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年少

　　“还有一分钟，我说一下啊，”时青雪调整一下耳麦，放大音量的说，“明天周考，大家利用今天晚上好好复习一下吧！”
　　话音刚落，高二四班的天花板都要被声音掀翻了。

　　“好了好了，安静！下课。”

　　等到时青雪走出教室后，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嗓子。
　　“WC？！”“才上两天学就开考试？！”

　　“是啊，我爸说我要是考不进前150，就把我手机没收。” “……”

　　班级里乱成一锅粥，映韫想了想，还是打算开口。

　　“就周考，别害怕。”映韫怕烟繁星心里压力大，憋了好久，才憋出这句不太明显的话。
　　而被鼓励的同桌，正侧头倪着眼看他，转而轻笑出声，给足了他面子点点头。

　　映韫：“晚上有时间吗？”
　　烟繁星：“干嘛？”
　　映韫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想了想后，假装轻咳一声，“电影票不小心买多了。”
　　“可以陪我看一场电影吗？”
　　烟繁星想到昨天的事……
　　烟繁星：“不去。”

　　映韫突然毫无防备的把脸向烟繁星凑近了一些。

　　也毫无防备的说，“求你了。”

　　映韫的脸突然放大在眼前，烟繁星刚才拿起水瓶喝的一口水险些喷出来。他咳嗽了两声。

　　他没想到映韫能这么求人看电影。

　　烟繁星眉头紧皱，“说了不去。”

　　“嗯。”映韫有点失落的扭回头，“知道了，学习要紧，电影票……我只能扔了。”
　　又自言自语的补充一句，“没关系的。”

　　……没关系你怎么茶里茶气的？

　　烟繁星收拾书包时，看了一眼整天都不怎么高兴的某人，“票还有吗？”

　　映韫愣了一下，有点疑惑的看着烟繁星。

　　“没有算了。”烟繁星说着就要离开教室。

　　“有。”

　　烟繁星回过头，一把拿过电影票，趁机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其实映韫没什么表情，一直都是臭脸，其他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他有什么心情。

　　但烟繁星就是能看出来他现在有了好脸色。

　　刚走了几步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

　　“愣着干嘛。”烟繁星没什么耐心的说。

　　嫌他太慢，又选择原路返回去拉住他的胳膊带着他走。
　　“走快点儿！”

　　映韫的目光在他有点炸毛的头发上停留了片刻后，又看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手心握拳，竖着贴住自己的嘴唇，唇角轻扯了一下，低笑了一声。

　　烟繁星闻声回头，发现他在笑后，嘴角绷紧，眉尖微动，“笑什么？”
　　映韫轻轻摇了摇头，强忍住笑意，“这是和你看的第一场电影。”
　　“很高兴。”

　　烟繁星绷着眼皮，语气冷冷，“憋回去。”

　　映韫是点了点头，可嘴角还是按耐不下去。

　　于是烟繁星想要甩开他的手，自己走。

　　映韫在他的手抽回去之前，反手死死扣着他的手，“没，不笑了。”
　　烟繁星回头看了看他。
　　果然收起了笑容。
　　但他臭着的脸色，更让烟繁星想揍他。

　　……怎么有人长得这么欠揍？

　　“快走。”

　　“遵命。”

　　……欠揍。

　　电影院的灯光渐渐暗下来，预告片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烟繁星拿起冰可乐，小口小口地嘬着。
　　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银幕。

　　映韫只用余光扫了一眼烟繁星，转过头不怀好意的轻笑。
　　由于电影院的人数较多，所以烟繁星并没有听到。

　　电影开始了。

　　“啊！！！”
　　电影屏幕上突然窜出一道女鬼的身影，她突然爆发大喊了一声。
　　“啊！！！……”
　　座位上的好多人也跟着一起吓了一大跳。

　　烟繁星也被吓到了，紧闭双眼，双手握紧扶手，咽了口口水。
　　手心疯狂冒汗。

　　“你选的鬼片？”烟繁星努力平静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你害怕吗？”映韫握住他的手，面不改色地说，“可能买错了。”

　　烟繁星：……？

　　烟繁星下意识想抽回手，但映韫握得很紧，只能红着脸道：“谁……谁害怕了。”
　　可话虽这么说，他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映韫嘴角上扬，轻声说：“别怕，我在。”

　　那低沉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让烟繁星稍微镇定了一些。

　　随着电影情节愈发惊悚，烟繁星还是忍不住往映韫那边靠了靠，映韫顺势将他搂入怀中。
　　烟繁星心跳如鼓，却也没再挣扎。

　　就在这时，屏幕上又出现一个恐怖的画面，烟繁星直接闭上眼，将脸埋进映韫怀里。
　　映韫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电影结束。

