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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岑矜月临走时,眼神不经意瞥到冰箱。
她走过去,从里面拿了罐可乐放到书包里。
到了教室,林折今天出乎意料地早到,没有卡点。
少年托着腮,神情透着不耐,闭目养神却眉头微蹙。
她走了过去,将那罐可乐放他桌上,然后轻敲桌子三下。
林折缓缓抬眼,看清来人时,他楞了一下,眼睛亮了亮。
他刚想说话,岑矜月就开口了。
“林折,你以后别烦我了。”
“我真的很讨厌你,你这些做的都很无聊,很幼稚,很没有意义。”
“如果下次你还再来烦我,我会直接告诉老师。”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本来就只有零星几个人的教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这一切,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走,就坐回自己位置。
林折抽了抽嘴角,他倒没觉得多丢人。
毕竟她每次都这么说,他也照样缠。
只不过这次竟然有“分手礼”,他有些意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瓶罐,然后漫不经心得两指托起,指节随意一勾拉环。
“嗤———”
气泡从小孔争先恐后涌出,直至溢出,白沫和褐色液体流湿他整只手。
“……”
原来不是“分手礼”,是警告。
同桌凑到岑矜月耳边:“你也太过分了点吧?”
岑矜月冷哼出声。
过分?他自己先纠缠别人的。
她不抽死他就不错了。
她淡淡说道:“他犯贱。”
下午自习课。
岑矜月刚进教室,就发现自己的课桌上放着一杯冰美式,是她每节自习课必喝的。
她皱眉,环顾四周,正好对上林折的视线。
他单手托腮,冲她挑眉:“不用谢。”
岑矜月面无表情地把咖啡重重放到他桌上:“不喝。”
林折也不恼,拿起来自己喝了一口,慢悠悠道:“哦,原来你喜欢间接接吻。”
岑矜月:“……”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林折,你是不是闲得慌?”
“是啊。”他笑眯眯地看她,“所以专门找你玩。”
岑矜月深吸一口气,决定不理他。
结果刚坐下,林折又凑过来,压低声音: “对了,你昨天为什么找你哥要钱?”
“关你什么事?”
“我可以给你啊。”他语气轻松,“反正我家钱多。”
岑矜月冷笑:“然后让我欠你人情?”
“不。”他忽然凑近,黑眸里带着戏谑的笑意,“让你习惯我的存在。”
林折说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
这人神经病吧?
傍晚放学,岑矜月准备收拾书包溜之大吉,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刚想回头骂,就见那人说:“岑矜月,你可以跟我去个地方吗?就二十分钟,不用很久。我有话对你说。”
不是林折的声音,是一个有点陌生的声音。
她想起来了,是班上的一个男生,平时挺活泼的,也有女生暗恋他,叫曹宇航。
一般这么说,估计十有八九是要表白了。
岑矜月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她点了点头,曹宇航的眼睛瞬间亮晶晶地看着她:“谢谢你。”
二人走了五分钟不到,他最后停在一个监控死角的地方。
曹宇航深呼吸一口气,脸颊通红,耳尖还在微微发烫。
他鼓起勇气直视岑矜月。
“岑矜月,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一刚开学到现在。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很好看,而且你很优秀,对同学也很温柔…”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岑矜月刚想礼貌拒绝,身后就传来一声嗤笑。
“巧了,我也喜欢她。”
林折单肩挂着书包,懒洋洋地从拐角走了过来,站到她身后,居高临下得看着曹宇航。
“不过——”他微微一笑,“我排号比较早,你可能得等等。”
岑矜月踹了他一脚:“你有病是吧?”
林折轻嘶了一下,然后继续对曹宇航说道:“表白需要正式,你连封信,连束花,连个礼物都没有。算什么表白?”
曹宇航被他说得面色一僵。
他接着不依不挠道:“如果这都算表白,那世界上那些被喜欢的人都惨死了。”
岑矜月瞪了他一眼:“你少说两句。”
林折故作无辜地看她:“我说错了?”
岑矜月差点一口气没呼吸上来,她礼貌微笑得对曹宇航说。
“谢谢你的喜欢,我很开心,不过我目前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抱歉,你以后肯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女孩的。”
说完这一切,她转身,扯着林折的衣领拖他离开,生怕他说胡话。
林折被她拽的踉跄几步,人都矮了一小节,他说:“岑矜月,你这样很像在牵狗。”
话虽如此,他也没挣脱。
岑矜月翻了个白眼:“你不就是吗?”
