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胖才是天花板

　　咂、咂、咂……

　　男人眸光微动，稍一侧脸，便看见一只正在偷吃的小老鼠。

　　青年的脸很白，穿着白体恤黑色短裤，头顶灯光下额发还沾着点湿气，染着粉意的两颊不知被什么东西塞的一鼓一鼓吃的很急。

　　眼看就要包不住了，他连忙拿手捂住，硬塞回去。

　　顾闻：“……”
　　肥兔子变成仓鼠精了？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仓鼠精机敏抬眼，乌亮澄澈的眼睛眨了眨，认出是厕所里惊鸿一瞥的大鸟哥。

　　先前在厕所里光线昏暗时没太注意，现在他才发现，大鸟哥居然高了自己一个头还多一点，肩膀也有两个自己宽，自己在他面前像只小鸡仔似的。

　　自己有一米七，大鸟哥该有一米九几了吧……

　　乌楠轻飘飘掠过他眉间那条凶狠的疤痕，迟钝的没感觉出来害怕。眨眨眼，微微歪头，口齿不清的问，“尼也想次嘛？”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自己的黄色斜挎小包，掏啊掏，掏出一根——

　　香辣味风干牛肉条。

　　他递过来，见男人只是看着，便直接举起手递到嘴边，很热情的招呼，“尼次呀，我刚刚洗过手的。”

　　都赤诚相见过了，怎么还这么见外？

　　在乌楠的社交观念中，只要说过超过三句话的，便是好朋友，更不用说两人不久前已经“坦诚相待”过。
　　他对自己朋友可大方了，只要自己有好吃的，便会大方分享给朋友。

　　顾闻诡异沉默两秒，目光略沉，伸手接过，“谢谢。”

　　恰好电梯门打开，乌楠也正好咀嚼完嘴里的肉，笑着跟大鸟哥挥手，“不用谢，我走啦。”

　　青年转身离去，迎着大厅外的日光，黑发镶上一层金边，浑身白的好似在发光。

　　灼热的视线黏在那宽松裤管里露出的两截白藕，肉肉的，软乎乎的，一看就手感很好。而先前在厕所里惊鸿一瞥的圆翘，已经被宽松体恤遮挡住。

　　“……”

　　顾闻叼着牛肉干停在电梯门口站了许久，眸色晦暗不明，等走出大厅时，青年已不见踪影。

　　嘴里那截肉干已经被牙齿磨成碎肉，心中的躁郁不知不觉间消散，回忆里只余下那一截白白嫩嫩的肉藕。

　　将余下肉干吞吃入腹，男人收敛眉眼，大刀阔斧走向路边停着的路虎，朝幼儿园驶去。

　　——

　　周日早上一醒来，乌楠就感觉浑身肌肉酸痛。特别是小腹和大腿，动一下就能要人命。

　　“……”
　　他认清现实，也不折腾自己了，躺回床上继续睡回笼觉。

　　唔，下周再去健身房吧，反正时间多着呢……

　　—

　　乌楠是在榕城上的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在当地找了一家小型广告公司上班。

　　说来也算幸运，大学生毕业就业压力大，当保安都有人抢着做。这家公司当时新成立没多久，乌楠在某个小巷子旮旯里看到这家公司贴的招聘广告，抱着试试的态度投了一份简历，第二天直接就被通知去面试。
　　面试过程也很顺利，因为小公司的竞争对手不多，乌楠回答了面试官几个问题就稀里糊涂被选上了。

　　三个月实习期一过就是正式员工，五险一金，底薪四千五，奖金和年终奖看个人表现。
　　日常工作轻松，早九晚五双休，有客户就赶工，没客户就当咸鱼。三个月一次团建，一周里有三天下午老板会请客吃下午茶。

　　乌楠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条在大学里摆烂了四年的闲鱼居然能找到这么梦寐以求的工作。
　　以至于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被骗进了什么不正当组织，保不准哪天去东南亚团建的时候，员工们就被一股脑打包成团全部拿去卖给诈.骗团伙了。

　　但他提心吊胆上了几个月班，依旧风平浪静。

　　直到某天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当地一房地产老总携带妻儿出席宴会的图片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自家老板居然是房地产老总儿子！

　　老板开这家公司也就是拿来打发打发时间，这下乌楠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犹如吃了特效定心丸。

　　之后他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公寓，每天骑上自己的蓝色小电瓶去公司，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

　　—

　　周一，乌楠骑上自己的小电瓶，乌啦啦开向公司。

　　离去健身房都已经过了两天，大腿肌肉还是隐隐作痛，足以可见他的体质有多么废柴。
　　脆皮大学生转变成牛马的身份也脱离不了脆皮体质的本质。

　　唔，应该叫脆皮牛马。
　　听起来又酥又香，乌楠听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夏天的太阳八点就已经亮的晃眼，把整个城市涂上金色。早餐铺热腾腾冒出热气，街上车水马龙，牛马们又开始麻木的周而复始的一周。

　　离公司还有五十米，乌楠停在一家早餐铺门口，脚还未踩下地就开始扯嗓门，

　　“老板！两个鱼香肉丝包子，一个红糖馒头一个卤蛋，一杯豆浆！”