　　灯光亮起后，烟繁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映韫怀里，他慌忙坐直身子，脸和耳朵涨得通红。

　　“吓到你了吗？”

　　烟繁星被他这么一问有点不知所措，眼神乱飘，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没有，我怎么可能被吓到。”
　　话虽这么说，可他那泛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

　　映韫看着他这副嘴硬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可爱，嘴角微微上扬，“没吓到就好。”
　　烟繁星见映韫信了，刚吐了口气，就听到——

　　“刚刚看你往我怀里躲，我还以为你害怕了。”

　　烟繁星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脸更红了，急忙解释道：“我那是……那是为了找个好角度看电影，才不是害怕！”

　　映韫没有再拆穿他，只是宠溺地笑了笑，“嗯”了一声。

　　这时，旁边有观众起身准备离场，不小心撞到了烟繁星。
　　映韫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护着。

　　烟繁星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陡然加快，同时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映韫有力的心跳声。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映韫关切的目光，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烟繁星慌乱地低下了头，等人走后立马推开他站稳。
　　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烟繁星拽了拽映韫的衣角，要拉着他快步离开，压低声音喊，“走！”

　　“嗯。”映韫耳尖泛红，嘴角绷不住弧度。

　　“你住哪，我送你。”

　　烟繁星停下脚步，右手插兜，左手向下拽了一下书包带，“我自己回去。”
　　映韫也刹住脚步，身体靠着电线杆，故意逗他：“真不用我送？”
　　烟繁星梗着脖子，别过脸去义正言辞强调，“不用。”
　　映韫看着他傲娇的模样，觉得可爱极了。继续调侃：“行，但我不放心怎么办。”

　　烟繁星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你在，”烟繁星用手指点了点他的他的干净清爽白色校服，“我才不放心。”说完便往前走。

　　映韫眼睛随着他手的位置转动，直到他的手只停留几下早就离开后还是直盯着那个靠近胸口的位置，心里荡漾起波纹，丝痒丝痒的勾着心弦。

　　映韫仰头望了望天，“这么黑的夜。”看向烟繁星，坏笑突发提议，“好学生，敢不敢喝酒？”

　　映韫不知是出于想帮烟繁星壮胆还是只是想看他敢不敢喝，亦或是……只是想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儿。

　　但无论是处于哪种，他都清楚，烟繁星都不会同意。

　　实际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出口。

　　果然。“不喝，不怕。”
　　烟繁星只以为他怕自己胆子小，想壮壮自己的胆。

　　“行。我怕。”哪知映韫竟拦下责任承认是自己胆小，“好学生，陪一杯，可以吗？”

　　映韫没抱着希望。

　　烟繁星却认真想了想，就当是还映韫保护自己看恐怖片吧。
　　烟繁星没说出来，自己想出这个理由后自己都笑了。
　　算了吧。就当是……破一下好学生的规矩。

　　其实这两种理由单拎出来哪一个，都不值得圆上这个问句。

　　但烟还就真同意了，“小卖部在哪？”

　　应该是风吹的自己脑袋不清醒。烟繁星安慰自己。

　　映韫侧头笑了笑，“我带你去。”

　　“哪个？”映韫指着架子上不同牌子的酒。

　　烟繁星挑了一罐‘微醺’，隔空向他碰了一下，示意自己买完了，然后一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向柜台。

　　映韫看着他走的背影，心想他这三好同桌竟不是“老牌”的那种。

　　随手拿了罐‘魔爪’跟上。

　　波纹似网状传播开来，现在，他的心翻起了浪花。

　　“跟我来。”

　　映韫带着烟繁星来到一座大桥下，对岸远处就是灯火通明，他们坐在河边，双双撕拽开易拉罐，由于用力过猛，一些酒水冒了出来。

　　些些晚风卷着湖水的湿气迎面吹拂，带来不同于白天的凉意。

　　“挺好的。”

　　烟繁星看着眼前的情景，没来由的突然冒出一句。

　　映韫头一次没接话，只是看着眼前的风景，品了口手上的酒。

　　没听到下文的映韫刚转头，烟繁星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你认识的地方都挺有意思的。”烟繁星发自内心的认真评价。

　　是啊。

　　是挺有意思的。

　　映韫想着。

　　上次和他在小屋里，他就感觉好温馨，好温暖。

　　刚刚也只仅仅与他吹了会儿风，看着他之前常常能见到的这一切。可这说不出的感受，除了温暖意外，还掺杂了令他捉摸不透的情感，让他想就这么呆着，想按下时间暂停键，停留在此刻。

