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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
谢言枝吩咐绿哲给自己准备一套新的衣物,谢言枝在在妆镜前略施粉黛,像极了暗夜绽放的昙花,眼眸像如幽深的泉水,让人深陷其中,猜不透又看不懂,眉若远山带着忧愁。
“来人,派人去禀告父皇,明日儿臣便启程樘城迎回周驸马”。
皇宫城内还是一片朦胧的黑雾,城门已缓缓开启,门口的守卫举着火把齐齐跪下,几百铁骑身着冑甲的精兵护送长公主的车队出城门。
樘城主府内早已接到圣谕,檀木椅上坐着一个手戴瑞鹤呈祥玉扳指,头发花白衣着华贵而不失端庄的瘦削老妇人,眉头微蹙,眼眸肃然,发出一声冷哼。
“大公主此番做法,这是逼着十字往火口跳,咳咳咳咳。。。”叶太宜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旁的婢女抚着她的背,为她舒缓咳嗽带来的不适,随即关上门窗。叶老夫人紧紧攥住手帕,捂住口鼻,不透半点声音。稍缓片刻,吩咐下人将周十字叫来。
周十字不慌不忙的来到莲寿阁,走到她面前跪下,“外祖母安。”恭敬说道。
“十字,你母亲早逝,留下你一个人,皇上的圣谕到了,你和公主姻缘已定,以后你怕要受多少苦难。”叶太宜眼眶湿润,声音呜咽,好似含了一根银针,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祖母年事已高,仍旧心系孙儿,操劳诸多事务,让我羞愧难当。”周十字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悲伤的回道。
“十字,我知你不忍我悲伤,你心地善良,公主的为人早已被世人传了千遍万遍,这样的女子会对你不好,我终究不忍心让你走。”
“祖母你放心,况且公主的为人只有亲眼目睹了才能下这个结论,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出了事父亲和姑姑一定会护着我的。”周十字轻声宽慰她道。
周十字哄逗着外祖母开心,祖孙二人唠嗑,诉说着诸多往事,屋内欢声笑语一片,听着周十字幼年,表姐江宁酷爱胭脂水粉,珠钗首饰,周国公带着周十字来看望外祖母,江宁在孩子中最大,带弟弟妹妹的担子自然落在她身上,。因为周十字也不过是个刚会走路的幼儿,江宁调皮捣蛋,动了歪心思,在十字脸上画起了妆。
“这就是京城贵女的妆容,好看吧!”江宁得瑟的,挑眉说道。
江宁的妹妹江曦捧场哇哇哇大叫,其余弟弟妹妹都被江曦带动,哇声一片。
周十字白白圆圆的脸上被画的像小老太婆,眼睛咕溜咕溜的转着。
江曦一把抱起周十字就往屋内走,江宁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屋内的看见白主母两眼一黑,屋内鸦雀无声。
“大姑父好看吗?”江曦问道。这个事情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大家自行发挥想象。
一旁的婢女们尽力憋着笑,五官逐渐变得扭曲,场面一度祥和。
屋外的红学恭敬跪下说道:“叶老夫人,十字安,城门来报公主到樘城了。”
叶太宜听了,握着周十字的手,无奈说道:“好孩子去吧。”周十字胸口发闷,心里有些发虚,身形一僵,脑海里的回声一遍又一遍的问着。
“之后的迎接他的又是什么呢?”
