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爱情

　　防备、质疑、甚至还带着些轻藐的眼神······

　　何屿被这样盯着有些莫名其妙，见面到现在没超过5分钟话也没说一两句，他不知道怎么就惹到眼前这个女人了？这场莫名其妙的饭局他还有点不舒服呢。

　　自从前年有部剧小火，他在娱乐圈开始有了姓名之后，生活发生了挺大的变化。

　　以前能自由出入的很多场所，在被粉丝和路人认出造成一些拥堵风波后，他已经很少在没助理和安保跟着的情况下出入公众场合了。出道前的私生活和亲友关系被粉丝考古，他一个个打电话去致歉，然后拜托他们对外三缄其口，保护自己也保护他的隐私。

　　好在身边的亲友都挺体面，他的私人行程、会到场的聚会什么的，几乎没在网上曝光过，也没被亲戚朋友带来的陌生粉丝打扰过。

　　李费是他从初中玩到大的很信任朋友，再加上离这个圈子实在太远了，本身又不是什么八卦的人，所以他此番才没特别叮嘱。

　　刚进餐厅时发现同桌的还有个不认识的女人，他其实是有警觉的。后来发现这个没什么异常举动，再加上下午还是要一起玩本的关系，他才觉得可能这就只是朋友的朋友。

　　可这女人为什么听说他叫何屿之后，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不是他常见的兴奋、合照签名、星星眼，而是实打实的···不友好？！

　　不过面对这种不友好眼神带来的氛围，何屿也不打算直接点破让尴尬氛围进一步升级。一顿饭而已，又是朋友的朋友，忍忍算了。

　　何屿没张嘴问，只在与梁夜对视时用眼神传递去他的疑惑。只是他没意识到，这疑惑里不自觉地带着些委屈和无辜。

　　梁夜心想，要不说当明星的就是能圈粉呢。要不是这几个月她被太多“巧合”安排了，说不准还真就信了他的这份无辜。

　　不过再生气，梁夜同样也不打算在当下直接质问，商业合作里的体面的回避和太极她是驾轻就熟的。况且，其实她生气的矛头不在这个叫何屿的人身上。

　　除了私人局让她觉得确实打扰以外，无论是艺人自己还是公司团队来争取机会其实无可厚非。他有情报搞到她的私人行程，还真就搭上了线，现在和她坐到同一餐桌上也是他的本事。

　　梁夜生气的是李费，他居然把她卖了！

　　那么神经大条、理工脑、大直男的一个人，他们们两年才约一次见面的机会，他们快十年的交情，他居然就这么把她卖了？！

　　想到这梁夜把目光从何屿转向李费，原本还有些克制的怒气，在瞄头对准第一责任人后，怒气值不由得提升了好几倍。

　　她感觉自己眼里都要喷火了，但李费这个钢铁直男，似乎还感觉不到？！

　　“你还有这么帅的明星朋友呢？怎么不一早介绍给我？”

　　这句话里的阴阳，李费可能没听出来，但坐在一旁的何屿听的真真切切。

　　“给你介绍干嘛，你才回国没半年的，我跟你说哪个明星啥的你可能也不知道。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怎么关注这些的，我都不知道于儿算不算红，要是我跟你吹牛说我认识大明星，结果你们一个二个的都不知道是谁，那我多尴尬。”

　　要说何屿刚才那表情还只是带点无辜，那李费现在这表情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三句两句的把梁夜正酝酿着的好大问责，避重就轻的一干二净。

　　算不算红、大家知不知道的，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丝毫没点商业吹捧的意思，也没顾及何屿的面子，看来他两的关系是真熟。

　　“对外你就这样介绍你朋友？”梁夜简直要被李费给气笑，收了些怒气不露痕迹地继续追问。

　　“嘿嘿是的，我就说他是上电视的。”

　　“那你怎么跟别人介绍我的？”

　　“你？我说你之前在国外啊，好像是卖衣服的？”

　　“···”

　　李费要不是颜值不过关，就他这表现送进娱乐圈，说不定也能找到个实力派的赛道来。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几句四两拨千斤的对打还真就打消了梁夜的一些疑虑。

　　她了解的李费是一个彻底的理工男，之前就是一根筋的直来直去，婚后更是已经提前步入了钓鱼玩水族箱的中年生活。要他去搞懂奢牌代言的含金量、给他娱乐圈的朋友牵线搭桥、来做商务对接，他可能宁愿去研究外太空。

