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说我们注定be

　　北京时间2025.6.30 六月初六，市立医院心理科办公室。

　　林喻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机械地敲击键盘。窗外的雨声淅沥，办公室里只有显示器冷白的光映在他脸上。

　　他24岁了。

　　生日对他来说，和任何一天都没有区别。
　　敲门声响起。
　　"进。"他头也不抬。
　　门被推开，一阵湿冷的空气卷进来。
　　"林医生，您还不下班吗？"护士小李站在门口，手里抱着值班表，"今天不是您生日吗？科室的同事本来想——"

　　"不用。"林喻打断她，声音平静，"我对庆祝没兴趣。"

　　小李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那……生日快乐，林医生。"

　　门关上后，林喻的手指停顿了一秒。

　　24岁。

　　他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疤痕——那是14岁那年，他在福利院的浴室里用刀片划下的。当时路辞潸踹开门冲进来，骂他脑子有病，然后扯下自己的T恤扎住近心端。

　　砰——！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暴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生日快乐啊，亲爱的小林医生！"”

　　林喻连眼皮都没抬："路辞潸，我说过多少次，进屋敲门。"

　　“我说过多少次，生日别一个人窝着当自闭儿童。”路辞潸大步走进来，浑身湿淋淋的，黑色风衣往下滴水。他随手把一袋东西扔在林喻桌上，水珠溅到新患者的病例报告上。

　　林喻盯着那片水渍，太阳穴突突直跳。

　　路辞潸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24岁了啊，小林医生，成年五周年纪念日。"

　　“闭嘴。"”

　　路辞潸已经自顾自地拉开林喻的抽屉，翻出一次性纸杯，倒了两杯便利店买的啤酒。
　　“敬我们亲爱的小林医生”，他举起杯子，“愿他新的一岁能少讨厌人类一点。”

　　林喻没动，但路辞潸直接把杯子塞进他手里。

　　"喝。"

　　林喻皱眉，但还是喝了一口。酒精灼烧喉咙，让他想起18岁那年，路辞潸偷了福利院厨房的料酒，两人躲在锅炉房喝到凌晨。

　　"今年又没同意你同事给你过生日？"路辞潸问。

　　"没必要。"

　　"是怕他们真给你庆祝吧？"路辞潸嗤笑，"你拒绝所有科室聚会，就真的因为不想社交?"

　　林喻没回答。

　　路辞潸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丢在桌上。

　　"记得这个吗？"

　　林喻的呼吸好像停滞了一秒。

　　那是他们15岁时在福利院后院挖到的"宝藏"，里面装着路辞潸捡来的玻璃珠，和林喻画的解剖图。

　　“你留着？"

　　"当然，你个心理医生比我还爱画解剖图"路辞潸打开盒子，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看看你14岁画的'心脏结构图'。"

　　纸上画着一颗心脏解剖图，旁边标注着心房心室的位置。

　　路辞潸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林喻，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反社会人格。"

　　"你只是太聪明，聪明到看透人心能有多脏。"他指着剖面图上的心室，"但这里，一直没变过。"

　　林喻盯着那张纸，喉咙发紧。

　　路辞潸突然咧嘴一笑，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奶油蛋糕："今年还是自己做的，保证比小时候那次的好吃。"

　　蛋糕上的奶油已经化了，"To 小喻同志"的字迹模糊不清。

　　林喻看着蛋糕，突然想起18岁生日那天，路辞潸把一块蛋糕糊在他脸上，说："林喻，我们要一起活到一百岁，每年都这么过。"

　　"许个愿？"路辞潸递过塑料刀。

　　林喻没动。

　　路辞潸嗤笑一声，自己切了一块塞进嘴里：“行吧，那我替你许——希望林喻明年能学会说'谢谢'。”

　　林喻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手指蘸了点蛋糕抹在了路辞潸脸上。

　　路辞潸愣了一秒，随即大笑起来：“操，你终于有点人样了！ ”

　　雨停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上。

　　林喻想，有些东西，即使过了十年，依然固执地存在着。

　　“明年别来了。”他突然说。

　　路辞潸舔掉嘴角的奶油，笑得肆无忌惮：

　　“做梦，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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