他低低笑了声,少年好听的声音随风传入耳骨。
出了校门,岑矜月才放开拽着他衣领的手。
“林折,你到底想干嘛?”
他的答案她也不想听,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脚步一迈直接走。
只听见身后的人笑了笑,声音坦然且轻松,完全没有紧张和不好意思。
“不明显吗?”他歪头,“我在追你啊。”
岑矜月脚步一顿,转头难以置信地看他:“你疯了?”
“没疯。”他耸耸肩,“就是觉得,与其让你以后被那些配不上你的人追,不如我先占个位置。”
“谁要你占位置!”
“你啊。”他笑得理所当然,“反正你最后肯定会选我。”
岑矜月气得加快脚步,林折不紧不慢地跟着,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
“对了,既然我都表白了我是不是要送花?花今晚订到你家行不?还有礼物的话你要转账还是要实物?”
岑矜月咬着牙走得更快了,一句话没回。
他习惯了她的冷淡,自顾自说着:“你不喜欢招摇对吧,我悄悄送行不行?至于礼物…我两个都给可以吗?”
岑矜月终于停下来看他。
她再次重申了一遍:“我们已经绝交了,还有,我不喜欢你。”
林折无所谓得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
几秒后,她的手机屏幕亮起。
是银行的消息。
【您的银行卡尾号1112转入520,000元】
“……”
她的眼睛从手机上转移到林折那含笑的眸子。
林折这才回答了她上一句话。
“我喜欢你,追你,是我的事。至于你喜不喜欢我,有没有跟我绝交,那是你的事。”
这人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
岑矜月冷冷看着他:“让我退回去。”
“我不。”
“你敢退我就双倍打回来。”
“神经病…”
“对啊,你负责治吗?”
“滚!”
林折依依不舍地离开,开车门之前还不忘跟她摆摆手。
岑矜月看都不想看,气鼓鼓地快步走回家了。
回到家后,她把书包摔到沙发上,岑景云这几天在公司里忙着不回来,爸妈又常年不在家。
无处宣泄。
她很想现在打个车去林家别墅然后把林折暴揍一顿。
这种烦躁不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而是因为刚刚的交锋里,她被“敌人”狠狠碾在地上“打”。
她岑矜月什么时候输过?就算是感情,她也不想被对方拿捏。
她很不服气,很生气,想杀人。
当然,她一个人想着想着气就消了。
算了,此一时彼一时,以后尽量离他远点就是了,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拿出手机,将林折的手机号码拉黑,还有微信。
至于那五十二万…
她想了想,还是不花了,存起来哪天找个机会还他。
做完这一切,她才洗澡去休息。
而另一边的林折。
他擦着头发出来,手机停留在和岑矜月的聊天界面上。
他觉得自己追人很有一套,既给钱又给爱,而且也没有让她被人起哄过。
而且连微信名都是岑矜月的缩写,简直完美。
简单来说,他觉得自己是三好追求者,还是那种百分之一百会成功的。
他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包括那句关于配不配得上的话。
他从小到大在岑矜月身边那么久,周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全是那些错处比优点多的人。
所以他的追求才这么大胆,表白才不怯懦。
因为从始至终,能配站在她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她可以推开他无数次,但他有的是耐心,一步步走进她的世界里。
他甚至还有八成的把握,岑矜月只是嘴硬,依照他这十六年的了解,如果岑矜月真的讨厌他,烦他,他此刻已经不是活人了。
是死人。
他这十六年安安稳稳的活着,没有被打进医院过,所以他觉得,她只是在回避而已。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里岑矜月六岁生日时的照片——她举着被奶油抹花的脸,眼睛弯成月牙,背景是他偷偷布置的气球墙。
那时他藏起所有紧张,只敢用嫌弃的语气说"笨蛋,奶油都不会吃"
岑矜月房间的书柜上,白色封皮的《窄门》乖乖靠在角落,书里深处的某一页。
一行小字被荧光笔反复涂抹,那句话后来也被她抄录到笔记本,日记里,手机上。
父母和哥哥的劝告,还有他那溺死人的热忱,成了她回避的源头。
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窄门之窄,如下二人行,窄门之宽又容下芸芸众生,幸福如不能让人满足,那就算不上福。
——《窄门》安德烈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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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折太过自信了哈哈哈,不过他就是这个性格,入室抢劫才是他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