　　映韫以前发现这地方和学校后面的那个‘屋子’时也是像烟繁星一样，认为这是个宝地。

　　但……他今天才发现点不一样的。自从烟繁星出现在这里后，这些地方才能真正的叫有意思，以前的那些都只能叫做新奇。

　　这样想，确实挺好的……

　　你如果早点认识我，或许还能更有意思。

　　映韫想着想着，就有不甘心为什么老天没让他早点认识他。

　　算了。现在认识也不晚。

　　“你大学想去哪？”映韫收回目光，垂着头看看湖面可眼神又不知不觉瞥向旁边的位置。

　　烟繁星也没有在意他刚刚为什么没回自己的话，稍加思考就回答他，“上海交通大学。”

　　上海交通大学。

　　映韫心里咂摸两下这个名字，仰头望天，蓝透了的天空广阔无际，望不到头。

　　“嗯。”映韫点了点头，“回家吗？”

　　烟繁星率先站起来，见映韫没有起来的趋势，于是伸出一只手，“走吧。”

　　映入他视线的首先是一张骨骼分明，没什么肉的手，再然后，就是这只手的主人。

　　少年的身影几乎要淹没在黑沉沉的夜里，映韫拽着和他差不多没有什么温度的手起来了。

　　映韫这次难得没有挑逗烟繁星，只是手指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压出一道和今晚很像的月牙状印子。

　　空气静的可怕，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各怀心思的想着事。

　　最近是不是和他走的太近了？

　　烟繁星也没好到哪去，他冷静分析现在他和映韫的关系。

　　烟繁星今晚第一次侧头去看他，可他将视角卡到能看到他的侧脸就不再转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像做坏事一样，只虚虚模糊的看了片刻，就忽地看向前方。

　　他从未有过什么情感的眼睛露出谁都察觉不到的淡漠的忧伤。

　　包括他自己。

　　两人走着走着，映韫就被落在了后面，这原因也是因为他今晚好像格外有心事，走的步调慢荡又很有青春的味道。

　　他跟在后面不远处，终于缓缓抬起头，盯着他的发顶出了神。

　　烟繁星走了一段路，然后突然停下。

　　没等烟繁星想好说什么合适时，映韫就已经开口了，“愿意让我送你吗？”

　　烟繁星别扭的咬牙挤出口，声音小到让人怀疑他不是发自内心想说这句的，“不愿意……”

　　“……”

　　“那……”映韫似乎像是摆脱了刚才的心情，言语中带着雀跃和疑问，“拜拜？”

　　“拜拜……”烟繁星的语气稍带了点温度。

　　烟繁星走了段路后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也匆匆停下，心里涌现些说不上什么的滋味，但嘴上还是带了点警觉，“怎么还跟着。”

　　烟繁星觉得自己的心里越来越不正常了，必须远离他，于是狠下心势必要威胁他一下。

　　映韫双手插兜，语调散漫地说：“顺路走走，没跟着。”

　　“赶紧走，以为我不敢动手是吧。”烟繁星作势要抡起拳头恐吓他，“你不要命是不是？”

　　说完烟繁星心里泛起波动，心脏顿感有点刺痛。

　　谁知——

　　“要。”

　　烟繁星心里顿了下，没等他再有什么反应，某人的声音又响起——

　　“也要你。”

　　“！……”

　　然后映韫就看到烟繁星慌乱逃窜的背影，然后快速离开他的视线。

　　映韫就这么站着看那道背影，直到它慢慢消失，和黑夜化成同一背景颜色，才转头回去。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的第三节课为止，烟繁星就像是故意躲着映韫一样。

　　映韫转头和他搭话，他就用左手臂遮住视线，也遮挡起自己，装作在背单词。

　　“烟繁星，我也去。映韫叫住烟繁星，烟繁星立刻回到座位，躲避某人的目光，“我不去了，有事。”

　　……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次两次也就算了。
　　一上午。

　　映韫早就看出他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件事，只是一直没点破，想给他家……
　　哦，不是，想给他同桌留一点面子没去揭开，结果他这同桌就这么耗着，不提还躲。

　　终于……

　　“烟繁星。”

　　映韫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叫住烟繁星。

　　烟繁星心下一惊。

　　：警告你别说出来。

　　“昨天晚……”映韫的下句还没出来，就被烟繁星立即打断，“我没事。”

　　映韫知道自己猜对了，反而没有高兴起来。
　　他害怕。
　　害怕昨天自己的话吓到了烟繁星。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映韫态度诚恳，语气有点急，“你别！

　　转而语气软了下来，很轻很轻，“在意……”

