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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
沈见月盯着宁晚离手中的匕首,扬起一丝冷笑,竟要往刀口上撞!
宁晚离眼疾手快的将匕首一抬。
沈见月这一撞看似决绝,实则暗含九虚一实的后招。她早算准宁晚离必会撤刀,趁其手腕上抬的刹那,借巧卸掉了宁晚离的劲力——竟是青霄派的"正气冲穴"之法!
宁晚离只觉指尖一麻,那柄寒铁匕首竟被沈见月咬住刀背。她眸中寒光乍现,翻掌便要拍向对方天灵盖,却见沈见月齿间发力,"铮"的一声脆响,匕首应声而断!
半截刀锋在空中划出幽蓝弧线,沈见月伤势虽重,却借着甩头之势,将断刃射向宁晚离咽喉。这一着大出意料,宁晚离急仰首避让,刀锋擦着她雪白的颈子掠过,在身后梁柱上钉入三寸,尾端犹自颤动不休。
此时沈见月才真正的精疲力尽。宁晚离并指如风,连点沈见月七处大穴。
"好个玉石俱焚的性子。"宁晚离抚着颈间血痕,不怒反笑。
沈见月的嘴边流出一抹鲜红。
宁晚离知道,沈见月在赌,自己不会轻易杀害她。
对于沈见月来讲,一切变化都在电光石火之间。而她又偏偏仅仅只是被贩卖于此,未窥得事情的全貌,青霄派实际如何她也不知。所谓通敌匈奴之罪,对于了解青霄派运行大概的沈见月而言,更是无中生有。对于沈见月而言,自己刚才的姿态过于嚣张与激进,反而更像是隐瞒着什么。
虽然江湖上无人不知她宁晚离喜好女色,可事出突然,沈见月又如何不会猜测这背后另有玄机?
想到此处,宁晚离眸色渐深。
这个新得来的玩物,稍不注意便会反咬主人一口。
趁着沉默的片刻,宁晚离又重新打量了沈见月一番。
沈见月虽形销骨立,眉宇间却自有一派朗朗清气。她额前散乱的青丝被冷汗浸透,却衬得那对斜飞入鬓的剑眉愈发英挺。双目虽因剧痛布满血丝,眸光却仍如寒潭映月,清冽见底。
一道血痕自她唇角蜿蜒而下,将苍白的唇色染出几分凄艳。素白中衣早已在先前激战中被撕破,雪肩微露。
那半露的肩头如玉琢冰雕,偏生横亘着三道暗红伤疤,宛如白绢上泼了朱砂。
宁晚离竟看得痴了,不禁上手摸去。
沈见月眼中露出一分嫌恶与不甘来,奈何穴位锁身,无处逃脱。
——“宁大人,小的已安排妥当。”
就在此时,门外侍卫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二人间诡异的氛围。
宁晚离答道:“直接回府。”
语毕,指尖从肩头滑落至沈见月腰间,不着痕迹地一紧,将她整个人往怀中带了带。沈见月穴道被封,浑身无力,只能被迫倚在她肩头,发丝凌乱地垂落,与宁晚离的乌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屋内烛火摇曳,宁晚离低头看着沈见月苍白的面容,忽而轻笑一声:"沈姑娘这般模样,要比刚才那张牙舞爪时的样子更惹人怜爱。"她说着,指尖挑起沈见月一缕散落的发丝,轻轻绕在指间把玩。
沈见月眼中怒火更甚,却苦于口不能言,只能死死瞪着她。宁晚离却不以为意,反而凑近她耳边,吐息温热:"别急,回府后......本官有的是时间,好好教你听话。"
语罢,她将人打横抱起,沈见月的身子轻得惊人,仿佛一片随时会消散的雪。宁晚离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贴近自己的心口。
宁晚离一路径直将沈见月抱回马车。
登车前,侍卫眼角余光瞥见自家大人正用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怀中人的后颈,近乎暧昧。他心头一跳,连忙转身。
他贴心的拉下车帘。
车帘垂下的瞬间,宁晚离摘下面具,随意扔至一边。她的手指骤然收紧,面对这怀中眼色不屈的美人,她掐着沈见月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沈见月勉强将脸转过,表示不愿意搭理她。
“这可不是青霄派待人之道啊。"宁晚离轻笑,指尖沿着她脖颈的线条缓缓下滑,却意外摸到小小的凸起。对着这小小的喉结,她像发现宝物似的,故意在此处流连,"我倒要看看青霄派的大弟子,有多么娇气。"
沈见月闭着眼,睫毛在剧烈颤抖。她能感觉到宁晚离的呼吸喷在耳畔。
下一秒,宁晚离突然将沈见月按倒在这车厢内部的锦缎软垫上。墨色长裙纹压着染血素衣,冰凉的指甲划过她脆弱的喉管。
"睁眼。"宁晚离命令,指尖却缓缓挑开她襟前系带,"本官最厌弃装死的玩物。"
沈见月被迫睁眼,眸中怒火灼灼,偏生四肢如灌铅般沉重。她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剥开自己左肩残破衣料,露出那几道伤痕——几日前为许昭掩护,之后被包围时为突围所受的伤。
宁晚离指尖勾着素白系带缓缓抽离,衣襟如蝶翼般向两侧滑开寸许。她并未直接触及肌肤,只悬在锁骨上方寸许位置,沿着那几道新愈的伤的轮廓虚划而过。
”这道疤歪了。"她饶有兴味,忽然出声,仿佛在为刀伤所造成的对美感的破坏而感到惋惜。宁晚离在伤口处略施内功,沈见月顿觉被围攻所受的剑伤处泛起凉意。是疗伤,还是在雪上加霜?究竟如何,她来不及细想。
此时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疑问。然而,疑点太多,查询真相如大海捞针,她虽然恨不得一下子便将一切搞得明明白白,但也只能抓其中一个进行追问与探查。在顷刻之间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又在挣扎时筋疲力尽,只能强撑着想要从宁晚离口中得出更多消息,尽管她也算不准宁晚离是否知情。
"青霄派..."虽然已经被羞辱,但沈见月齿缝间仍迸出字句,内心祈祷着。"可还有人活着?"