　　蒸笼前，老板隔着雾蒙蒙水汽回应，“好嘞！”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到手，乌楠就掏出手机，坐在小电瓶上对准收款码付钱，笑得腼腆，
　　“谢谢老板，祝我今天财源滚滚！”

　　老板回到工作岗位，笑呵呵道，“不用谢，祝我今天生意兴隆。”

　　牛头不对马嘴友好交流完，乌楠开着电瓶车朝公司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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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才和客户交完稿，这几天大家都在休养生息。

　　“小楠早上好。”
　　“早啊乌乌。”
　　“早啊小可爱。”

　　“早。早。早。”和同事打完招呼，乌楠不紧不慢坐到工位上。

　　吃完早餐，他看了眼对面老板办公室，就拿出喷雾给桌面的仙人掌和多肉浇水，一个是小青蛙陶瓷图案，一个是小鸭子。

　　看着它们咕噜噜喝完水，乌楠心满意足拿出一次性湿巾慢悠悠擦桌面，键盘，电脑屏幕，任何一个死角和顽固的小黑点都不放过。
　　擦完又拿干纸巾重复以上过程，直至油光发亮。

　　清洗干净桌面，又开始整理桌上文件夹，打开电脑，给电脑刷新杀毒。
　　等着电脑杀毒清内存的时间，乌楠抄起自己的小粉猪水杯去了茶水间。

　　他不知道其他公司的老板如何，但他们公司的小瑜总可是他见过最有人情味的老板！
　　——从这修的又大又敞亮，堆满各种进口小零食和饮料咖啡的茶水间就能看出来。

　　走至门口，乌楠抱着杯子眺眼望去，人满为患，他习以为常的走进去，混迹其中。

　　零食柜旁，微卷高马尾女生精气神十足，猛拍旁边戴眼镜的男人，一边跳起来去抢他手中的东西，
　　“那是最后一包泡菜味的薯片了，你给我留点！”

　　汪凰瘦瘦高高的，仗着身高欺负人，扬眉挑衅：“啧啧啧，看看，都看看，这什么德行？一天天的不好好工作，思想尽是被这些糖衣炮弹腐蚀了，你对得起咱们小瑜总的良苦用心吗！？”

　　李幼星翻了个白眼，一脚踩他油亮的皮鞋上，“你撒泡尿照照自己行不行，看看你这冠冕堂皇的嘴脸！”

　　说完一转头，目光锁定晃悠过来的乌楠，委委屈屈的，
　　“小楠楠，这黄狗又欺负我！”

　　乌楠抱着空杯子走近，看看汪凰，又瞄瞄李幼星，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澄澈无辜，

　　“我有一个解决的方法，可以让你们握手言和，重归于好，和平共处。”

　　汪凰：“什么？”

　　李幼星：“你说。”

　　乌楠就朝汪凰伸出手，眼神示意。瘦高个愣了两秒，下意识把薯片放上去。

　　收获战利品，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乌楠抄进怀里转身就跑，小身板一颠一颠的转瞬就没了影，“解决啦，不用谢我哦。”

　　身后，汪凰、李幼星：“……”

　　他无语转头：“看吧，让你叫乌小楠过来，这叫做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幼星还气着，双手抱胸，“我给楠楠吃也不给你吃，呵，死黄狗。”

　　汪凰气笑了，左右转头，最后缓缓吐出一句，“幼稚女。”

　　李幼星还以为他要放什么大招呢，结果就这？她不屑嗤笑，马尾一甩转身离去。

　　呵，没用的男人。

　　汪凰：“……”

　　水没接到，反倒收获一包“绝版”泡菜味薯片，乌楠心满意足。
　　他也不急着去接水，坐回自己位置上，再次点开杀毒软件给电脑杀毒清理。

　　两分钟后，李幼星在旁边工位坐下，递来一瓶酸奶放桌上，“喏，刚刚给你拿的，你最喜欢的黄桃口味。”

　　乌楠也拿出刚刚的薯片，拆开分享给她，两眼弯弯，“谢谢星姐。”

　　李幼星立马被他乖软的脸蛊惑，最后一点气也消失无影。不客气抓了把他的脸肉，又掏了几片薯片塞嘴里，“不用谢，反正这薯片也是想着抢来投喂你的。”

　　乌楠当然知道。
　　两人对视几秒，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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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寄来的柚子太多，乌楠吃不完，就送了一些给许夏两口子，拿了一些去公司吃。

　　他最先想过要不要送给邻居，但他下班回来时敲过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动静。
　　明明有几次凌晨四五点口渴起来喝水，他在客厅里迷迷糊糊听见过隔壁关门的声音。

　　但也有可能是他睡迷糊，还没清醒，听错了。想不出来，乌楠不再纠结，钻进空调被里闭上眼。

　　明天是周六，到时候还得找个教练。
　　这一周他想清楚了，自己就是个健身小白，对那些健身和减肥的事一窍不通，保不准哪天用错方式误伤自己，还不如找一个专业的人来一对一指导。

　　他脑子里迷瞪瞪想着：

　　唔，到时候谁的肌肉最漂亮就选谁吧……

　　不对，还要看起来最有男人味的，这样的肯定是最有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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