　　直到下午的考试。

　　广播室响起机械质的播音。
　　“请高二全体学生有序进入考场。”
　　“注意考场纪律和卫生。”

　　烟繁星因为是新生，所以不可避免的来到第11考场——最后一个考场。

　　“诶！你！站那儿！”三个混子言出不逊的喊烟繁星。
　　“新来的？”他们眼睛上下打量他，“交完保护费再进。”
　　“想打架？”烟繁星收起睡眼蒙眬的状态，立刻换上不好惹的样子。
　　“你！……”
　　带头的黑帽子打断他，晃了一下头，示意他们上。

　　烟繁星微蹙起眉，看了一眼时间。

　　7：25。

　　还有五分钟。

　　他敛起目光，没什么表情的扫了他们一眼。

　　三个。

　　不自量力。

　　“不想要命的，可以上了。”烟繁星动作冷冷的将笔放进衣兜里。
　　“你小子挺狂啊！”
　　“今天老子就把你打的哭爹——”

　　话未说完。

　　一道低沉带有杀气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跟谁一口一个‘老子’呢？”
　　“哭爹喊娘？”
　　“那老子就拿你们几个实践一下。”

　　映韫表情冷到极点，打的时候无论对方如何求饶，脸上也任何波动，而且每个动作都下了si/手。

　　映韫用胳膊狠狠锁着他的脖子，微眯着眼，眼神割着他的心脏。

　　直到感觉他可能会si，才低声放下狠话，“老子的人，你还想碰？”

　　“映韫！！！你给我松手！”时青雪表情大震，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飞。

　　“再有下次，别想活命。”说完，眼神警告他，那人憋红脸，拼命点头。

　　映韫松开手，刚想拍了拍碰过他脖子地方的袖子……
　　他就皱了皱眉，盯着衣袖看了一会儿，没能下去手。
　　最后认命的脱下校服，露出白色校服体恤。

　　7：30。

　　“考试时间到，请同学们坐好座位上，等待开考本次周考第一科——语文。”

　　烟繁星在心里暗骂一句。

　　“你们四个，留下！”时青雪气的不轻，指着他们几个。
　　“繁星？”
　　“你站在这干嘛？快进去考试。”时青雪焦急的尽量放轻语气。
　　“老师——”
　　映韫嘴比脑子快。
　　放高音量抢在他们三个前说，“他们三个欺负烟繁星同学，我出手相救，所以跟他们大打出手，这件事跟烟繁星同学无任何瓜葛。”

　　烟繁星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帮他，但是他不能让他不考试。

　　“时老师，映韫同学是为了帮我才出手的，他应该回去考试，我留在这里。”

　　“老师是我跟他们——”
　　两个人你争一句我争一句。
　　时青雪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们，“停！你们几个都先给我回去考试，考完试到教导处门口等我！”

　　考完试出考场后——
　　终于考完了，我滴个老天爷…”

　　“我的妈，终于解放了——”

　　“怎么办？兄弟们考成一坨了”

　　“去nm的……这是人答的卷吗？”

　　“……”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

　　“哎哎哎，大榜出来了！”

　　“我靠，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啊……”

　　映韫一直也不在意考试，只是这次心里莫名其妙想看烟繁星的成绩，于是穿过拥攘的人群。

　　看到排行榜的第1名，三个大字凸显在眼前，高二年组周考排行榜第1名——烟繁星。

　　“我靠我靠，这不是上周新来的那个特别帅的帅哥吗” “我去，人长得这么帅也就算了，成绩也这么好！……”
　　耳边呜呜嚷嚷的全是词类夸奖，映韫想到昨天自己安慰他的时候，怪不得他只是轻微点头，没有一丝慌张呢。
　　原来是年级第一啊。

　　也还好时青雪让他们回去考试。

　　映韫看着大榜上的名字，嘴角不自主的上扬。

　　映韫回头之际看到了人群中的烟繁星，应该也是刚来，他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想离开，只是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眼睛向下扫视了几分钟。

　　烟繁星刚抬步离开人群，走上走廊栏杆处。

　　“全校第一。”

　　烟繁星抬起头，就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别过眼，想置若罔闻。

　　“别这么冷酷行吗。拽哥。”

　　烟繁星不为所动，还是抬脚走进班级。

　　林舒赫淡淡瞥了一眼这个冷酷的少年，又瞄了眼映韫微微蹙紧的眉头，冷清的垂下眼眸，只是拿出打火机为他点烟。

　　“铁树开花。”

　　林舒赫冷淡的语气评价，像是只是在陈述一句话。

　　映韫没去看他，只是盯了会儿这支/烟/，就动作流利的把烟收到烟盒中去，“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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