"活着?"宁晚离俯身,带血的指尖在她惨白唇上碾磨,"也许,此刻在诏狱最底层的虿盆里,倒还剩几个喘气的——"她满意地看着沈见月瞳孔骤缩,声音却陡然转轻:“怎么,留你一人独活,你还不乐意了?”
说着,宁晚离低笑。她早已按耐不住了。似乎是算着沈见月身上穴位仍然被锁、全身浑然无力,此刻俯身舔过沈见月肩头上的伤痕。宁晚离的唇瓣贴上伤痕时,沈见月骤然绷紧脊背。那几处本已略微结痂,至少不再流血,但此刻被温热湿软之物划过,竟泛起诡异的麻痒。她偏头欲躲,后脑却被宁晚离牢牢扣住。
“别动。“宁晚离的叹息像蛇信扫过肌肤,但她所说出的话却出乎沈见月意料。
“你可知这伤你之人的武器上,是抹了毒的?。”
湿热的触感激得沈见月浑身剧颤,但更让她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的,却不是这伤口受毒,而是宁晚离对她伤口的态度与反应。
她明知如此却做出此等举动,莫非不怕被反噬?她是事先便知道自己受毒、甚至参与了这一场倾覆,在此时良心发现想要破解,或仅仅是误打误撞,发现自己的伤口有毒?还是仅仅以看自己慢慢毒发身亡为乐?
仿佛看穿了沈见月内心的想法,宁晚离停下,却在她耳边冷笑。
“你这伤,是否有毒,一看便知。毕竟是高价买来的玩物,倘若轻而易举的便碎掉了,也不值得。”
语毕,宁晚离并指如剑,倏地点中沈见月脖颈处三穴。指风过处,沈见月只觉三道寒流直透经脉,恰似冰锥刺入灼热火炭,肩头毒伤处的绞痛竟稍缓三分。
接着,宁晚离翻掌按在沈见月后心,一股刺骨寒气瞬间透体而入。沈见月只觉得五脏六腑像被冰水浸透,肩头火辣辣的毒伤竟结出薄霜。
宁晚离另一只手顺着脊骨急速游走,每到关节处便重重一按。寒气在体内左冲右突,逼得沈见月手臂青筋暴起,几道黑线顺着血脉往心口窜。宁晚离冷哼,指尖突然戳向她心窝!
剧痛中沈见月张口欲呼,却被捂住嘴。只见宁晚离左手两指并拢,自她肩头毒伤处顺着胳膊往下捋。所过之处皮肉鼓起,似有活物在皮下窜动。待推到手腕时,宁晚离指甲猛地刺破她中指指尖——
嗤!一道黑血激射而出,溅在车帘上竟冒出青烟。
宁晚离这才撤掌,发梢已结满冰碴。她扯断衣带扎紧沈见月小臂,黑血立时在肘弯处凝成冻疮似的紫斑。
宁晚离神色愀然。她没有想到,沈见月身上的毒竟然如此严重。
明明是早就说好的……看来某些人,真是不守提前讲好的规矩。今日之毒,倘若不被及时治疗,虽然不会落得毒发身亡,但也会使沈见月在几个月之内便经脉尽废。宁晚离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狠厉,但随即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这些想法,这仅仅是在宁晚离内心深处打转而已。
她垂眸,在看沈见月,却见她已在解毒之后体力不支,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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