　　那今天这个“巧合”是谁主谋的，何屿么？

　　那梁夜就真有些好奇了，他何屿是怎么从李费“国外卖衣服的”这种不着调的线索里，推测出她的身份，然后制造的偶遇。

　　磨蹭了这么半天，才上第一道前菜。

　　对面的两个男生忽然都很默契的低头吃饭，时不时闲聊地一两句话，也与她疑惑的“正文”无关。

　　梁夜趁着这饭局的话题还在铺垫时，从包里翻出手机来，又看了看邮箱里的几家经纪公司方案，给品牌部经理安吉发去消息。

　　“几家经纪公司的方案我看了，我想要更细化的对比。包括但不限于：所有平台的脱水数据、过往代言的粉丝购买数据、粉丝的年龄段、区域分部、消费偏好的精准数据、艺人本人的业内口碑、潜在风险评估、未来一年的作品曝光量预估。重点比对艺人人设与我们品牌的契合度，经纪团队的操盘能力、还有经纪公司背后的资本。”

　　“收到，梁总。这些维度的数据简单的我们已经在陆续整理了，深度的数据还需要些时间。您最晚什么时候需要？”

　　安吉的消息回的很快，关于代言人的筛选他们一直没停过。梁夜抬头看了看还没上的第二道菜，有些庆幸李费今天歪打正着的选了这过场多的法餐。

　　“1小时之内能给到的尽可能完善的。”

　　“好的，没问题。”

　　在发派完工作指令后，梁夜已经是用一种已在掌握中的闲淡心态，来好奇今天这个局究竟是个怎样的来龙去脉？

　　她想如果何屿真的有竞争力，何必搞出这多此一举的事情？大家谈判的会议室见、试拍影棚里见，签约时见，到时候该议价议价、该协商协商、该让步让步的，礼貌又体面。

　　如果他真的没什么竞争力，提前来搭个见面三分情这一出？

　　那他可就真的想错了，这种混淆私人关系的人情，在向来习惯在商言商的她这里从来不是什么加分项，反而会成为反感的因素。

　　从相亲局到到商业局，梁夜对这顿饭的怀疑从一个解谜游戏跳到了另一个。答案没出之前，梁夜打算要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探知对方的讯息。

　　李费偶尔同她聊点什么，她都以没什么下文的回话方式回避过去了。她也没同那个叫何屿的人直接对话，只是将他和李费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听着。

　　都吃完了主菜等着下一轮上甜品了，梁夜预设的那个“正文话题”竟然还没来。

　　怎么回事？是何屿察觉到了她的反感，还是她猜错了？

　　李费起身拿着手机说要去趟洗手间，梁夜顺势按住他的手机开玩笑说：“你不会是要逃单吧？”

　　“给你给你给你，你拿我手机去买单。”李费说着直接把手机递到她跟前。

　　“开玩笑的，不过正好我看下你定的剧本杀地址。我要算一下回家取行李再去机场的时间。”

　　李费丝毫没怀疑什么，只说了解锁密码还是季佳生日就走了。

　　李费走后，梁夜暗中等了何屿好一阵子。

　　如果这场碰面真是他精心策划的话，现下他两独处，是他毛遂自荐的最好机会。她扫了何屿一眼，这人居然在李费离座后什么也不说，只低头扒拉自己的手机？！

　　解锁了李费的手机，直接点开了微信页面，梁夜猜李费这种直男不会给对方设置什么昵称，最有可能的就是名字。

　　搜索框输入了「何」，很快就找到了名为何于的对话框。

　　一片湖水的头像？什么中老年人审美的，点进去后，快速划拉了一下他们最近的聊天记录。

　　没有她的名片推荐，也没有语音对话，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很寻常。频率不高，一两个月聊一次，大多数时候的对话只是什么过年回么？在扬州么？那约么？今年什么时候有空？

　　偶尔分享一下什么显卡啊、游戏设备的，李费跟狗腿子一样地说牛哇兄弟，寄过来给我玩几天。还冷不丁的相互间考个什么硬核逻辑数独啥的，解不出来的就彼此发红包。

　　最近的聊天记录，是何屿说要练练推理和胆量，李费说在扬州哥能分分钟给你攒局，几人的本都能凑。

　　怎么回事？真的是她疑心过头了？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凑巧的事？！

　　“怎么样？我们可以到时候把外面点到剧本馆那，边吃边投票。你9点走来得及不？”

　　见李费回座了，梁夜划出微信界面把手机还给他，他一脸丝毫未察觉的样儿。正准备答他的话，这时工作机响了，品牌经理安吉给打来的。

　　梁夜示意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一下，等下再说便离开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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