钝痛。
　　催债者的威胁暂时解除了，以一种她完全无法预料、代价惨重的方式，然而，她丝毫感觉不到轻松，那三个人的惨状就在眼前，是她失控力量的证明，也是她惹上更大麻烦的导火索。
　　联邦智脑“盖亚”……仅仅是念出这个名字，就让她感到一种比催债者更庞大、更冰冷、更无法抗拒的窒息感。高危观察，意味着她从此将活在无时无刻的监视之下，如同玻璃罩里的昆虫。秩序维护部队……他们什么时候会到？会怎么做？扫描她的大脑？研究她？囚禁她？或者，像处理故障程序一样直接“清除”？
　　未知带来的恐惧，比已知的暴力更加噬骨。她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散落的日记本纸张被催收员的鞋底踩得污浊不堪，那个承载过唯一希望的玻璃杯彻底碎裂，那点被碾碎的嫩绿……早已消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她试图回忆那点绿色带来的温暖和希望，但脑海中只剩下光头男手指碾下时那残忍的画面，以及此刻冰冷沉重的绝望。
　　“呵……”一声微弱、带着疲惫和自嘲的轻笑从她干裂的唇边逸出。希望？在这个世界里，希望就像那点绿芽，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轻易地，就被碾碎了。而换来的所谓力量，却如同荆棘，在她体内疯长，每一次使用都让她鲜血淋漓，还将引来更恐怖的猎食者。
　　她缓缓抬起自己沾满血污的手，借着窗外透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冷光，看着掌心被金属断口割开的深深伤口，鲜血已经有些凝固，变成暗红色。刚才那攥紧金属、试图以此反抗的举动，此刻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和徒劳，真正伤到那些人的，是她体内这不受控制、如同诅咒般的力量——荆棘之心？
　　这个突兀绑定、又迅速陷入休眠的系统，到底是什么？它的目的是什么？“生存（最高优先级）”……这冰冷的指令，是唯一的提示。远处，隐隐传来了不同于城市日常喧嚣的、低沉而富有压迫感的引擎轰鸣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金属的冰冷质感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穿透了老旧楼房的墙壁。
　　秩序维护部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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