天边染上金色的余晖,树叶沙沙作响,微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在外劳作的百姓们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而又平凡的一天。
金丝盘凤的马车队城门口驶入,马车上的铃铛叮当作响,马蹄滴答滴答声,引得正回家的人们驻足观看,一个买瓜果蔬菜的女娘问道:“这是哪个贵人的马车,好气派哦。”
马车渐渐停在了逸云府外,人们屏住呼吸,包括主父主母,还有周十字唰唰跪下。
“公主銮舆至,众人速迎。”绿哲庄严肃穆喊道。
马车内伸出一双润如羊脂的玉手,搭在绿哲的手上,跪下的百姓们偷偷抬眼,看见一袭身穿莹白缕金牡丹玉锦袍,戴着面纱的女子的女子从马车下来。
“众卿平身,无需多礼。”女子清冷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如痴如醉。
周十字这才恭敬的抬起头来,一抬头便对上了她的眼。眉目清冷,一双眸若星辰的眼睛,却带着一丝妩媚,素白的面纱下,隐隐约约看见那娇嫩的红唇勾起。
周十字被谢言枝盯得有些不自然,赶忙移开视线,呼吸一顿,心里发虚。
樘城城主老爷江思卿淡定从容的说道:“,家母身体有恙,故不能来请安,还望公主不用怪罪。京城离樘城路途遥远,公主舟车劳顾,臣已吩咐好下人检点好了云雾阁,以备公主安歇。公主好好歇息,明日午时设宴,请公主移驾赴宴。”
谢言枝回礼笑道:“怎么会,父皇听闻叶老夫人欠安,特地命我带来诸多补品交给老夫人,今日劳烦江城主为本宫费心,绿哲把本宫准备的礼品送去,本宫有些乏了,就明日再叙吧。”
下人给谢言枝带路到云雾阁,端庄古典的屋子里早已备好了吃食,和热水。
谢言枝取下面纱,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上有了疲态,她沉静的对绿哲说道:“连着几日的赶路,他们也辛苦了,让他们好好歇息,今晚就不用看守了。你伺候本宫洗漱后,也去好好歇息吧。”
夜色微凉,半夜起来的谢言枝有些口渴,她连着倒了几杯水,壶底很快便见了底。她点燃燃桌上的烛火,暗黄的火光映照她的脸上,垂目看着火苗闪烁着,不知怎的,让她心里有些烦躁 。
她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簪,那是宋玉衡送她的及笄礼,那是她第一次对人动心。她还记得父皇给他赐婚时,她不顾形象的冲到他面前质问,她眼角红红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滴着,“宋玉衡,你要成婚了,你一直都知道我有情,你怎么可以这样?”。
眼前高挑的少年,任由少女的捶打,听见少女的话眸光黯然,紧紧篡住衣袍,克制自己的悲伤,缓缓道:“公主对臣有情,臣对公主亦有情,可也只是幼年的青梅竹马之情。我与沈妤情投意合,望你珍重。”
宋玉衡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宫中只留下她一人。
彼时她正年芳二八,他正二十有一。她也在一夜之间成长,望君余生安好。
谢言枝把玉簪放进盒子里,她要向前走了,不能再为他停留了 。
翌日,江思卿派人请公主赴宴,谢言枝带着绿哲去了大堂雅座,江夫人孙氏将她引进上位,老夫人依旧身体欠安,不便见客。下人们张罗着上菜,屋内满是珍馐罗列,佳酿在手,闻着松鼠桂鱼的香气的谢言枝,昨日为了休息没有好好吃饭,不动声色的悄悄咽着口水。
周十字眼尖的看见她咽口水,今日没戴面纱的她,当真是玉貌绝伦,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此时她的模样有些娇憨,可爱的让人心里发痒。
周十字温柔说道:“在下周十字,公主路途辛苦,今日设宴就是为了迎接公主,请。”
谢言枝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道:“诸位不必拘谨,请。”
众人皆举杯回敬,酒足饭饱后,下人撤去菜肴,端上茶水和点心。
“公主对樘城不甚了解,臣妇今日就带公主好好转转。”孙栩悦微笑的唠嗑道。
谢言枝听完,美眸流盼停在了周十字身上,眉头微挑,淡然道:“劳烦主母,让你费心了,如若是世子陪在本宫身边,那就更好了。”
周十字正悠哉悠哉的喝着红学倒的热茶,点到他的时候,他头皮发麻,少年的脸僵住,对上她的眼,随后故作矜持道:“那十字就陪公主盛享美景,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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